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ô hạn phó bản chi nữ vu ký sự bộ – Nam Ng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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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副本之女巫记事簿 – 南渔

  我进入生存游戏《女巫副本》。
  这里天色阴沉,酸雨不断。
  白天的人像一副黑白遗像。
  深夜里怪物到处蹦迪咆哮。
  为了解开诅咒,完成任务。
  我谈了一场夺命恋爱。
  01
  天空是阴沉灰蒙的,空气里始终飘散着腐烂的气味。
  又下雨了。
  我站在一家帽子店里,心情压抑。
  来到这个世界十天了,我的任务没有一丝的进展。
  十天前,困在生存游戏的我抽到了第四个副本。
  名为:「女巫记事簿」
  不同于以往有缓冲时间,任务一出我就立即被带到这个世界。
  系统:【欢迎玩家来到『女巫记事簿』】
  任务:【解开诅咒。】
  提示:【注意时间。】
  【美丽的女巫擅长制药,帮助受伤的人们,却遭到教廷围剿。愚昧偏见的世人伤透了她们,临死前女巫诅咒了这座城市。】
  02
  我在这十天里没有发现丝毫线索。
  因为我被困在这间店里。
  走不出这家店。
  我尝试过无数的办法都不行。
  只知道这座城市很怪异。
  除了阴天就是雨天,始终死气沉沉的。
  窗外路过的人,着衣除了黑就是白。
  脸色是惨白的,未见过一个笑脸。
  这种怪异到了夜晚更加明显。
  路上游荡的不再是人类,而是怪物。
  他们彻夜狂欢,鬼叫不停。
  把城市的街道当成了舞台,肆无忌惮的咆哮奔跑。
  扰得人神经衰弱。
  此刻的人类都躲在屋子里,不敢外出。
  但是,噩梦不会因为你假装沉睡就消失。
  我亲眼看见怪物破窗而入,人类不堪一击。
  血腥味让他们更加兴奋,激昂。
  如果不是碍于某种规则束缚,人类早就没了。
  这座城市被诅咒了。
  人们无法逃离,只能尽力求生。
  03
  雨下得越来越大。
  我盯着窗外行人,心事重重。
  如果一直走不出这家店,完成不了任务。
  我是不是会死在这个副本里。
  我思绪烦躁着。
  忽然,门口进来一位客人。
  是一个身形消瘦高大的男人,黑色的短发被雨水打湿。
  本就冷白的脸色被雨水一淋,更为疏冷。
  偏偏他的眉眼是沉沉的黑,唇又异常的红。
  极致的色彩反差,衬得那张脸矜贵绮丽。
  目光往下。
  可惜了。
  男人穿着像个流浪汉,衣裳破旧补丁不少。
  是个穷鬼。
  店里偶尔会有人来买东西。
  可是,那些帽子很有脾气。
  对,脾气。
  它们只会选择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的拿不走。
  对这古怪的现象,我很快就接受了。
  副本世界,本就是离奇古怪的。
  04
  男人站在门口打量着店内的陈设。
  我没出声,大概是来躲雨的吧。
  我收回目光,开始织毛线。
  被困在这店里,无聊至极的我学会了织毛线。
  靠这打发时间。
  再这么下去我真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帽子店主。
  我甚至已经在考虑,出去后辞职开店了。
  我织着手里的毛线,感觉到有人靠近。
  我抬起头,男人隔着柜台站在我面前。
  「您好,有会变色的帽子吗?」
  离得近了,我发现对方看着年纪并不大,
  最多二十左右。
  声音还带着少年气。
  变色的帽子?
  我闻言摇头。
  男子也不失望,而是转身离开了。
  05
  后面,他每天都来。
  每次都是重复着同样的话:「您好,有会变色的帽子吗?」
  我也雷打不动的给了他一样的回复。
  摇头。
  慢慢的,我发现了规律。
  他来的时间,每次都是踩着11点整进来的。
  我猜测,这是一个拥有强迫症的人。
  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完全适应了自己的身份。
  一个帽子店铺的店主。
  我习惯性的盯着窗外的天气,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最近记性越来越差了。
  流浪男又来了。
  这是我给他取的外号。
  「您好,有会变色的帽子吗?」
  我耐心的摇头。
  令我意外的,他今天说了第二句话。
  「真的没有吗?你再想想?」
  我放下手中的活,微笑:「店里的帽子都在陈列架上,没有你说的会变色的帽子。」
  他的表情有了轻微的变化,眉头微蹙。
  「我见过你戴过,它很重要,请你务必再想想。」
  说完,他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我一脸莫名,我戴过?
  怎么可能,根本就不存在会变色的帽子。
  除非有魔法。
  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劈开我混沌的意识。
  却在我将要看清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意识再次被一片混沌覆盖。
  06
  男人消失好几天了,被打破的规律让我有些不习惯。
  奇怪,我居然很想见他。
  可能是每天见到的客人太少了。
  一个准点报道的活人也变得稀罕。
  对于他奇怪的行为,我从最初的不解。
  到现在,已经了然。
  他一定是喜欢我。
  因为他除了每天重复那句话外,都会盯着我看好一会。
  倒不是直白的看。
  而是逛陈列的帽子时,他的视线总是是不是的瞟向我。
  一种,打量和探究。
  买帽子只是他想接近我的借口。
  很合理。
  今天,是他消失的第六天。
  距离11点,还要五分钟。
  我居然一直朝着门口张望。
  五分钟后,11点整。
  他出现了。
  今天的他手里捧着一束形状特别的黄色花朵。
  果然,我的猜测是对的。
  他拿着花走到我跟前,唇角微动。
  我立即抢话,拒绝:「我不喜欢你。」
  空气很安静。
  我寻思是不是太过冷酷了。
  却听见一声嗤笑。
  流浪男目光嘲弄:「快醒醒,别做白日梦了。」
  随后,黑压压的枪口对着我开枪。
  我没来得及生气反应,就倒地。
  一股浓郁的花香争先恐后的涌入我的鼻尖。
  意识落入黑暗。
  下一刻,耳边嘈杂。
  我猛然睁开眼。
  我的四肢被绑在木架上,底下是高高垒起的木头。
  离我最近的人穿着黑袍,木着一张脸举着火把。
  面前站着一群人,狰狞高喊着:「烧死她!烧死她!」
  07
  我全部想起来了。
  进入「女巫记事簿」后,我根据线索找到了女巫的帽子。
  结果,无意戴上帽子的我陷入了那个奇怪的梦境世界。
  意识和记忆都被它操控了。
  再不醒来,我真的就要被烧死。
  幸好。
  人群还在高喊:「烧死她!烧死她!」
  目光所至,人们无不是憎恶和兴奋。
  举火人嘴角扬起一抹阴冷的笑。
  将火把扔向我身下的火堆。
  这座没有阳光的城市,木柴都带着潮冷。
  没有马上点燃。
  他们又浇了火油,火势瞬间窜大。
  灼人的热气炙烤着皮肤。
  我正用系统里的刀具割断绳索。
  突然,阴沉的天一道火舌劈落,闷雷巨响。
  人群不安,恐惧地望着天空。
  下一秒,大雨倾泻。
  街道上的人群疯狂逃窜,不时有人发出哀嚎。
  我脚下的火已经被雨水扑灭。
  解开绳索的我,在混乱的人群中逃离。
  08
  我在这个副本的身份是一个裁缝。
  有自己的房子,一楼是店铺。
  我躲进自己的房子,撩起窗帘观察着外面的人。
  被雨淋到身体的人都遭到腐蚀。
  这座城市的雨会腐蚀人体,解决办法就是每天出门都要穿雨衣和打伞。
  它只针对人类,对其他植物动物建筑都没有任何影响。
  对我也没有影响,或许是因为我是外来人。
  也是因为这一点,下雨时没被伤害的我被人发现。
  那会,刚找到女巫帽的我嫌拎着麻烦给戴上了,
  这两点,直接让他们把我当成邪恶的女巫。
  要烧死。
  当时戴上帽子的我陷入奇怪的梦境。
  醒来就见自己在木架上了。
  再晚一点,我就成灰了。
  我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仔细看。
  看着就是一顶普通的帽子。
  没有异常。
  09
  深夜,沉睡中的我听见有人在说话。
  意识从模糊到清晰。
  我依旧一动不动。
  清醒的我,听清了说话的内容。
  与其说是在说话,不如说是一个五音不全的人在唱歌。
  感觉到声源就在我跟前,我猛然睁开双眼。
  昏暗的室内,一顶黑压压的帽子就漂浮在我眼前。
  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一声孩童的嬉笑声响起。
  我伸出手,一把抓住女巫帽。
  嬉笑声未停,直到我拿起一把剪刀靠近它。
  它发出尖叫:「不!!!」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这玩意还会说话,有趣。
  白天里把我困在梦境,害我差点挂掉。
  夜里还发出装神弄鬼的声音,想吓我。
  新仇旧恨,得给它点教训。
  我把它扔到地上狠狠踩踏,它哭着求饶:
  「呜呜呜,美丽的女士我错了,呜呜呜……」
  泄了愤,我恢复了平静。
  「你是什么东西?帽子妖?」
  女巫帽不乐意了:「什么帽子妖,我可是伟大的魔法帽!」
  「来自魔力最强的爱莉女巫阁下。」
  爱莉女巫?
  看来这就是布下诅咒的女巫名字。
  「告诉我,怎么解开这座城市的诅咒?」
  得意晃动的女巫帽动作一滞,发出不怀好意的嘲笑。
  「你是第一百零一个询问我这个问题的人类了。」
  「前一百个都死了。」
  「愚蠢的人类啊……」
  「啊啊啊!不要拿剪刀对着我!」
  我用刀尖戳了戳它。「不要给我说废话,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它小声吐槽:「该死,这可怕的女人。」
  我一记眼刀过去,它立即谄媚道:「我说,我说。」
  「女巫的诅咒是源于背叛的怒火,比起愚昧的人群她更憎恨她的爱人和仇人。」
  「解开诅咒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她的爱人和仇人死掉。」
  「当初她立下诅咒的同时也说了解除条件。」
  「一时间,她的爱人和仇人成了过街老鼠。」
  「等等。」我打住它的话。
  「两百多年过去了诅咒依在,她的爱人和仇人还没死?」
  那不是成怪物了。
  「没错没错,其实只要他们挂了诅咒自然而然就解除了。」
  「谁知道那两个人竟然活了两百多年,这简直不可思议。」
  「谁能想到呢,根本……」
  「啊啊啊!不要拿剪刀对着我!」
  我耐住性子:「不要说废话。」
  「他们现在在哪?」
  女巫帽突然飞到我头上,压低嗓子。
  神秘又隐晦的悄声耳语:「他们躲在时间里。」
  时间里?
  我眉头紧锁:「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运气太好了,得到一个古老的法阵,将灵魂意识留在时间里。」
  「但也彻底失去自由,你要找到他们就得找到时间的入口。」
  听起来匪夷所思,但副本本身的存在就违反了科学。
  连帽子都会说话,躲在时间里这种事也不稀奇了。
  「入口在哪?」
  「首先,要找到尸体。」
  女巫帽说法阵在尸体上,所以要找到尸体。
  我计划明天晚上再去,它却焦急大喊:「不行,你今晚就得去。」
  「为什么?」
  「因为今天是月圆夜,法阵这时候才会出现。」
  「错过今天,你就得等下一个月圆夜了。」
  10
  深夜两点。
  我穿梭在怪物横行的街道。
  一路奔跑,灵巧的躲开着怪物。
  我的视线低垂,按着女巫帽的指示往郊外跑。
  「快闭眼!」
  女巫帽忽然惊呼。
  可惜晚了。
  我已经和爬在地面上的怪物对视上了!
  规则上,夜里怪物是无法随意猎杀人类的。
  触发条件就是对视。
  也正是因此,城里的人晚上都不敢开窗。
  厚重的窗帘挡住,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和怪物对视上。
  一旦对视上怪物就能攻击。
  此刻,爬在地面的怪物兴奋的裂开嘴。
  腥臭的长舌骤然吐出,朝我袭击。
  我反应极快,把女巫帽扯下扔到它头上挡住眼睛。
  快步冲往城门。
  出了这座城市,怪物无法追出。
  「啊啊啊啊!你太过分!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可恶,我脏了啊!」
  背后传来女巫帽骂骂咧咧的声音,我头也不回。
  直到踏出城门才停下转身。
  女巫帽朝我飞来,愤怒至极。
  一路上都在控诉我刚才的行为。
  我置若罔闻。
  它从抓狂到最后泄气的自我妥协:「明知道你是个狠心的女人,我还控诉你的良心,我真是白费口舌,哼!」
  我走到一处荒地,视线里全是密密麻麻的墓碑。
  「哪一个是?」
  傲娇的女巫帽回答:「我生气了。」
  我拿出剪刀,它瞬间跳脚。
  「你怎么还把剪刀带出来了!」
  我挥了挥剪刀:「快点找。」
  它叽里咕噜的说着我听不懂的话,在墓碑在飞了一圈。
  最后在某处停下。
  我走了过去,拿出铲子开始挖坟。
  看着棺材里的白骨,我将目光投向女巫帽。
  「接下来怎么做?」
  女巫帽围着尸体转了几圈,复杂的法阵亮起。
  女巫帽再三嘱咐。
  「时间里的一切都是过去,于你而言都是虚无的。」
  「记住,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你可能会忘记自己是谁,一旦忘记你会永远困在里面。」
  「什么意思?说清楚。」
  「其实我已经对你进行过考验了,你在我的那个梦境里清醒了我才会带你来这里。」
  想到那个梦境,我目光微变。
  感受到我的杀气,女巫帽赶紧飞远。
  「考验?你根本就是想杀了我。」
  如果不是最后一刻醒来,我就已经死了。
  女巫帽辩解:「我只是想考验你,谁知道你就抓了。」
  「你接下来要面对的,比我那个梦境可怕多了。」
  「我的梦境你就算失败,也会在时间结束后清醒,但是你现在要进去的时间里,一旦意识认为自己死亡,就是真的死亡了。」
  「所以,你一定不要忘记自己是谁。」
  「记住,除了你以外的一切都是假的。」
  12
  一阵亮光闪过,视野发生了变化。
  我盯着指尖拿着的针线,意识慢慢回笼。
  「在发什么呆?」
  突然响起的声音惊到我。
  我不小心刺破了皮肤,一滴血珠溢出。
  还未反应,身旁的人一把握住我的手腕。
  下一秒,我溢血的指尖被含进温热湿润的口腔。
  比我高出一个头的男人温柔的看着我。
  纯白的发丝下金色的眼睛露出宠溺;「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想抽回手,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我失去对身体的主动权!
  怎么回事?
  叮!
  系统:【检测到玩家进入异空间,数据出现问题。】
  【警报!警报!出现严重漏洞!】
  【正在修正同步中……】
  【经过修正,由于不可抗力原因,玩家现在需要扮演女巫身份。
  你是裁缝店的学徒,与教廷的圣骑士是恋人关系。但实际上你的身份是个女巫,与教廷为敌对关系。你特意接近圣骑士,借恋爱的名义行卧底之事,数次帮助同伴躲过教廷围剿。】
  【你的爱人圣骑士,其实是个心狠手辣的侩子手,他已经怀疑身边出现叛徒了。】
  【切记!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走完这段剧情你才能脱离,禁止使用任何技能。】
  系统提示消失。
  我盯着眼前陌生的男人,浑身细胞都在叫嚣着抗拒。
  忍着恶心,我把手抽回来。
  我低下头,对方把掌心落在我头上。
  「抱歉,这段时间我太忙碌把你忽略了。」
  「等把那些邪恶的女巫都抓到消灭掉,我们就结婚。」
  我抬眼看他,没错过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狠厉。
  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送走了圣骑士,我走到一面镜子前看着陌生的自己。
  怎么会发生意外。
  明明我是进来找任务目标的,女巫帽说过那两个藏在时间里的人灵魂底色和其他人不一样。
  我一看到就会知道。
  现在却因为意外被迫又接了一个任务。
  女巫帽是不是暗中使坏,报复我呢。
  可恶。
  出去非得把它给剪碎。
  气归气,我没忘记它的提醒。
  我每天写日记,日记的开头都有一句同样的话。
  「我是齐婳。」
  13
  一个月后。
  我已经了解自己的处境了。
  教廷掌权,从经济政治教育到医术都控制着愚民。
  擅长制药疗伤拥有自我意识的女巫出现,动摇了他们的权力。
  教廷害怕民众开智,脱离掌控,便造谣抹黑女巫。
  将她们污化成邪恶不详的代表,到处抓人。
  一时间,人心惶惶。
  女子处境十分艰难。
  而我,作为女巫之一特地接近教廷的圣骑士。
  借着爱人的关系,他十分信任我。
  我多次从他那里套出信息,帮助着女巫们躲避围剿。
  这段时间,我的便宜未婚夫金,很久没出现了。
  上次分别,他说有个重要的任务要离开一段时间。
  具体是什么,我没套出话。
  他不在,我反而轻松些。
  毕竟,我不擅长演爱情戏。
  可是,新的麻烦找上门了。
  我无意间招惹到一个贵族公子。
  每天都会收到他的鲜花和礼物。
  尽管我严词拒绝,对方依旧不放弃。
  像一只烦人的苍蝇。
  14
  「爱莉,我回来了。」
  正在裁剪衣服的我闻声抬头。
  金穿着白色骑士服,站在门口朝我微笑。
  阳光洒落在他身上,圣洁,耀眼。
  他大步走向我,给了我一个拥抱。
  我木着身体,深呼吸了一口气。
  告诫自己,要忍耐。
  我现在扮演的角色就是爱莉女巫。
  因为系统的出错,我穿成她。
  经历着她的过去。
  我不动声色的把了他推开,问:「你不是下星期才回来吗?」
  「我听同伴说有其他男人在纠缠你,我怕我来晚了你被人给抢走了。」
  「你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你。」
  金望着我,坚定而深情。
  我不自在的躲开视线。
  金这么喜欢爱莉,为什么爱莉死后那么恨他呢?
  仅仅是因为敌对关系吗?
  他到底做了什么?
  这个疑惑在接下来的日子,我得到了答案。
  我被逮捕了。
  理由是,有人举报说我是女巫。
  我内心震惊,但拒不承认。
  被关押时,我见到了那个追求我的贵族。
  他高高在上的俯视我,「一个平民,你有什么资格拒绝我。」
  「我早说了,拒绝我你会后悔的。」
  「现在我给你后悔的机会,你跪下认错,答应当我的情人我就救你。」
  我怒火中烧,这个卑鄙的贵族。
  被贵族举报,无论我是不是女巫都必死无疑。
  他们根本不在乎真假,宁愿错杀也不会放过。
  近来,已经有无数女子无辜被害了。
  各种理由,荒唐可笑。
  但就是这么荒唐的举报,让她们一个又一个死在火场。
  我告诉自己冷静,金会救我的。
  被关押的第三天,我被金救出来。
  当晚我就决定要把那个贵族解决掉。
  在我潜入贵族家中,即将要把在睡梦中的他捅死的瞬间。
  他骤然睁开了双眼。
  他朝我露出胜利的微笑:「女巫阁下,你暴露了。」
  这是陷阱!
  我当下立断,转身要走。
  还是晚了,他们为了抓我布下圈套。
  几百号人对我严阵以待。
  我输了。
  我被捕了。
  15
  监狱里,我被严刑拷打。
  他们要我供出同伙,我死守秘密一句话都不肯说。
  我见到了金。
  他平日里温柔的目光覆上一层阴影。
  他质问我:「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避开他的眼睛,无话可说。
  看着我身上的伤口,他露出不忍和心疼。
  他劝我松口,只要我供出女巫名单他会尽全力保下我。
  我依旧沉默。
  整整半个月,我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气。
  金来看过我几次,他求我放弃抵抗。
  「你会死的,你知道吗!」
  「为什么,她们值得你守护吗?」我看着金,内心没有一丝动摇:「她们又有什么错呢?」
  「就因为我们打破了教廷医疗的垄断,挣脱了教廷的思想枷锁吗?」
  金痛心的看着我:「爱莉,你被蛊惑了。」
  我们的对话不欢而散。
  见我实在套不出话,他们决定在第二天处决。
  行刑的前一晚,金却劫狱了。
  逃命的途中,我趴在他的背上问他:「为什么?」
  他很平静的说:「我没办法看着你死去。」
  「为了我背叛你从小信仰效忠的教廷值得吗?」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他却忽然开口:「我已经做了选择了。」
  我埋在他颈间,全身的伤口剧痛。
  心却疯狂跳动。
  16
  逃狱被追捕的一周后,金为了救我重伤昏迷。
  我把他带到女巫的据点,治疗他。
  女巫们据点在一处森林里。
  这里全是女子,基本都是大人,两三个小孩。
  我们一起生活了三个月,并打算举办婚礼。
  婚礼当天,我的花童,七岁的亚莎不小心把我的戒指弄丢了。
  她忍着眼泪向我道歉,然后跑去找了。
  金并不生气,他编了两个草环问我可不可以。
  我笑着点头。
  我在所有的同伴见证下和他一起宣誓。
  满堂贺喜,他将我揽在怀里。
  金附在我耳边说:「时间到了。」
  我没懂他的话。
  正想开口,锋利的剧痛穿透我的身体。
  我倒在地上,肚子上的血染红了白纱。
  周围是同伴厮杀的画面。
  那个贵族此刻穿着教廷的衣服围杀着女巫。
  金站在高处,金色的眼眸没有一丝的温情。
  冰冷的看着眼前的杀戮。
  还有一败涂地的我。
  那一瞬间我浑身发冷,全都明白了。
  我从一开始就在他们的圈套里。
  他和那个贵族是一伙的。
  特地为我搭建了一个巨大的舞台,写了一个定制的剧本。
  我的唇抖动着,「你从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金蹲下身体,伸出手温柔的抚摸我的脸庞。
  「你接近我的时候,又是否想过其实我也在接近你呢?」
  我眼神颤动,如坠冰窖。
  「你知道你输在哪吗?」
  「不是你不知道我的身份,而是这里……」
  金指着我的心脏,冷漠又残忍:「你们女人总是容易陷进爱情,而后毫无防备的袒露所有。」
  他的话,几乎将我的意志敲碎。
  那一刻,我最恨的人是自己。
  17
  我被绑在刑架上,周围是我的同伴。
  刑场上围观的人群高喊:「烧死她们!烧死她们!」
  脚下的木材已被点燃。
  死亡的绝望将我笼罩。
  「要死去了吗?好不甘心啊……」
  「我不该死在这里的,我还要很重要的事情没完成。」
  脑袋针扎般的疼痛。
  我抬眼望着对面的高楼,巨大的钟摆一动不动。
  金和那名贵族站在高处观望着这场火刑。
  他们的面容变得模糊,唯有嘴角的笑意越咧越大。
  不对。
  现在是中午,为什么指针是6点。
  「齐婳!」
  重重迷雾中,有个声音带着指引的光到达我眼前。
  我透过乌泱泱的人群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流浪男!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我之前梦里的人物吗?
  「齐婳,快醒过来!」
  对了,我是齐婳。
  我不是爱莉。
  我在无限世界里做任务。
  发动技能从火架逃离的那一刻,周围都变了。
  空间扭曲,所有的事物都变成了模糊的黑白色。
  唯有金和贵族两个人是有色彩的。
  「时间里的一切都是过去,于你而言都是虚无的。」
  「记住,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你可能会忘记自己是谁,一旦忘记你会永远困在里面。」
  我响起女巫帽嘱咐我的话。
  在不知不觉中我完全忘记了自己是谁。
  从我第一次被逮捕后,就没有日记本的提示。
  我被困在爱莉的回忆里,经历了她曾经经历的一切。
  如果我没有记起自己的身份,我就会在爱莉被处与火刑的时候一同消亡。
  18
  黑白吊诡的世界里,我追着那两枚意识。
  每次都只差一点。
  最后一次,距离他们最近的时刻,我发动了时间技能。
  时间停滞的十秒,我终于抓到了他们。
  为了预防他们再次跑掉,我把他们装进系统给的空间道具。
  我准备离开时,消失的流浪男再次出现。
  「你是罗西?」
  他点了点头。
  我看着他的脸,问了我一直很好奇的点,「你为什么每个副本都要换一张脸。」
  「你帮我又防着我,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罗西摸着自己的脸,「这张脸是我自己的,是我以前的模样。」
  上个副本我见过他真正的样子,和现在这张脸不太像。
  「我没防着你,我是在防着它。」罗西指尖指向苍穹。
  我立刻意会到他说的是系统。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我不能告诉你太多,它一直在监视我。」
  「上次提醒你弹幕的事,这个副本你已经看不见了不是吗?」
  确实,这个副本里弹幕消失了。
  听他的话,他和系统是对立面?
  我问他:「进来时间法阵后,系统出错是因为你吗?」
  罗西笑了一声,「不是,那是用来骗你的幻像。」
  「从你进来开始,就掉进死亡陷阱了。」
  「你会听到系统任务,是因为它会根据你的记忆跟现实发生的事情进行编制混淆,让你分不清让你在无形中意识死亡。」
  「说起来如果不是你那个幻境,连我都忘了自己曾经的模样。」
  正说着,罗西的身体忽然变得透明了。
  「可恶,居然这么快被找到。」他骂了一句。漆黑的眼眸完全覆盖了整个眼眶。
  怪瘆人的。
  他捂住自己的眼睛,手一抬我飞速后退。
  有一朵花落在我手里。
  他的声音遥遥传来,「那是结香花,可以帮你破解梦境幻像。」
  「小心那顶帽子。」
  19
  从时间法阵出来,外面依旧是夜晚。
  月光冷冷的照着地上的白骨。
  还有那挂在墓碑上发出打呼声的女巫帽。
  我听到女巫帽阴恻恻的梦话:「又死了一个,这些愚蠢的解咒人。」
  「桀桀桀。」
  我在里面九死一生,它在这里呼呼大睡。
  还不忘梦里骂我。
  很好。
  我拿起剪刀,咔嚓一声。
  女巫帽瞬间发出尖锐暴鸣,「啊——」
  它在半空中滚了一圈,发现自己毫发无伤后长呼了一口气。
  「是谁!」
  「谁敢……」
  它声音突然卡壳,停顿了五秒后。
  不可思议道:「你出来了,你成功了?」
  我面无表情,「你好像很不开心,怎么不想看见我活着吗?」
  「我开心呢,开心得胡言乱语呢。」
  「你找到他们了?在哪?」
  我把那两枚意识拿出来,女巫帽激动的朝我冲过来。
  被我躲开了,「你干什么?」
  「你不能在这里毁掉他们,你要进去城里。」
  「在诅咒之地解决他们,才能破解诅咒。」
  我们一路赶城门,盯着飞进城门的女巫帽,我脚步未动。
  「快进来啊。」
  它焦急的催促我快进城。
  我没说话,在原地站了很长的时间。
  女巫帽在我耳边唠叨不停。
  我不为所动,直到我看到位于最高建筑处的时钟指向某个数字。
  我才动身。
  在步入城门的那一刻,我毁掉了那两枚意识。
  目光里,怪物没有消失,而是齐齐朝我涌来。
  我的背后,出城的路口全被怪物挡住了。
  我像一块肥肉,引得怪物们垂涎三尺。
  罗西说得没错,女巫帽有问题。
  女巫帽大笑,「嘻嘻,去死吧。」
  所有的怪物朝我扑过来,我盯着女巫帽依旧镇定。
  我数着,「3,2,1。」
  6点的钟声响起,天亮了。
  怪物消失了。
  呆滞的女巫帽要跑,却被我抓住了。
  「啊啊啊!不要拿剪刀对着我!」
  这一次,我没有留情。
  直接把帽子剪了一口裂口。
  我拿着剪刀的手而没有丝毫的停顿,女巫帽大喊。
  「你不想解决诅咒了吗?」
  「你满嘴谎言,留着你有什么用呢?」
  「快停下,我没有骗你!」
  我剪帽子的手停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要讲废话。」
  「毁掉那两个人的意识确实是解决诅咒的条件之一。」
  「只是还差最后一步。」
  「你还得找到布咒人。」
  我没接话,继续剪。
  女巫帽语速加快,「诅咒人不是爱莉女巫,是另外一个人,我可以带你去找她。」
  「她就在钟塔上!」
  20
  前往钟塔的路上,女巫帽坦白了所有。
  它曾经是爱莉女巫的魔法帽。
  现在是钟塔上那位的女巫帽。
  女巫一直想杀死躲在时间里的金和贵族,她进不去只能让其他人去找。
  可是,她根本不想解开城市诅咒。
  所有她也要杀了那些解咒人。
  通往钟塔的阶梯看不见尽头,视线里是一片黑。
  我踩着阶梯一步一步往上走。
  时间在流逝,我的视野却没有发生变化。
  我问女巫帽,「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又瞒着我什么?」
  它连连否认,「我没有哇!」
  「她就在钟塔。」
  它话一落,我的眼前就出现了一扇门。
  黑色的,四周的缝隙透着光线。
  还有流动的风。
  我上前推开门,脚下却突然踏空。
  整个人失去重心,往下坠落。
  我拿出刀,钉入墙壁。
  挂在半空。
  我的脚下是一片岩浆,有无数的怪物在咆哮。
  它们拼命的想够住我。
  一个接一个的叠高。
  眼见怪物的手要抓到我的脚,我直接把女巫帽给扔下去了。
  它破口大骂脏话:「****」
  落入岩浆的它骂声不止。
  我拿出结香花,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再睁眼时眼神坚定。
  我把刀拔出来,任由身体向下坠落。
  21
  岩浆和怪物消失,脚踩在实地。
  此刻,我正在钟塔里。
  女巫帽飞过来骂我:「你也太不人道了,居然把我扔下去。」
  「不过是幻象,再吵把你剪成碎布。」
  没错,刚才只是幻象。
  我越恐惧,它就越真实。
  只要我毫不畏惧,我的大脑做到否认就能脱离。
  我的视线落在窗户上那一具坐着的人偶上。
  察觉到我的目光,它不再隐藏。
  苍老的声音从人偶里传出,「你是第一个找到我的解咒人。」
  我盯着那具人偶的脸,叫出了一个名字,「亚莎。」
  爱莉的记忆里,猎巫行动唯一逃生的小女孩。
  她才是诅咒这座城市的女巫。
  「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这么叫我了。」
  木偶僵硬的肢体摆动着站了起来。
  「你想知道最终解开诅咒的办法是吗?」
  「那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想解开。」
  「这座城市里的每一个人都该死,我要他们世世代代活在恐惧黑暗中。」
  「我要他们为那些死去的同伴陪葬。」
  人偶的声音狠绝,毫无商量的余地。
  我开口:「你不怕我把你的人偶身体给毁了吗?」
  人偶声音平静,「你可以毁去。」
  它的回答否定了我心里的猜想。
  看来,解咒的根源不是它。
  22
  和亚莎交谈失败,我的任务停滞不前。
  我回到裁缝店,每天都盯着钟塔想办法。
  我用了天使羽毛指引,它始终指向钟塔。
  女巫帽很不要脸的跟着我,要我把它的裂口给缝上。
  我的手艺实在一般,缝得歪七扭八。
  它照完镜子后天天哭。
  今天已经是它哭诉的第五天。
  这几天我一直跟它打听亚莎的过去。
  她布下诅咒后死了,把灵魂藏在人偶里。
  外面刚下过一场雨,街道有人抬着死在夜晚的尸体走过。
  我盯着那些麻木的人,忽然想到一件事。
  「亚莎的尸体葬在哪里?」
  一旁抽噎的女巫帽回答,「在钟里啊。」
  「你说什么!」
  我激动揪住它,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说。」
  「你又没问我!」
  我放开女巫帽,又气又无奈。
  以为经历过爱莉的过去,我清楚知道诅咒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它需要一定的媒介和牺牲。
  亚莎同的是自己的尸骨。
  我盯着钟塔,嘴角扬起。
  我找到破开诅咒的最后一步了。
  23
  我再次来到钟塔。
  人偶开口:「无论你来多少次,我都不会说的。」
  我打断它,「我已经知道解开诅咒的办法了。」
  人偶木然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你不可能知道。」
  我望着外面那口巨钟, 「就是它。」
  「其实这座城市的人不是被诅咒,而是被笼罩在一个庞大的幻境了。」
  「那口钟就是破解点。」
  我的话让人偶紧张了起来,我脚下忽然生了无数藤曼。
  蔓延到我的脖子,紧紧勒住。
  它想用幻想杀死我,可我早就看破了。
  我当着它的面,挥刀破开巨钟。
  指针停止,白骨掉落。
  一瞬间,天地变化。
  阳光破开那万年不变的阴空,照耀着这座城市。
  叮!
  系统:【喜大普奔!喜大普奔!】
  【恭喜玩家通关『女巫记事簿』副本。】
  【你的奖励已发放到工具栏,自查收。】
  【游戏脱离倒计时十分钟。】
  24
  人偶愣愣的望着脚下的城市。
  它伸手捧着阳光,好一会才发声, 「罢了,至少那两个人死了。」
  「以前,我最喜欢和姐姐们在森林里晒太阳了。」
  「其实我在这里的每一天都很孤独,我很想她们。」
  亚莎叹了一口气,「看那些人笑得那么开心,还真是有点不甘心啊……」
  话落,木偶掉落,碎了一地。
  女巫帽飞到我面前, 「异乡人,你是不是要离开了?」
  我大惊,「你怎么知道我是异乡人?」
  这算不算系统bug。
  副本NPC怎么会察觉玩家存在?
  「我在梦境里看过你的记忆,虽然很多看不清,但我知道你是另外一个世界的。」
  「我的梦境不是你虚构的吗?」
  「啊,是也不是,那是根据你的记忆变化的。」
  记忆?
  我突然想起罗西说的话,「说起来如果不是你那个幻境,连我都忘了自己曾经的模样。」
  难道说,我以前就认识他?
  我为什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倒计时最后一秒。
  女巫帽冲向我,「别丢下我啊!你带我一起走!」
  系统:玩家已脱离游戏世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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