Xin đừng trèo cao – Tuyết Thiêu Điề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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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勿高攀 – 雪烧甜

  婚礼当天,失踪大半个月的未婚夫牵着我家保姆女儿的手让我退婚。
  我有点好笑:「我的新郎本来就不是你,退哪门子的婚啊?」
  他估计还不知道,他是出生时被抱错的,根本不是黎家的真少爷。
  我联姻的对象早已换成了最近回归的黎家真少爷,周司远。
  1.
  我婚礼这日。
  现场宾客如云,热闹非凡。
  教堂的门忽然被推开,门口站的那位,噢,是我那失踪了大半个月的未婚夫黎颂。
  他牵着我家保姆女儿的手走进来,而且她也穿着婚纱。
  现场一瞬间寂静无声,所有人都被他们吸引了目光。
  黎颂目光坚定如同赴死的战士,大声对着宾客道:「各位,我和悦儿是真心相爱的,所以今天的婚礼我没办法继续进行下去。」
  说完,他目光扫向我。
  「江晚,抱歉了,除了悦儿之外我谁也不想娶,请你跟我退婚,把新娘的位置让给她。」
  梁悦儿也一副和恶势力抗争的可怜模样。
  「江小姐,你不要怪阿颂,要怪你就怪我。」
  黎颂严肃道:「没什么错不错的,真爱无罪……」
  我有些好笑地打断:
  「表演完了吗,我的新郎本来就不是你啊,退哪门子的婚啊?」
  黎颂愣了半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司远长腿迈过来,站在我身前冷淡道:「晚晚的意思是,这是我与她的婚礼,无关要紧的人请离开。」
  「你、你又是谁啊?」
  我挽住周司远的胳膊:「他是我的新郎,黎家的少爷,你啊就别自作多情了。」
  梁悦儿声音柔弱地反驳:「什么黎家的少爷,我记得黎家的少爷只有黎颂一个啊。」
  黎颂求证似的看向黎父黎母:「爸,妈……」
  黎母轻飘飘道:
  「哎呀,我忘了跟你说,你不是我亲生的,是出生的时候抱错的。」
  黎父目露嫌弃:「你两个赶紧下去,别在这丢人现眼,耽误我宝贝儿子和晚晚的良辰吉日。」
  2.
  是啊,半个月前我的未婚夫本来是黎颂。
  可半个月前,黎家忽然发现他是被抱错的,这么多年他们其实是替别人养儿子了。
  黎颂那时正忙于与梁悦儿厮混,玩起了失踪,没人联系得到他。
  本来黎父黎母就对他失望透顶,查明黎颂并非亲生之后,他们也打算任由这个不孝子自生自灭了。
  于是,我的联姻对象就悄无声息地换人了。
  换成了回归黎家的真少爷周司远。
  由于黎母也姓周,所以周司远并未更改姓名。
  我作为江氏企业的千金小姐,与黎家本就有联姻关系,自然也不可能会再嫁给黎颂这个名不副实的假少爷。
  本来我们都以为黎颂会一直玩消失,直到婚礼结束。
  谁知婚礼这天他不仅来了,还天真地以为自己是黎家大少爷,以为自己是今天的新郎。
  甚至想让梁悦儿穿着婚纱取代我完成婚礼。
  真是痴心妄想。
  3.
  黎颂迟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茫然地转头去看周围的宣传海报。
  上面赫然是我和周司远的婚纱照,郎才女貌分外般配,哪里有他半点事情。
  「这两个什么奇葩这是,本来就不是他们的婚礼,非要跑来刷存在感。」
  「这女人还穿着婚纱,以为自己今天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吗,笑死了。」
  台下窃窃私语不断。
  梁悦儿捏紧了婚纱的裙摆,低着头脸色都涨成了猪肝色。
  周司远对台下安保招呼:「带他们下去。」
  这是我的大喜日子,我的主场,岂容他这个外人来破坏。
  我风风光光地继续我的婚礼。
  我在台上与周司远交换戒指。
  目光不经意扫到远处和梁悦儿交头接耳的黎颂,我勾唇笑了笑。
  无比庆幸我的未婚夫换人了。
  尽管在大学时,我和周司远在辩论队里针锋相对。
  但是坦白说,无论是身材还是气质,又或者是事业这方面,周司远都全方位无死角地碾压了黎颂。
  把一个和绿茶勾搭的废柴未婚夫换掉,换成成熟有风度的英俊男人。
  何乐而不为呢。
  4.
  只是。
  依偎在黎颂怀中的梁悦儿看周司远时的眼神,我感到了一丝熟悉。
  那种楚楚可怜中掩藏不住的勃勃野心,几乎好像溢出的潮水。
  保姆陈姨把她带来我家的时候。
  她表现得唯唯诺诺,温柔友好,像小尾巴一样跟在我身后,想要和我做好姐妹。
  那时我也不介意多一个朋友,随意她进出我家找我玩。
  黎颂就住我家隔壁,时不时就要来找我。
  梁悦儿不知是和他怎么认识的,一口一个「颂哥哥」,听得黎颂心花怒放。
  而且她明知黎颂成绩很一般,却还是会拿着练习题,故意在黎颂来我家的时候凑过去怯生生地问:「颂哥哥,这道题我不太会,能不能给我讲讲啊?」
  我十六岁那年。
  梁悦儿趁我不在家跟陈姨拿了我房间钥匙,跑到我房间偷穿衣服。
  被忘记拿东西折返回来的我发现后,她眼泪像断线的珍珠:
  「对不起江小姐,我家里从小就穷,我穿的衣服都是堂姐她们剩下的,我从来没有穿过这种高档衣服,所以才想着……」
  「哭什么,你弱就你有理咯?你没穿过就可以随便偷别人衣服穿咯。」
  我闻了闻我那些衣服。
  几乎每一件都染上了劣质的香水味,甚至有一件还染上了一大块黄色污渍,简直是令人难以忍受。
  我也不是什么善良仁慈的性格。
  「这不是你第一次跑来偷穿我衣服了吧?现在你和你妈立刻马上从我家滚出去,但你弄脏的衣服得照价赔偿。」
  黎颂听了她这话顿时就破防了,冲过来挡在梁悦儿身前:
  「江晚你没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她都被你吓哭了。」
  我感到无比荒唐。
  「哭是因为她做了亏心事,而且哭了她就有理了?就能随便穿我衣服了,还弄得这么脏。」
  「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自以为是晚晚姐把我当成好姐妹了……」
  「你别怕,」黎颂对她说,然后眉头皱紧看我道,「你这个大小姐真是不食人间烟火,不是所有人出生都生在罗马,悦儿已经这么可怜了,穿你一件衣服又怎么样?」
  他当时那种厌恶又不解的眼神,我现在还历历在目。
  我好像是那种促进他俩剧情的嚣张跋扈的恶毒女配。
  我呸。
  陈姨哭着求情,扇了梁悦儿两巴掌,我妈才念在旧情没有追究金钱损失,只是开了她这么大事化小了。
  黎母得知这件事后,也对梁悦儿的行径嗤之以鼻,叫黎颂离梁悦儿远点。
  可我在学校好几次都撞见他们在一起的身影。
  在那之前我把黎颂当成竹马哥哥,我还一度生出过暗恋他的心思。
  在那之后,我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哪怕黎颂以后同意跟我联姻,我也会在婚礼这天逃婚的。
  不过幸好。
  我不用逃婚了,谁叫梁悦儿这么争气地将这个废柴大少爷拿捏得死死的呢。
  5.
  婚礼结束,宾客尽散。
  周司远朝我伸手,修长的手指上戒指分外闪耀:「走吧,周太太。」
  我牵住他的手。
  那时我们在不同的大学的辩论队,好几次我都和他碰上,输过好几回。
  我那时恨他恨得牙痒痒,做梦都梦到他跟我辩论。
  没想到现在竟然跟他结婚了,也是神奇。
  我未来公公婆婆在我们身后一脸姨母笑。
  「妈,你们先等等,我和悦儿的这门婚事……」黎颂追了过来。
  黎母这才好像想起还有他这么一号人物似的。
  「啊呀,你们啊,你们要在一起就在一起啊,没人会阻拦你们啊。」黎母耸耸肩膀。
  「谢谢阿姨的成全。」梁悦儿感动万分,眼泪又涌上了眼眶。
  黎颂也重重松了口气。
  「还叫什么阿姨啊,你以后就是我妈儿媳妇了,你也该改口了悦儿。」
  梁悦儿正要开口。
  「哎别。我可受不起,」黎母笑容一收,「黎颂不是我亲生的,你们两个怎么做都和我无关,所以你也不用叫我妈。」
  说完,黎母拉过我的手道,笑着看向我道:
  「而且我的儿媳妇就晚晚这么一个,你可千万别乱攀亲戚。」
  梁悦儿脸色青一阵紫一阵。
  黎颂把梁悦儿拉到身后,带着敌意看向周司远,眼神不甘地上下打量他,「那既然您找到了亲儿子,总得要告诉我,我的亲生父母又在哪儿吧?」
  周司远:「他们很快就会来接你回家了。」
  梁悦儿和黎颂眼底燃起了光芒。
  是啊,周司远容貌剑眉星目,气质矜贵非凡,可以说是我家见过的最适合西装的男人了。
  这样的形象,一看家庭背景肯定也是非富即贵的。
  梁悦儿拉了拉黎颂,眉眼难言喜色:「没事,阿颂,要等多久我都会陪你等,你家人很快就会来了。」
  笑死。
  她估计已经肯定黎颂亲生父母是大富人家,开心得不得了了。
  6.
  周司远问我:
  「周太太,是想要继续看热闹,还是跟我回家?」
  「不急,你陪我看会儿戏嘛。」
  正好这时,两辆车驶来,一辆是纯黑色迈巴赫,另一辆是有些年代感的绿色出租车。
  「来了来了。」黎颂立刻拉着梁悦儿朝迈巴赫走去。
  可迈巴赫下来的是我家司机,他径直地绕过这两人走向我父母。
  「先生,太太,请上车。」
  像掠过空气一样直接掠过这俩人。
  我都替他们尴尬。
  我婆婆给他们指了条明路:「黎颂,你亲生父母在出租车那边。」
  出租车下来穿着极为朴素的夫妇,两人头发白了大半,身材微微佝偻着。
  中年夫妇身边还跟了个干瘦的,五官和黎颂有些相似的男孩。
  三人下来便直奔黎颂和梁悦儿。
  「我的儿啊,爸爸妈妈真的好想你啊……」
  然后抱着他涕泪横流地诉苦。
  「你一定也很想爸妈吧,我们怎么就没发现你被抱错了呢,应该早点发现的阿……」
  黎颂任由他们搂着,身子僵硬。
  梁悦儿不敢置信地问:「你们、你们真的是黎颂亲生父母吗?」
  身后,黎颂亲妈激动地握住梁悦儿的手。
  「是啊孩子,你就是我儿子女朋友吧。」
  梁悦儿干笑着说:「对啊。」
  黎颂亲妈一把将手中的红色塑料袋塞进梁悦儿怀中,「阿姨这……」
  「这是我家自己养的鸡下的土鸡蛋,也是阿姨给你的见面礼。」
  「什么?土鸡蛋?」梁悦儿不太敢信,「不用了阿姨……」
  「哎呀阿姨给你的你就收着以后都是一家人,你别跟阿姨客气,我知道你们城里人吃不到土鸡蛋,特意带的。」
  虽然我应该感动。
  但不得不说场面有点滑稽。
  我转头一看,却发现周司远脸色显得异常冷漠。
  好像压根不认识那三人似的。
  他看到我看过来的视线,眼神又柔和了些,挑唇笑问:「看够了没有,是不是该走了?」
  「那回家吧,这种事看多了也挺没劲的。」
  黎父对黎颂说:「你跟着你亲生父母回去吧,你在家里的行李我们都打包好了,过段时间我会叫人寄过去,就这样。
  他亲妈还在跟梁悦儿说着话:
  「你俩什么时候领证啊,过段时间我回去给你们张罗结婚摆酒的事情。」
  「现在还不知道,」梁悦儿轻微地皱着眉,「对了伯母,你们的家在哪儿啊?」
  「当然是回我们农村老家啊。」
  梁悦儿声音都变了:「农村?」
  7.
  我和周司远回到家。
  由于刚才看戏看得很爽,我丝毫不掩饰现在开心,哼着小曲进了房间。
  法式风格的房间布置得比往常都要喜庆。
  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周司远在脱西装外套,白衬衫下脊背宽阔:「累不累?」
  「还好,很兴奋。」
  他蓦地轻笑了声,抬手松了下领带。
  「是吗,我也很兴奋。」
  他那模样看着莫名的蛊人,我咽了咽口水。
  为什么我觉得我俩兴奋的不是同一个点呢。
  第一次结婚没经验,我疯狂琢磨着该做点什么,犹豫着要不要跟他聊点大学时候的事。
  这时腰上忽然一紧,男人自身后抱住了我。
  「江晚,今天你花太多时间在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上了,现在也该轮到我了吧。」
  气息有意无意地拂来,我心跳也随之加速,转过头刚想说话就被他封住了唇。
  吻由浅至深,半晌才听到他问:
  「去洗澡吗?」
  「好。」我装作淡定地去衣帽间拿睡衣,走进浴室却发现周司远也站在浴室里。
  有点难顶。
  「那你先洗吧。」
  我还没转身,男人牵着我的手腕把我拉了过去,随之响起的浴室门关上的声音,吻又落了下来。
  他低着头看着我的眼:「江晚,我们结婚了。」
  我还记得大学时他站在与我对立的辩论队时侃侃而谈的模样,观点犀利一针见血,偏偏那副皮囊清冷禁欲。
  到底是他在装还是他变了?!
  回答我的是漫长的夜。
  8.
  第二天。
  周司远穿戴整齐去公司上班时,我还在睡,昨晚后半夜才沾上枕头,现在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老婆,我去上班了。」
  我含糊地「嗯」了他一声,隐约感觉他在额上亲了亲。
  一觉睡到大中午,神奇的是,我竟然在电视上看到了黎颂认亲的新闻追踪。
  黎颂全程都哭丧着一张脸。
  可记者在旁边说:「我们可以从黎先生的表情看出来,他对于这次的认祖归宗是非常感动的。」
  笑死了,这大少爷何曾到过这种地方,估计是还没反应过来。
  他亲生父母的家是农村自建小三层,周围的建筑物普遍偏矮。
  门口围着栅栏养了十几只鸡。
  黎大少爷估计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身上的名牌和周围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
  皱着眉对摄像机说:「别拍了。」
  他亲爸却说:「你这孩子是不是傻,采访有钱拿。」
  镜头扫过旁边的梁悦儿,她笑得比哭还难看,偏偏黎颂亲妈还拉着她的手说:
  「这是我儿子女朋友,长得可漂亮了,也不嫌弃俺们没房没车的,可真是好孩子啊。」
  黎颂却道:「悦儿是不计较这些,但是我自己有房子有车子有存款,不可能会让她受一点委屈的。」
  梁悦儿脸色这才好了起来:
  「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他家庭怎么样和我没有关系。」
  这时节目旁白说,黎颂「年纪轻轻,事业有成」,说梁悦儿「这年头这么不物质的女孩实属难得」。
  这话听得我和我婆婆都乐了。
  黎颂的车子和房子和用的那些卡,都是黎家的。
  他还以为自己是少爷,但我公公婆婆把房车和银行卡以及交给黎颂打理的分公司都收回来了,只是还有一辆他正在开的兰博基尼还没来得及收回来。
  我婆婆笑得分外轻松:
  「幸好不是我亲生的,不然我非得把他扫地出门,这么多年,在他身上投入这么多时间金钱到头来这么不争气。」
  9.
  跟周司远结婚后。
  黎家送了我和周司远市中心闹中取静的一套大别墅,位置非常优越。
  我和周司远过去时。
  发现别墅门口站着两个人,不正是大情圣黎颂和他的小女朋友嘛。
  我下了车,和周司远走过去。
  「两位,你们在我家干什么?」
  梁悦儿怯生生地躲在黎颂背后,一副被我凶到了的娇弱模样。
  看得出来,黎颂的保护欲顿时有膨胀了:
  「什么你家,这是我妈之前送给我的别墅,我才应该问你们跑过来干什么!」
  这时别墅的管家看见我和周司远,过来迎接道:「少爷,太太,你们来了。」
  我还没迈开腿,黎颂拉着梁悦儿就要进去。
  去被管家一把拦住:「这位先生,请不要随便闯入别人的家。」
  「老李你怎么回事,这房子是我的啊,前些天我不是都过来了,你再这样信不信我炒你鱿鱼?」
  「现在这个房子已经与你无关了,锁我也已经叫人换过了,你如果要强行进去的话是私闯民宅,你也无权炒他鱿鱼。」周司远淡淡说完,对老李说:「你做得很不错,待会我叫人给你加工资。」
  黎颂当了二十几年少爷顺风顺水,周围人敬他身份给他三分薄面,可这都被他以为是他自身牛逼。
  现在突然被戗声了有些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
  梁悦儿轻声道,楚楚可怜地看着周司远:「江小姐,周先生,很抱歉,我真的不是来故意打扰的,只是……」
  周司远一句话就打断了她施法:
  「明知抱歉还不快走?」
  都用不着我出手,我弯了弯唇,挽着他胳膊进了别墅前院。
  而黎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进去,将他两人隔绝在铁门之外。
  院子里有个秋千,阳光正好,正是一个适合荡秋千的好日子。
  很快,我公公婆婆也来了。
  我们约好了在新房吃饭。
  黎颂好像看见了救命稻草似的,笑着迎了上去:「爸妈,你们来了。」
  「这房子是您之前买给我结婚用的,」他说着指了指院子里吃着水果荡着秋千的我,「现在他们不让我进去了,还把锁什么的都换了。」
  「让你进去干什么?」黎父皱眉道,「这房子本来就是给我宝贝儿子准备的婚房,现在你不是我儿子了,还想继续赖着不成?」
  黎颂明显被打击到了,这时候梁悦儿说话了。
  「叔叔阿姨,你们怎么能这样,再怎么说他也陪在你们身边二十几年了,你们也花了这么多精力培养他,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也有感情啊。」
  黎父说:「是啊,花了那么多精力培养他,分公司打理得一塌糊涂,成天带着女人在外面挥霍无度,还玩失踪,现在想想花的这些钱和精力简直是浪费!」
  黎颂惭愧地低下了头。
  半个屁都放不出来。
  其实他以前还没有这么废柴,就是蠢了点。
  只是后面高考填志愿那时,家里人叫他报考本市的大学,他表面上答应了,后面收到的录取通知书却是离家十万八千里的,和梁悦儿的大专在同一个城市。
  脱离了黎父黎母的束缚,他应该是放飞自我了,沉湎于吃喝玩乐,专业课学得稀巴烂。
  然后彻底就成废柴了。
  但黎父黎母想着毕竟是自家儿子,还是在他毕业之后把一家分公司给他打理,吩咐能力强的下属从旁辅助,但他烂泥扶不上墙。
  动不动就玩失踪,带着梁悦儿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以为无论如何自家家大业大,有人给他兜底。
  黎母看了看梁悦儿,笑笑说:「你们是真爱吧。」
  突然被这么问,梁悦儿赶紧点头:「嗯。」
  「是真爱就要克服重重艰难啊,这点小考验算什么,两个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是不是。」黎母说着,转向黎颂:「再说了,你这女朋友又不是物质的女孩,你没房没车没钱也不用怕啊。」
  黎母说完,笑盈盈地走向我:
  「晚晚呀,刚才逛街看到这两个包感觉特别适合你气质,你看看你喜不喜欢。」
  「谢谢妈。」
  我很不客气地接下了。
  梁悦儿在门口愤愤地看着我,几乎要把我盯出洞来了。
  10.
  我恍然间想起高中某次的体测体育课,梁悦儿和我一个班。
  我正要超越她加速时,她忽然就摔倒在我面前了,膝盖蹭掉了一大块皮。
  可她是这么对黎颂说的:「江晚不是故意绊我的,我没关系颂哥哥。」
  也只有黎颂这个蠢货,才会被她这些小伎俩给蒙蔽,一副主持公道的样子对我说:
  「江晚,我真的不想说你了,你给她赔个罪就当这事过去了。」
  我解释都懒得解释,慢慢走到她面前。
  她当时以为我要给她道歉。
  低着头唇角都快压不住了:「其实不用的……」
  可我只是干净利落地给了她一巴掌,周围哄笑一片。
  我说:「这一巴掌赔罪够不够?」
  力道太大把她人都打蒙了,几秒后她那眼神淬了毒似的朝我看来,却碍于黎颂在场不能发作:「江晚,你……你真的太过分了!」
  这一巴掌可谓是把黎颂心都拍碎了。
  「江晚,你简直不可理喻!你这是校园霸凌!」
  但那之后如她所愿,黎颂再也没和我说过话,也没来过我家。
  我真是求之不得。
  11.
  一想到今天周司远帮我怼了那个绿茶,我就开心得不得了。
  总算是嫁了个醒目的男人,不会被这种低级伎俩蒙蔽双眼。
  所以晚上吃完晚饭,送走了公公婆婆后,我主动搂住周司远的腰。
  他微微挑眉:「怎么了?」
  「奖励你。」我在他低头看我时顺势吻上他的唇。
  男人眼神顿了一秒,随即毫不含糊地扣住我的后脑勺,闭眼加深了这个吻。
  12.
  十一点左右,我床头边放的手机忽然响了。
  我眯着眼睛看了眼。
  是个陌生号码,还没接对方又挂断了。
  周司远正戴着银边眼镜,坐在我旁边看书,侧脸英挺,可垂下的睫毛鸦羽般纤长。
  不得不说,这男人的精力真的有点过于旺盛了。
  「谁的电话?」
  「不知道谁的,不认识。」
  「嗯。」
  过了一会儿,感受到我一直看他的眼神,他侧眸看我道:
  「怎么一直看我?」
  「你精力可真好。」
  「这就精力好了?」他勾唇笑了笑。
  我感受到了一丝小嘲讽。
  「要不是看你累了……」
  我捂住他那不安分的嘴巴,他拿起我的手轻轻亲了下我手背。
  「你以前跟我辩论的时候可没有手下留情过,有没有想过我可能是你未来老婆?」
  他看着我,眼底情绪有些晦暗不明。
  「如果我输给你,那么你还会对我这个人有那么深刻的印象吗?」
  「怎么不会,我那时候还特意……」
  还特意打听过他的事。
  他好看的眼弯了弯,而后戏谑道:「还特意打听我?」
  我含含糊糊道:「是啊大学霸,我俩就一个大学的,我想不听到你这个风云人物的消息都难。」
  他这人特高冷特拽,不是在赚钱的路上就是在赚钱的路上,偏偏专业课还气死人的全系第一,他还和同学一块开发软件,建立公司。
  「所以你那时候为什么这么拼?」
  他沉默了一会儿问我:「想知道?」
  「对。」
  他犹豫了一下,好像是在想要不要说。
  我坐起身来揽住他,靠着他胸膛:「怎么,不能跟你老婆说一说?」
  周司远:「说了感觉像在卖惨。」
  这么些年来,周司远养父母基本没有管过他。
  初中时他被送到远方亲戚家寄宿,帮开小餐馆的亲戚打下手换取一日三餐和学费,高中和大学的生活费全都得自己去挣,大学时养父母频频找缘由来问他要钱补贴家用。
  他曾经以为是养父母穷,加上不懂得如何表达爱的原因,所以才会将他忽略得如此彻底,直到他们第二个儿子出生。
  他看见了养父母疼爱孩子的模样。
  才知道,不被爱就是不被爱,压根没有所谓的苦衷。
  明白这一点后他很少回家,因为家里的没有欢迎他的人,虽说养父母没因此少管他要钱,他们老家那套地皮和房子,百分之九十的钱都是周司远出的。
  难怪他那时候跟拼命三郎似的努力。
  我听得火气都来:
  「你这养父母也太不是人了,我真怀疑他们早就知道你不是亲生的这件事了,不然怎么这么没人性,都没人心疼你的。」
  「没事,你现在有老婆了,我会好好疼你的。」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摸了摸他的脑袋。
  他忽然抱住了我。
  低下头,埋在我颈窝处。
  长长地舒了口气。
  「你说的,晚晚。」
  13.
  另一边黎颂牵着梁悦儿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
  「去吃饭吧。」
  他大手大脚习惯了,现在身上就只剩下微信上的那几千块零钱,往常可以随便刷的卡都被停掉了,纠结了还是准备去路边的小餐馆。
  梁悦儿皱眉:「我不想吃这个。」
  「那你想吃什么?」
  「上次你说带我去的那家海鲜。」
  以往他会毫不犹豫带她去吃,但现在他已经没有这个财力了。
  一想到要回那个家,回到那个和他以往住的地方有天壤之别的狭窄空间,他就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
  「我现在身上钱不多,我改天再带你去吃吧。」
  梁悦儿许久都没有说话,她忽然接了个电话。
  梁悦儿说:「我妈刚才打电话叫我回家吃饭,我就不陪你吃了。」
  「要不要我送你?」
  「你车都被收回去了,你拿什么送我?」
  「我……我帮你打出租车。」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梁悦儿刚才语气好像有点冲,这让他莫名地有点恐慌。
  他抱住了梁悦儿:「悦儿,我现在只有你了,你一定不会离开我的对吧,等过几天我户口迁回去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梁悦儿迟迟没有回抱他。
  半晌后才道:「阿颂,我其实想问问你,现在的你具备结婚的条件吗?」
  黎颂继续道:「我已经二十五了,可以结婚了。」
  「我不是说年龄,我是说现在的你有房有车吗?最基本的结婚摆酒的钱你有吗?」
  「悦儿我记得你不是那种物质的女生,」黎颂觉得眼前的梁悦儿有种说不出的陌生,明明前些天她还缠着他问什么时候能娶她回家。
  「对不起,阿颂,我只是觉得现在的你现在都过得这么不容易了,我现在和你结婚就是在给你增加负担,我不想拖累你。好了我先走了。」
  原来,她是为他着想才会这么说的。
  要是换成是江晚这个大小姐,估计早就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了。
  想到这儿,他打电话给了和自己玩的好的朋友,准备借点钱。
  但他们要么有正事在忙,要么干脆连电话都不接,明明以前一个个都争先恐后叫他出去玩来着。
  他在街头垂头丧气。
  他一点也不想回自己真正的家,又不舍得拿钱去住酒店。
  最后还是坐了很久颠簸摇晃的公交,认命地回去了。
  下车的时候差点没把肺吐出来,可踏进家门亲生父母凑过来第一句话是:「你回来啦,家里的冰箱用了十年了,我们打算换个新的你觉得怎么样?」
  「要买就买啊,问我干什么。」
  「但是吧,这冰箱有点贵,我们还差个两千块钱,你看这……」
  这什么人啊真的是,他才没回来多久就开始要钱了。
  「我也没钱。」
  黎颂没给他们好脸色,转给他们五百块,然后直接进了房间。
  床一点都不柔软,他怎么躺都觉得不舒服,翻来覆去彻夜难眠。
  在家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每天就是点外卖刷短视频,没几天,仅有的那点余额就从四位数变成了三位数。
  打开微信,没有一条新消息,梁悦儿也没有来找他。
  他主动打电话给她:「你最近怎么都不主动找我了?」
  她却道:「黎颂,我们这段时间暂时不要再见面了,我妈不让我和你见面了。」
  「为什么?!」黎颂如遭雷击似的坐起身。
  「我妈说……你要娶我,先别说婚宴和房车那些,答应给我家的彩礼八十八万你现在也没办法拿出来,我妈现在不让我出门去见你,要我和你分手。」
  上一次他去梁悦儿家,陈姨还拉着他说自家女儿三生有幸能找到他这样的男朋友,对他热情得不得了。
  「彩礼的钱我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搞定,悦儿你等等我,我一定不会让你……」
  「知道了我妈现在来了,我先不跟你讲了。」
  电话被挂断了,黎颂抓狂地狂挠头。
  但是他现在穷途末路,一想到要去工作他就头疼,这几天在网上投递简历,对面基本上都是已读不回。
  而且那点工资说实话他也看不上。
  他以前吃一顿饭花的钱都比那个要多得多。
  14.
  我本来以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
  没想到还没完。
  我接到了陌生来电,那头响起的竟然是黎颂的声音。
  「江晚,这么晚给你打电话,不好意思。」
  语气还意外地温和。
  「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你能不能借点钱给我?」
  呵呵。
  我说:「我和你关系很好吗?
  「我说你有手有脚的,也上过大学,找一份工作堂堂正正赚钱会要你命?」
  「找工作的话也是需要时间的,你看在我们这么多年一起长大的分上,你能不能借点钱给我周转一下先?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衣食住行样样都要花钱,你也是知道的……」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呢,你不是说过我不食人间烟火,忘了?」
  电话那头的他卡壳了半秒。
  「现在这人间烟火你觉得如何呢?」
  「江晚,你怎么就……唉算了,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跟我计较?」
  黎颂高高在上了一秒,下一秒又低声下气道:「江大小姐,江小公主,算我求求你行不行?我现在真的……」
  「别来这套,你自己想办法,这么大个人了。」
  我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谁跟他在这打感情牌,为了梁悦儿不分青红皂白地怼我的时候怎么不说一起长大的情分上呢。
  现在来说这个,谁吃你这套。
  但他真的很锲而不舍,竟然又打了过来。
  我直接将他的手机号码给拉黑了。
  烦得要死。
  15.
  中午我与姐妹们逛完街,顺路要经过周司远公司,所以我直接叫司机开车去他那儿,准备接他下班。
  可我看到了梁悦儿站在大厦门口。
  她手里提着什么,好像在等人。
  我坐在车里,静静地看她要表演什么。
  没过多久,周司远出来了,身后跟着他的特助。
  这时梁悦儿快速地捋了捋头发,调整好表情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行。
  「周先生,可以打扰你一分钟吗?」
  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份便当盒,而且还是粉色的。
  「这是我自己做的,希望您能原谅我和黎颂上次的鲁莽,没什么别的意思的。」
  此时正值大拨员工出来吃饭的时间,梁悦儿的行为着实是引人驻足。
  毕竟跑来送饭,不是关系匪浅的人做不出这种事。
  周司远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个:「不需要。」
  他旁边的特助拦住她道:「这位小姐请你自重,我们总裁现在要去总裁夫人一起用餐,请你不要有这种令人误解的举动。」
  周围人开始窃窃私语。
  「你干嘛把我说成那样,我压根没有那种意思。」
  梁悦儿的经验是,装可怜所有人都会站在她这边,就算再怎么样别人也会顾及在公众场合给她面子。
  可她这套在周司远时身上根本不奏效。
  我慢悠悠地下了车,故意道:「老公。」
  周围的视线齐刷刷地落过来。
  「我去这才是总裁夫人!好漂亮啊!」
  「配一脸啊谁懂?」
  周司远自然而然地朝我伸手,冷淡的眼尾自然而然地漾出了笑意,和他刚才的扑克脸完全不一样。
  见状,梁悦儿逃也似的跑了。
  但估计是走得太慌张,她没看路撞到了旁边飞驰而过的外卖小哥,人没事,手中撞着饭盒的袋子倒是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只听哐当一声,里面的饭菜掉了一地。
  从里头掉出两块切成大大爱心形状的培根,还有一张写着她联系方式的小卡片。
  真的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有路人已经笑出声了:「救命,爱心培根?请问是梁静茹给她的勇气吗……」
  梁悦儿气急败坏,只能把火喷向外卖员:「你怎么骑车的啊?」
  「我说小姐,我直行的好好的你突然蹿出来,关我什么事?!」
  「……」
  我挽着周司远的胳膊走了。
  这出戏我都已经看腻了,她却至今没有长进,依然沿用这一套,我真的会被笑死。
  16.
  下午我去换了个新发型会,去找我婆婆玩。
  我们住得很近,几分钟车程就到了。
  也就几天没见,她又给我买了一堆东西。
  「我逛街看到这条裙子你穿着特别符合你气质,就给你买了。」
  「还有这两个包包,搭配你上次和我一块买的那条裙子刚刚好,你看看喜不喜欢?」
  「超级喜欢,谢谢妈。」
  我婆婆跟我审美特别合,她觉得好看的我也挺喜欢的。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就是这儿。」
  是黎颂养父母和黎颂。
  我皱了皱眉。
  黎颂亲爸面色严肃说:「黎先生,黎太太,我们有事情跟你们商谈一下。」
  我婆婆:「我们之间有什么要商谈的?」
  基于礼貌,我婆婆将他们请进客厅,让他们坐着说。
  黎颂亲妈开口道:「你们也知道,我们家黎颂很快就要结婚了,我们现在好好商量下他的婚事怎么样?」
  「他结婚和我婆婆有什么关系。」我说。
  我婆婆却拍了拍我手背,温和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他们说:「你们继续说。」
  「但是你也知道我们家情况,我们只有一栋自建房,也拿不出彩礼钱,房子和车子也都因为经济原因准备不了,所以我们希望你们来出这份钱,毕竟黎颂叫了你们外人二十几年的爸妈,你们又家大业大,出这点钱对你们来说应该是小事一桩。」
  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婆婆继续问:「还有吗?」
  「还有就是具体就不用麻烦你们张罗了,你们出个四五百万什么的,更多的话也可以,我们会搞定其他事情。」
  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这种厚颜无耻之人。
  黎颂全程低着头,显然是认同他父母的做法的。
  我公公在商场纵横多年,当即就冷笑了一声。
  「你们自家儿子娶媳妇,怎么就要我们出钱了?而且一来就是狮子大开口,要几百万,想什么?」
  「我看报纸上说,你们集团每年增收那么多个亿,这点钱对你们来说不算难事吧?」黎颂亲爸说,「况且你们养了他那么大,干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怎么就不行?」
  沉默许久的黎颂半晌才道:「就这一次,以后我们都不会再来打扰你们了。」
  我公公看他一眼,道:「你也知道我们养他养那么大,没跟他要回这些年他浪费在他身上的钱,都已经很仁慈了。请回吧,我们不可能再继续浪费钱了。」
  「我们培养周司远也浪费了不少钱,他现在这么优秀还不是因为我们花费了很多心血……」
  「你们花费了什么心血?」
  我没忍住打断了他的话,「我就问你花过什么心血?」
  「你们花的心血就是把他送去给人家当苦力,逼迫他自己赚学费,大学非但没给过学费还开始跟他伸手要钱,我就问你们付出了什么?你们有什么脸说出那种话的?」
  黎颂亲妈支支吾吾:「你这小姑娘嘴巴怎么这么毒,我们这也是为他好为了锻炼他、锻炼他独立的能力……」
  我微笑着继续道:「呵呵,那怎么不让你亲儿子去锻炼啊,还带着他上门要钱?他二十几年好吃懒做现在也该开始锻炼了吧。」
  他们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我婆婆说:「你们还不知道吧,这件事情我已经报警立案调查了。」
  他们腾地站起身,慌慌张张道:「我就要个钱你报警干什么?」
  「要钱这事你们要是赖着不走,我们自然会以勒索提起诉讼,至于我报警的这件事,你们应该心知肚明。」
  「我们不知道,我们没做过什么犯法的事。」她使劲摇头,却反而给人一种心虚之感,「我们不要你的钱就是了。」
  黎颂倒是好奇起来了。
  「报警?什么事情啊?」
  黎颂亲妈脸色煞白:「对啊,我们只是来跟你要个钱,既然你们无情无义不给就算了,做什么还要这样诬陷人。」
  这时,警察也来了。
  对于抱错这件事,我公公婆婆早就报警调查了。
  今天警察刚好查证到,抱错确实是黎颂亲妈有意为之的,那家医院的护士是黎颂亲妈的亲戚。
  护士受黎颂亲妈所托,将周司远和黎颂互换了。
  这种行为不仅是不道义的,更是触犯法律的。
  那名护士警方已经找到,并且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黎颂亲妈着实没想到,自己上门来要个钱,反而是自投罗网。
  警察带走了他们,还了我家一片清净。
  一想到他们两个这些年对周司远的所作所为我就来气,于是等周司远回来和我们一块吃晚饭时。
  我一直往他碗里夹菜。
  我公公婆婆一脸姨母笑。
  17.
  梁悦儿的消息我倒是不得而知,毕竟我的时间这么珍贵,没必要浪费在她身上。
  后来看到他们的消息时,还是在社会新闻上。
  梁悦儿是主角,她在西餐厅和中年男子吃着烛光晚餐时,被赶过来的原配掀翻了桌子。
  女人大骂梁悦儿是小三,把酒泼在她身上。
  这戏剧性的画面刚好被同在这家餐厅用餐的吃瓜人拍了下来。
  发在了网上,被传得沸沸扬扬。
  黎颂知道这事情后和她大吵了一架,他们两个人公然在大街上扯皮,互相揭对方的短,被路过的爱吃瓜的人发在了网上。
  万能的网友还将黎颂之前认亲的视频都翻了出来,进行了一波神剪辑,列入极限反转系列。
  视频里前一秒梁悦儿还说着自己看中的是黎颂的人,他的家庭如何与她无关。
  后一秒就是她指着黎颂是个连工作都找不到的农村人,要不是以前看你是个豪门少爷我才懒得接近你。
  前一秒黎颂还在说要让梁悦儿风光地嫁给自己,后一秒就指着她的鼻子质问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你数得清吗,有本事你就把我花在你身上的钱都还回来。
  网友总结成一句话:「只能说这俩人一个蠢,一个贱,干脆锁死算了。」
  只能说,黎颂这是自作孽不可活,梁悦儿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当然,这些茶余饭后的谈资都是朋友看到了发给我的。
  因为我正忙着和周司远度蜜月呢。
  18.
  他俩的事情当成笑话听听就行了,过好我们当下的生活才最为要紧的。
  我们牵着手在夜色下的海边漫步。
  去各种美好的地方拍照,先结婚后恋爱的感觉其实也不错。
  海边忽然下了一阵雨。
  雨很小,我和他干脆就慢慢地在雨中漫步了。
  可这雨越下越大,我们回了酒店,一进房间就被他拉着进了浴室,洗了很久。
  我忽然想起上大学时,我跑到对面大学去找我朋友时路过篮球场那次。
  那时正下着雨,雨中竟还有好几个打篮球的男生,我一不小心就瞄到了周司远。
  他身上那件白T恤因着雨水贴在身上,几乎像透明的似的,现出宽阔肩膀下的连绵的腹肌轮廓。
  我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
  雨也停了,男生们纷纷脱下自己身上的T恤。
  周司远也脱下身上T恤,露出劲瘦的上半身,他拧干雨水,很快又穿了回去。
  转过身时恰好与我四目相对。
  少年的眼睛澄澈冷静,可那原本淡漠的神情在看到我时怔愣了瞬,耳根很快就红透了,他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眼睛。
  「周大学霸,身材不错啊。」我调侃了他一句。
  他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过来,给你吹吹头发。」
  我收束了遥远的回忆,乖乖走到他身边,享受他的「服务」。
  之前我叫他给我吹过几次,现在是越来越熟练了。
  吹完之后他放下吹风机,将我抱在床中央,弯下腰亲我。
  我松松地环着他的脖颈,感受着他身上散发的暖意。
  「问你个事儿啊,你大学时是不是暗恋我啊,看到我还脸红?」
  周司远勾了勾唇:「我什么时候脸红过?」
  我跟他描述了下当时的情形,他很快也记起来了。
  可他笑了,眼神温柔似有月光层层漾开。
  「我是不是应该问你,我脱个上衣你把我记到现在,是不是早就惦记我?」
  「绝对没有。」
  他的吻落在我耳垂上厮磨:「还说没有?」
  我被迫投降:「好好好,是我惦记你。」
  在我后半夜昏昏欲睡之际,隐约听到他在我耳边说:
  「我是喜欢你,但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拥有你。
  「但现在我拥有你了,周太太。」
  ——长久的淡漠让他穿上尖锐的盔甲,戴上了冷漠的面具。
  他遇到了第一眼心动的女孩,但也清楚他与她千差万别,他拥有的是大好的年纪,但是他没有钱,他需要赚更多的钱。
  两袖清风,怎敢误佳人。
  他喜欢她,但从未肖想过拥有她。
  却还是有些私心,想要她记住自己的名字,想在她记忆中留下那么稍微浓重一些的印象。
  于是报名了并不能给他赚钱,对于他而言不怎么感兴趣且有些浪费时间的辩论赛。
  但现在她在他身边。
  她是他的妻子。
  他很爱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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