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ừng ở đây – Tiểu Dương Nhục Xuyến Nhi

到此为止 – 小羊肉串儿

　　为了报复继父，我决定勾引他那个清心寡欲的养子。
　　深夜我赤脚敲开他的房门，媚眼如丝：「哥哥，我房间漏水了，能帮人家堵堵吗？」
　　1.
　　饭桌上只有刀叉碰撞在一起的声音，气氛有些尴尬。
　　我妈微笑着缓解气氛：「菀菀，我跟你沈叔叔结婚之后，你就要改口叫他爸爸了。」
　　我捕捉到沈世昌切牛排的手顿了下，满意地勾了勾唇。
　　不就是喊他声爸爸嘛，这有什么难的，又不是没喊过。
　　我立即改口，甜甜地喊了声：「爸爸。」
　　沈世昌抬起眼看向我，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岁月在他身上沉淀出阅尽世故的老练，让人觉得深不可测，身材在他这个年纪算是维持得极好，眼角和嘴角都有淡淡的皱纹。
　　谁能想到一个月之前还在跟我恩爱的男人，现在摇身一变成了我的继父。
　　我倒是没想到我妈到了这个年纪还这么有本事，居然能搞定大名鼎鼎的沈世昌，坐上沈家太太的位置。
　　只是可惜了我妈以后就要守活寡了。
　　沈世昌各方面都老了。
　　我妈对我这副乖巧的样子很满意，她看向坐在对面的沈昱川，说话时讨好的意味很重：「以后我家菀菀就要麻烦昱川多照顾了。」
　　从进门到现在加起来说了不到三句话的沈家独子沈昱川终于屈尊看向我们。
　　水晶吊灯的光线偏冷，映照在沈昱川清朗的五官上，轮廓线条利落棱角分明，整个人的气质有些阴郁。
　　沈昱川漆黑的眼底明晃晃地写满了对我们母女的轻蔑，他没有搭理我妈，垂眸用汤匙慢条斯理舀了一口汤。
　　这是无声的警告，警告我们母女不要跟他套近乎。
　　沈世昌没有帮我妈说话，毕竟这是他唯一的孩子，被他骄纵着长大，自小要月亮沈世昌还会给他附赠一颗星星。
　　我不屑冷笑，不过就是个自小被领养到沈家的孤儿，又不是沈世昌的种，装什么大少爷。
　　我妈自觉没趣，没再说话。
　　我看着沈昱川纤长睫毛在眼睑下铺开的一片淡淡阴影，突然知道我该怎么报复抛弃我的沈世昌了。
　　2.
　　沈世昌没有跟我妈举办婚礼，只是简单吃了顿饭给沈家人介绍了我跟我妈妈的存在。
　　作为新婚礼物，沈世昌还给我妈妈送了间公司。
　　当天因为沈昱川要去国外谈合作，所以他没来，我挺失望的，原本还想着这位随心所欲的大少爷会不会砸场子，真是可惜了。
　　沈昱川是我的大学学长，我曾经在他手底下工作过，有一段时间我们的关系还算得上亲密。
　　只不过后来我跟了他爸爸，关系就自然而然地疏远了。
　　我正式搬进了沈宅，跟沈世昌扮演起了父慈女孝的戏码。
　　凌晨一点书房的门缓缓打开，我手里端着杯热牛奶，看向书房里。
　　最近沈家想要拿下的项目硬是被人从中作梗卡住了，所以就连逐渐退出集团事务的沈世昌都出马了。
　　沈世昌眉眼间透露着疲倦，他一边解开领带一边跟秘书吩咐着什么，他抬眼看向我，手上的动作一顿，吩咐秘书出去。
　　秘书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两秒，垂眸掩去眼底的不屑。
　　秘书对我跟沈世昌之间的那点关系很熟稔，就连沈世昌跟我分手时给我过户的那几套房产都是他经手的。
　　我将热牛奶递给沈世昌，他垂眸淡淡看着我，没有接。
　　「你想做什么？」
　　我自顾自抿了口牛奶，原本这牛奶就是热给我自己的，刚刚只是经过书房的时候恰巧碰上了而已。
　　我一口一口喝完了牛奶，随后将杯子放在书桌上，问道：「我妈妈知道我跟您之间的关系吗？」
　　沈世昌皱眉有些不耐烦：「过去的事情就该被留在过去，不该被提起。」
　　我轻笑：「又不是拍八点档的狗血家庭剧，咱们这算正缘还是孽缘？」
　　沈世昌比谁都清楚，我究竟是谁的女儿。
　　沈世昌粗暴地捏住我的下巴，逼迫我看向他：「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轻轻「嘶」了一声，温声道：「您以前弄疼我叫情趣，现在可就叫爸爸家暴女儿了。」
　　沈世昌冷嗤一声，松开手：「还是一样牙尖嘴利。」
　　我从他的西裤口袋里熟练掏出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按下打火机，冲他吐了一口烟。
　　青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轮廓。
　　我的视线在他脖子上的领带上停留，这是我们在一起两个月的时候，我送他的礼物。
　　我叼着烟，帮他取下松松垮垮搭在他脖子的领带，塞到他手里，将烟头碾灭在领带上。
　　我说：「我没想做什么，只是觉得这日子无聊又委屈而已。」
　　说完我转身离开书房。
　　门一开一合的瞬间，像是有一双眼睛掠过我。
　　我看向走廊尽头，一个高大的身影隐在暗处。
　　很好，沈昱川回来了。
　　3.
　　我换上了吊带睡裙，打湿了头发，敲了敲沈昱川的房门。
　　沈昱川开门，看到门外的人是我微微皱眉。
　　沈昱川在二代圈子里很出名，人人都畏惧他狠毒无情的手段，但是他最常被人讨论的是他干净到下一秒就可以当道德模范的私生活。
　　他这种洁身自好的人在私生活没有下限的二代圈子里算是奇葩。
　　沈世昌，我就把这个让你引以为傲的养子拉下神坛，算是我送你抛弃我的回礼吧。
　　不知道这份礼物你会不会喜欢到突发脑淤血呢？
　　我仰视着他，媚眼如丝：「哥哥，我房间漏水了，能帮人家堵堵吗？」
　　从发丝滴落的水恰到好处地滴落在真丝睡裙上，打湿的布料粘在白皙的皮肤上。
　　沈昱川站在垂眸看了我良久，久到我手心都渗出汗来，随后轻轻懒懒地笑了声：「你就是用这么拙劣的伎俩傍上我父亲的？」
　　走廊尽头的窗外暴雨如注，电闪雷鸣。
　　原来沈昱川知道我跟沈世昌的关系。
　　沈昱川抬手捏住我的后颈，让我退无可退，死死控制住我。
　　我单手抵在他胸口，试图拉开距离。
　　他眼底带着一丝轻佻，丝毫没有白日里表现出的凉薄自持。
　　沈昱川一寸寸观察我的表情，偏低的嗓音轻懒：
　　「水声大到让你睡不着？」
　　……
　　4.
　　我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哥哥跟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沈昱川挑眉：「好啊。」
　　然后我就领着沈昱川来到了我房间的浴室里，指了指明显是人为破坏的浴室水龙头。
　　我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我都说水龙头坏了，哥哥为什么就不信我呢？」
　　沈昱川气笑了，几步走到我面前，一把捏住我的下巴，居高临下俯视我：「你的道行可比你的年龄大多了。」
　　我按住他的手，媚笑道：「哥哥，你捏疼我了。」
　　沈昱川立在灯影下，背着光，我辨不出他表情的喜怒，良久，他挑了挑唇：「怪不得我父亲会着你的道，你可比你那个自视清高的妈，有本事多了。」
　　「难不成你天生就这样没有规矩？不自爱？」
　　我抿了抿唇，硬生生将喉咙间骂人的字眼咽了下去。
　　他警告我：「少去招惹我父亲，乖乖扮演好你乖女儿的角色，不要做任何越界的行为。更不要跟我耍什么小心思，玩儿上不了台面的烂招数。」
　　沈昱川松开手，转身离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在心里嗤笑，如果说我今晚的这点小动作算耍花招的话，那他打算怎么称呼我以后要做的事情呢？
　　5.
　　折腾到这么晚，我第二天醒得有些晚，下楼吃早饭的时候，他们三人已经吃过早餐，沈世昌正在跟沈昱川交代着什么。
　　我妈说要参加聚会去房间准备了，餐桌上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我搅着碗里的海鲜粥，心不在焉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我是拿画笔的，听不懂他们在说的那些金融专业术语，也搞不明白两人为什么不在书房谈论这些事情。
　　沈世昌的视线扫过我：「你脸色不太好，昨晚没休息好吗？」
　　我舀粥的手一顿，抬眼看向他：「昨晚我房间浴室的水龙头坏了，我去找哥哥求助，却被哥哥好一顿警告威胁，吓得我整晚都在做噩梦。」
　　沈昱川显然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出，有些诧异地阴沉着脸看向我。
　　沈世昌皱眉看向他：「菀菀还小，你凶她做什么？」
　　我观察着沈昱川的表情，我在赌，赌他会不会直接撕破我跟沈世昌的那层关系。
　　沈昱川有点不耐烦：「水管坏了就去找管家，我又不是修理工，大半夜扰人清梦，我说她几句怎么了？」
　　我放下勺子，微微靠在椅背上，与他四目相对。
　　沈世昌的视线在我们两人身上流转。
　　沈昱川唇角噙着冷笑：「我还以为妹妹脸色不好，是因为昨晚穿得太少着凉了呢。」
　　狗东西，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我无动于衷舀了一勺海鲜粥送进嘴里，面上看不出一丝波澜，只有捏着勺子的手指因过于用力，泛着无血色的青白。
　　沈世昌目光颇具深意停留在我脸上：「夜里凉，以后多穿点，别着凉了。」
　　我性子上来了，摔了勺子起身，溅起的海鲜粥洒在沈世昌藏蓝色的毛衣开衫上，格外显眼。
　　沈昱川抽出纸巾递给沈世昌。
　　我睨了沈世昌一眼：「还真以为自己是我爸爸了，管那么宽。」
　　回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我就准备去画室了。
　　经过楼梯口，正好撞见上楼的沈昱川，我装作没看见越过他径直下楼，身后却传来他的声音。
　　「这么快就演不下去了？我还以为你道行有多深呢。」
　　我脚步一顿，转头轻蔑一笑：「你递纸的孝顺样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沈世昌是你亲爹呢。」
　　沈昱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眸色阴鸷盯着我。
　　他最恨别人拿他的身世说事儿。
　　沈昱川垂眸，目光阴冷，他勾唇讽刺道：「幸好我没有亲爹，不然我可不敢想象被亲爹出卖是什么滋味。」
　　6.
　　我是被我爸爸亲手送到沈世昌身边的。
　　因为投资失败，我爸的资金链断了，为了不破产，他选择将我送给沈世昌。
　　我不怪我爸爸，如果不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我爸爸不会这么做的。
　　我记得那天夜里很冷，晚会结束后，我爸连我的外套都拿走了，我穿着吊带晚礼服等着沈世昌出现。
　　我在夜色里被冻得瑟瑟发抖，耳边不断回响着爸爸说的话：「要是沈世昌不出手相助，爸爸就只能跳楼了。」
　　我想让爸爸活下去。
　　不知道等了多久，我只记得我当时已经冻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先映入眼帘的是彰显身份的价值不菲的连号车牌。
　　黑色宾利在我跟前停下，后座车窗缓缓降下，沈世昌淡淡看向我，良久后说道：「要跟我走吗？」
　　这个时候根本无需多言，即将破产的少女穿着艳丽等待一个男人，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点点头，上了车。
　　我爸爸得救了，只可惜没过多久，公司再度陷入危机，我爸爸跳楼了，就摔在我眼前，鲜血溅在我身上，连封遗书都没有留下。
　　这个时候沈世昌找到我妈，提出愿意以一笔不菲的金额收购公司，我妈同意了。
　　我当时还以为沈世昌是看在我们的关系上才愿意这么做的。
　　没过多久，沈世昌就跟我提了分手。
　　我从回忆里回过神，向前上了一个台阶，不避不让地看着沈昱川，冷笑回讽道：「因为你爹不举，所以我也没吃什么亏，没有多难熬。」
　　沈昱川嘴角抽了抽，脸色有些难看。
　　我乘胜追击：「我要是你，我就会给沈世昌找个好一点的医生治疗他的隐疾，让他重振雄风。」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哥哥，你这样的大孝子肯定可以做到这程度的，对吧？」
　　不是喜欢扮演大孝子吗？
　　我就让你演个够。
　　7.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了昨晚的那口恶气，所以今天画起画来格外顺手，没过多久就完成了今天的任务。
　　我刚到地下车库，一辆跑车就从拐角出现停在我的面前。
　　驾驶座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精致的女人的脸，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认出她是姜家大小姐姜妍，她手肘支着窗框，脸上表情辨不出情绪：「林小姐，能借一步说话吗？」
　　我看着她，有些惊讶她居然认识我，我家虽然以前也算有钱，但是没有富到能让我跟这位姜大小姐搭上关系。
　　我在脑子里搜索着所有关于她的消息，突然捕捉到一条，坊间传闻她跟沈昱川是要联姻的关系，难不成她是来对昨晚的修水管事件兴师问罪的吗？
　　姜妍脸上的笑意很轻地浮了下，重复了一遍：「林小姐，方便吗？」
　　我收起车钥匙，上了姜妍的车。
　　姜妍开车带我到了一家私人茶馆。
　　茶室里很安静，姜妍抿了口茶后看向我，开门见山道：「我想跟林小姐做笔交易。」
　　我轻抬眼皮看向她，疑惑道：「我跟姜小姐能做什么交易呢？」
　　姜妍慢条斯理饮着茶水：「林小姐的父亲跳楼后是不是没找到遗书？」
　　我心里一紧，苦涩从舌尖蔓延全身：「你怎么知道的？」
　　姜妍眼皮都不抬，将茶杯放在桌上，语调轻懒：「姜家做情报起家，全江城没有什么消息是姜家打探不到的。」
　　我急忙问：「你知道遗书的下落？」
　　她拂了拂杯内碧绿的茶水，垂下的眼眸一片寂静，云淡风轻道：「遗书在我手里。」
　　我深吸一口气：「我需要替姜小姐做什么才能拿到我父亲的遗书？」
　　姜妍很满意我这么上道，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我：「很简单，林小姐只需要将这个东西放在沈家的书房。」
　　我打开盒子看了看，里面装着一个模样小巧的东西。
　　我眉间一跳，目光稍带警告看向她：「姜小姐，随意安装这东西是违法的。」
　　姜妍不屑冷笑：「是吗？林小姐现在是沈家人，你在自家宅子里为了自己的安全装了这么个东西算哪门子违法？林小姐该不会觉得您父亲的遗书我是轻松弄到手的吧？」
　　沈家的佣人在江城以忠心闻名，用钱收买不了，也怪不得姜妍会找上我。
　　我试探道：「姜小姐想要城东的开发权？」
　　姜妍没说话，算是默认。
　　姜家姐弟的继承战打得如火如荼，没人想到原本对集团经营没有表现出任何兴趣的姜妍会半路杀出来，并且来势汹汹。传闻只要姜妍这次拿下了城东的开发权，就能够在集团内部站稳脚跟。
　　现在姜妍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沈氏集团。
　　难怪，这次就连沈世昌出马都没能很快拿下开发权，原来背后是姜妍在搞鬼。
　　我关上盒子，装作不经意间地打探消息：「听说姜小姐和沈昱川关系亲密，外面还传你们会联姻，这事儿要是被他知道了，您不担心会失去沈昱川吗？值得吗？」
　　姜妍扫了我一眼，很轻地嗤笑一声：「你知道姜氏集团市值多少吗？我就当作没听到你拿姜氏跟一个男人作比较画等号。」
　　我暗自感慨，现在这个乖巧女人人设盛行的世道，这么清醒的大女主可不多见。
　　果然心中无男人，拔刀自然神。
　　8.
　　从茶馆回来后，我连衣服都没换直奔书房。
　　书房的门虚掩着，沈世昌正在开视频会议，我直接推门进去，沈世昌皱眉看向门口，继续开会，没有让我出去。
　　我大大咧咧地环顾四周，一寸寸打量书房的布局，查看那东西放在哪里才不会引起注意。
　　沈世昌穿着浅色的休闲裤，白衬衫上套了咖啡色的毛衣开衫，他静静地听着高管汇报工作进度，一手随意地搭在椅子的把手上。
　　我直接上手到处敲敲打打，光明正大地查看有没有暗格，动静闹得挺大。
　　我突然摸到了按钮，按下之后，底层的书架竟然缓缓上升，露出了里面的保险柜。
　　沈世昌强行终止了会议，掀起眼皮看向我，问道：「你做什么呢？」
　　我回答得也坦荡：「我在查看哪里放点能听到你动静的东西，不会被你发现。」
　　他微愣：「你放那东西在书房做什么？」
　　我睨了他一眼，语气有些嫌弃：「你猜那东西为什么叫这名字？」
　　沈世昌笑了笑，只当我是在发脾气胡闹，而我要的就是这个。
　　在他的认知里我就是个混吃等死、被娇惯坏了的小女孩而已。
　　他上前帮我拢了拢外套，纤长的手指帮我将扣子一颗颗扣上，漫不经心的姿态却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昱川跟我不同，你使劲浑身解数，他也不会对你起一点心思，」他抬眼看向我，眼里威胁的意味很重：「不要做无用功。」
　　我没回避他的目光，面不改色与他对视：「你没有那能力，但是你儿子却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不试试怎么知道是不是无用功呢？」
　　他一如既往地沉着：「是吗？」
　　我没接话，笑里藏刀：「是我唐突了，说不定过几天沈昱川给你找的医生到了，你就能重振雄风了。」
　　「我能忍受你弄我一脸唾沫却什么都做不了，但是我可不想让我妈婚后守活寡。」
　　沈世昌皱眉：「你什么意思？」
　　我笑着抚开他还捏着我外套纽扣的手，一脸无辜道：「我很大度地给沈昱川提供了帮你消除烦恼、让他展现孝心的机会，你得高兴点啊。」
　　沈世昌的眸子沉下来，低沉嗓音透出一股阴鸷之感：「疯也要疯得正常一点。」
　　「我疯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不是最清楚吗？」
　　「你在我爸去世后没多久就抛弃我，转头就娶了我妈，我不疯一点都对不起我经历的这些事情吧？」
　　沈世昌垂眸看着我一言不发，我一把推开他，转身离开。
　　一直等到深夜，大家都睡了之后，我悄摸来到书房，将姜妍给我的东西分别放在书房的三个角落。
　　搞定后，我给姜妍发送了短信。
　　下一秒就收到了回信：「后天下午三点今天见面的茶馆见。」
　　这个点还不睡觉，果然够拼。
　　我推开书房的门就迎面撞到正要进来的沈昱川，他拦腰抱住我，我才没有摔倒。
　　他没松开手，手还保持着拦腰的姿势：「这么晚了，你在书房做什么？」
　　我心里一紧，赶紧垂眸，竭力隐藏眼底的慌张。
　　「没做什么。」
　　沈昱川拦在我腰间的手紧了紧，声音有些咬牙切齿：「这么晚了还想着勾引我父亲，林菀，你就没有消停的日子吗？」
　　我松了一口气，抬眸看向他，一字一顿就为了让他听得更加清楚：「没有，因为我天生没有规矩，不自爱。」
　　沈昱川冷嗤一声松开手，咬牙道：「很好。」
　　9.
　　姜妍到得比我早，正在亲手泡茶，手艺娴熟，练过很久的样子。
　　见我进来，示意我坐下，她拿起一只空荡荡的茶杯，斟满茶水放在我面前。
　　「姜小姐可以将我父亲的遗书给我了吗？」
　　姜妍眸色十分温和：「当然可以，林小姐办事利落，我也得信守承诺。」
　　她从包里拿出档案袋递给我，我接过后掂了掂，里面应该不只是一封遗书，还有些别的东西。
　　我拿过档案袋后就想走，姜妍却开口了。
　　「这封遗书的来源我就当作是赠礼讲给林小姐，」她挑起半边唇，「这封遗书是从林小姐的母亲那里拿到的。」
　　我背脊一僵，鸦雀无声的寂静在茶室里持续了数秒。
　　姜妍意味深长笑道：「我原以为已经见识过不少狠毒手段，但是林小姐的母亲做的事情更让我意外。」
　　我缓缓站起来，撑住桌子的动作过于猛，碰到了距离我手边不远的茶杯，水面晃荡几下，杯里的茶水倾泻而出，泼洒在桌面上。
　　「我需要做什么，姜小姐才会告诉我，我母亲做了什么让姜小姐意外的事情。」
　　「帮我拿一样东西罢了，时候到了我会联系林小姐，遗书上的内容就足够让林小姐好好消化两天的，一下子接受太多的信息对林小姐来说不是件好事。」
　　话说得很漂亮，冠冕堂皇得让我差点就真的以为她是在为我考虑了。
　　其实不过就是怕失去牵制我、让我为她所用的筹码。
　　想来，她想要的东西现在还没到时候。
　　10.
　　我坐在车里打开档案袋，里面确实不只是一封遗书，还有一个信封。
　　我先是拆了我爸爸的遗书。
　　这封遗书不是写给我的，是写给我妈妈的。
　　我一行行读下来，止不住地颤抖，冷汗顺着额头落进眼眶里，染得视野一片模糊，我强忍住想要干呕的冲动读下去。
　　我打开另一个信封，这个时候我的冷汗已经打湿了我的衬衫。
　　信封里几张沈世昌跟我妈妈的照片，拍摄时间显示是我爸爸去世后的第三天。
　　我推开车门，弯腰铺天盖地地呕吐起来，像是要将胃里所有东西都吐干净了才肯罢休。
　　我疲惫得直起身子，擦了擦嘴，关上了车门。
　　我爸第二次投资失败后，沈世昌就不愿意再帮助他了。
　　正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上天给了他一份大礼。
　　他年轻时一起胡玩儿的修理工朋友死了，那人无亲无故，没人帮他下葬，警察收拾东西的时候找到了我爸的名片，给我爸打了电话。
　　我爸本着相识一场的原则去给他收尸，没想到在整理遗物的时候找到了一封信。
　　这封信应该是在修理工知道自己得了癌症命不久矣之后为了减轻罪恶感才写下的。
　　修理工的信里详细记录了他是如何目击了沈世昌夺走沈昱川生母的生命，并且协助沈世昌的，最后从沈世昌那里拿了一大笔钱逃走的。
　　沈昱川是沈世昌的亲儿子，只不过当时沈世昌在沈家的继承人地位还不够稳固，不能够闹出私生子的绯闻，正好当时还在世的沈夫人久久没有身孕，所以打算走慈善领养这条路。
　　沈世昌在争吵中失手杀死了沈昱川的生母，正好被在沈昱川生母家修理地下室水管的修理工撞见了。
　　沈昱川在孤儿院待了半年后，被顺利领养进沈家，成了沈世昌名正言顺的儿子。
　　我爸爸觉得他找到了世界上最能威胁到沈世昌的筹码。
　　他去找了沈世昌，威胁沈世昌给他一大笔钱。
　　只可惜沈世昌已经不是当年那么莽撞的沈世昌了，现在的沈世昌权势滔天，行事手段更加狠辣。
　　沈世昌开始在生意场上大力打压我爸爸，我家那点家产哪儿是沈世昌的对手，没过多久我爸就被逼到了绝路，选择了结束生命。
　　没想到逼死我爸爸的人居然是沈世昌。
　　我爸爸最后决定将修理工的信留给我妈妈傍身，希望这封信能够成为我跟我妈妈的护身符。
　　我脑子里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
　　我妈妈会突然嫁给沈世昌，会不会跟修理工的信有关？
　　那封信现在是不是在我妈手上？
　　我摇摇头，试图将这个荒唐的念头甩出脑子里，但是内心却更加不安起来。
　　11.
　　我昏昏沉沉地回了沈宅，头疼到没有多余的力气跟人多说一句话。
　　我没有跟沈世昌打招呼，径直上了楼，管家叫我下来吃晚餐，我也拒绝了。
　　我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我爸爸从顶楼坠落到面前的场景，我爸爸的鲜血溅到我身上，还是温热的。
　　我妈以为我又在闹脾气，上楼查看我的情况，没想到我已经高烧滚烫到失去了意识。
　　再度醒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在房间里，鼻腔里满是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我发觉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我茫然侧过头，看到手背上扎着吊针，冰冷液体一点点顺着针头流进身体里。
　　喉咙痛到说不出话，我虚弱的低低呜咽一声，撑着身子想要起身，后背被一只干燥温暖的手撑住，我转头看过去，是沈昱川。
　　他在我背后垫了只枕头，试图让我舒服点。
　　他垂眸看着我，眸底神色冷淡，看不穿他现在正在想着什么。
　　「你没长嘴吗？不舒服为什么要硬抗？」
　　我本来想说我没有硬抗，只是这病来得太突然，想开口时却发现嗓子涩得厉害，根本说不出话来。
　　沈昱川笑了，笑得还挺开心：「不能说话了也挺好，至少没办法再气人。」
　　我想骂回去，但是嗓子实在是疼得厉害，索性放弃，直接用国际通用手语怼了回去——无比标准的中指。
　　沈昱川难得没跟我计较，而是给我倒了杯水。
　　我接过温水，一口一口抿起来，嗓子舒服了一些。
　　我嗓音沙哑，说得有些吃力：「为……为什么是你……在这里？」
　　沈昱川面色沉了沉，有些不自然：「难不成要让你年过半百的妈大半夜照顾你吗？」
　　没想到他这人还挺尊老的，要是能爱幼就好了。
　　他说完接过我手里的水杯，坐回沙发上继续用电脑处理公务。
　　我歪头直勾勾注视着他。
　　沈昱川也挺可怜的，亲妈被亲爸杀了，还要以孤儿的身份被领养进沈家，在别人眼里他到死都不会是沈家的亲骨肉。
　　许是被我盯烦了，沈昱川皱眉看向我：「我脸上有东西？」
　　我认真点头。
　　沈昱川还以为脸上真的沾到了什么，抬手擦了擦脸：「什么东西？」
　　我无比真诚：「城墙般的脸皮。」
　　12.
　　这场病来势汹汹，我住院住了好久，沈昱川只出现了一次，其他时候都是我妈在照顾我。
　　我搅和着碗里的粥，没什么胃口。
　　我妈正坐在沙发上看杂志，我试探道：「妈妈，爸爸自杀前没有留下遗书什么的吗？」
　　我妈翻页的手顿了一下，眼皮都没掀：「没有。」
　　说完，她合上杂志看向我，神情有些不自然：「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就是问问，听说自杀的人基本上都会留遗书，毕竟爸爸走得太突然了，我想着爸爸会不会有什么没有完成的遗愿。」
　　我妈细细打量我的表情，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走上前摸了摸我的头，温柔道：「你爸爸的遗愿肯定是希望你能平安快乐。」
　　我垂眸看着碗里的粥，心里很不是滋味。
　　为什么我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隐瞒爸爸留了遗书的事情？
　　姜妍为什么会给我几张沈世昌跟我妈妈在葬礼后见面的照片？
　　那封修理工的信又在哪里？
　　13.
　　我出院回家的时候，正好撞上沈世昌在书房大发脾气。
　　他整个人处在暴怒边缘，手里的高尔夫球杆一下又一下狠狠砸在沈昱川身上。
　　沈昱川紧抿着唇，发出一声闷哼。
　　地上满是瓷器碎片，就连电脑都被沈世昌砸了。
　　我从未见过沈世昌发这么大的火。
　　「为什么姜妍那个小丫头总是能够快我们一步？为什么我们的所有计划都能被她们姜家提前知道？」
　　我侧身站在门口偷偷听着。
　　在心里回答了沈世昌的问题：「因为我在你的书房放了好东西啊，姜妍现在每天连你放几次屁都一清二楚。」
　　沈昱川声音有些颤：「我怀疑姜家收买了集团内部的人。」
　　「所以我让你跟姜妍那丫头结婚，两家联姻后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但你偏偏不肯！闹出这么多事情来！」
　　「你却被一个女人冲昏了头脑！」
　　沈世昌拿着手里的高尔夫球杆又往沈昱川身上狠狠砸了两下：「没用的东西！光怀疑有什么用！你要查出来！」
　　沈昱川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知道了。」
　　说完离开书房，我瞧着要被发现了，就赶紧跑。
　　刚走出两步就被人拽住手腕。
　　啧，被发现了。
　　我转头看向沈昱川，他额头应该是被沈世昌拿东西砸了，破了一个口子，正在往外面渗血。
　　「偷听多久了？」
　　我神情一僵：「没多久。」
　　沈昱川打量我许久后问道：「身子好了？」
　　我点点头，看着他额头上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有些心疼。
　　「你去医院看看吧，额头在流血。」
　　沈昱川抬手摸了摸额头，垂眸看了眼指尖的血，有些无奈：「没事的，又不是第一次了。」
　　14.
　　沈世昌最近变得越来越喜怒无常，只要有一点不顺眼的事情就会立即发火。
　　今天吃着饭问沈昱川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沈昱川说还在办，没有办妥。
　　沈世昌直接将筷子丢在沈昱川身上，怒骂他办事不利落，一点都不像他的儿子。
　　从画室出来后，在地下停车场，我看到了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姜妍。
　　姜妍倚靠在她那辆拉风的跑车上，指尖夹着一根烟，正在低头发消息。
　　我径直朝她走过去，听到脚步声后，她抬头看向我，眸色沉静，收起手机捻灭了烟头。
　　「听说林小姐住院了，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我皱眉，跟姜妍打交道总是会让人起鸡皮疙瘩，她像是在监视你生活里的一切，让你感觉毫无秘密。
　　我不想跟她寒暄，开门见山道：「是需要我去帮姜小姐拿某样东西的时候到了吗？」
　　姜妍勾唇，递给我一张照片。
　　照片是一支钢笔，这支笔我在书房见过。
　　「你要一支钢笔做什么？」
　　姜妍摇了摇头：「这不是钢笔，是u盘。」
　　「那封信是在姜小姐这里吗？」
　　姜妍接回照片，摇头道：「不在我这里，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在哪里。」
　　随后她又从包里拿出跟沈世昌的那支笔一模一样的笔递给我：「换一下就可以了。」
　　15.
　　想要拿到那支笔其实并不困难，那支笔就放在沈世昌书房的桌子上。
　　我拿着姜妍给我的钢笔进了书房，很顺利地将沈世昌的那支换了出来。
　　我将u盘接在电脑上，打开u盘需要密码，我几乎将跟沈世昌有重要往来人的生日数字输了个遍都没有打开。
　　最后我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将他杀害沈昱川生母的日期输了进去。
　　没想到解开了。
　　U盘里都是密密麻麻的账本，我看不懂这些账目意味着什么，但是我知道这些东西落在姜妍手上，肯定会让沈氏吃苦头。
　　我第二天就把东西送到了约定地点，姜妍接过东西后，递给我一个平板。
　　平板里面是一段音频，我按下播放键。
　　「我手里有沈董犯罪的证据。」
　　女人的声音过于熟悉，是我妈妈的声音。
　　「有什么要求你就说，我肯定会满足你。」
　　沈世昌的声音。
　　「我手里的信件就连抛尸地点都清楚记录了，我跟我死去的丈夫不同，不会因为你用我女儿威胁我，我就妥协。要是不能过养尊处优的生活，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想跟沈董做笔交易，沈董迎我进门，我将手里的信件当作新婚礼物送给沈董。」
　　我按了暂停键，不想再听下去。
　　「所以信在沈世昌手里？」
　　姜妍点点头。
　　「今晚是我的生日宴，沈世昌跟沈昱川都会来。」
　　16.
　　姜妍的生日宴意味着今晚翻箱倒柜也不会有人拦着我。
　　我在书房翻翻找找，却连那封信的影子都没看见。
　　我突然想起那个藏在暗格里的保险柜。
　　我按下按钮，书架缓缓上升，露出保险柜。
　　我输入了沈昱川生母遇害的日期，果然开了。
　　我在最底层找到了那封信。
　　我拿着信转身的刹那，看到我妈站在门口看着我，眼底满是冰冷。
　　我眼里含着恨意，冷笑质问她：「我爸的人血馒头好吃吗？」
　　我妈上前扇了我一巴掌，这一巴掌她用了十足十的力气，我耳边嗡嗡作响。
　　我妈怒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沈世昌之间的那些勾当？你忍一忍就能过去了！你爸爸没用，死了就死了，我们还得活下去！」
　　她探身过来就要抢我手里的信，我挣扎不愿意给她。
　　「你把信给我！」
　　我把信紧紧护在怀里：「他逼死了我爸爸，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我妈冷笑：「追究到底，是你爸爸的贪得无厌害死了他，根本就怪不到沈世昌身上去！」
　　我刚要反驳，管家冲进来看着披头散发扭打在一起的我们有些惊讶：「夫人，外面来了好些警察，说要请您协助调查。」
　　警察鱼贯而入，为首的警察拿出拘捕令，公事公办道：「你涉嫌偷税漏税，违规出售股票，操纵股价，请协助我们调查。」
　　我妈一脸发懵被警察铐上手铐带走。
　　我紧接着接到电话，沈世昌在姜妍的生日宴上也被警察带走了。
　　姜妍的动作快得离谱。
　　原来沈世昌当作新婚礼物送给我妈妈的公司，是用来给沈家上不了台面的收入洗白的，我妈成了替罪羊。
　　沈昱川在外面忙得焦头烂额，我开着车来到了沈昱川母亲的埋葬地点。
　　因为坐标记录得不是很详细，我也没能找到具体的地址，只是默默在那个树林里坐了许久。
　　回到沈家的时候，沈世昌已经被保释出来，他发现保险柜里的信不见了，大发雷霆，正在问管家到底有谁进出过书房。
　　管家还没开口，我就把信从包里拿出来递给站在一旁的沈昱川。
　　沈世昌脸色瞬间惨白，大喊道：「把信给我！」
　　沈昱川疑惑地接过信，看了眼沈世昌，立刻读了起来。
　　沈世昌上前想要夺过信件，被我拦住，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贱人！」
　　他抬手就扇了我一巴掌，突如其来的一巴掌让我有短暂的失神，回过神后，我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你个老畜生，你凭什么打我！」
　　我边骂边挠他，硬生生地将他的脸跟脖子挠出了好几条血印子。
　　我为沈昱川读信争取了时间。
　　沈昱川的眼睛从迷茫，困惑，最后统统转变为不可置信。
　　他颤着声音问道：「是真的吗？」
　　沈世昌涨红了脸，扶着后颈直直向后倒去，失去了意识。
　　17.
　　沈世昌接受了48小时的轮番盘问，出来后又受了惊吓，血压飙升，失去了意识。
　　医生问我们：「患者有没有服用过西地那非之类的药物？」
　　沈昱川摇了摇头,我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沈世昌被推进去接受治疗，我看着失魂落魄的沈昱川发呆。
　　沈世昌长期服用西地那非的这件事情只有我知道。
　　降压药一旦输进去,沈世昌大概率会死。
　　沈世昌，你就以这种最滑稽的死法离开人世吧。
　　人们会在你的葬礼讨论你的死因，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谈，被世人耻笑。
　　只可惜,沈世昌命大，没死,瘫痪了。
　　完全瘫痪,下辈子就只能没有尊严地躺在床上度过。
　　这应该比死更让他难受千百倍。
　　我想跟沈昱川说说话,刚想推开门进去,就听到沈昱川在跟沈世昌说话。
　　「爸,您知道我一直喜欢林菀,但您还是让她上了你的车。因为您需要我跟姜妍结婚,维系沈家跟姜家的关系。」
　　我下意识紧握住门把手,静静听着。
　　「您当初把我领养回沈家的时候跟我说，我要装作不认识您，不然我私生子的身份一旦暴露,就会影响您在沈家的位置,我也只能一辈子住在孤儿院里。」
　　「我没有选择，只能听您的,跟着您回了沈家，管别人叫妈妈。」
　　「在外人嘴里，我就是命好被您收养的孤儿,没人知道我才是您的亲儿子。」
　　他说着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像是疯了一般。
　　「您以后就在这里一个人,慢慢枯死吧。」
　　沈昱川现在的精神状态不适合说话,我松开门把手离开了。
　　18.
　　我搬出了沈家。
　　我妈妈根本就不懂公司经营,在很多不该签字的文件上签了字,被沈世昌算计，替沈家背了黑锅。
　　我妈妈被判了八年,她要在监狱里度过八年时光。
　　果然人血馒头不能吃，冥冥之中总会付出代价的。
　　我从法院出来后，看到沈昱川正在等我。
　　我们面对面站着，两道目光交织着,空气中仿佛有根无形的弦紧绷着。
　　最后是他先开的口：「我想买下那封信，价钱随便你提。」
　　我望着他，没有开口回答。
　　沈世昌现在已经瘫痪了,揭发他二十多年的罪行他也不会受到什么惩罚。
　　上天已经惩罚过他，至于他逼迫我爸爸的事情,除了我爸爸留下的遗书之外，没有任何的证据。
　　「我要沈氏的股份,也要钱,现金。」
　　只要有沈昱川在,沈家就不会破产，我要为自己寻一份保障。
　　沈昱川默不作声看着我，点点头。
　　我从包里拿出信件递给他，这封信我随身带着，总感觉放在哪里都不安全。
　　沈昱川接过信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点燃。
　　火焰渐渐吞噬信件,那些过往似乎也化为灰烬。
　　我转身离开，沈昱川叫住我：「林菀。」
　　我没有回头，所有的故事停在这里就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