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gân Khỉ – Quỷ Phạ Ác Nhâ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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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绮 – 鬼怕恶人

  我的嫡姐最喜欢假清高。
  皇帝下旨册封她为太子妃,她却在雨中跪了五个时辰,求皇帝收回成命:
  「玄铭哥哥视我如兄弟一般,我怎可耽误他的婚姻大事?」
  太子被打了脸,一怒之下娶我为妻。
  嫡姐得知后,拼命去争了个太子侍妾的位置,转头回来指责我:
  「庶出女就是下贱,果然只会用些下作手段狐媚人。」
  太子继位后,嫡姐站在景仁宫外满眼希冀:
  「我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皇后之位,我原本就不在乎的。」
  后来,当我这个庶女穿着凤袍入主中宫时。
  人淡如菊的长姐傻了,扯着皇帝的领口问:
  「玄铭哥哥,当年我跪在养心殿外为你淋了十个小时的雨,你说永不负我的话,难不成是全忘了吗?」
  「她是庶女!怎么能有我这个嫡女与你相配?」
  01
  皇上一纸婚书下来时。
  我的嫡姐司金萍,正端着一碗滚烫的鸡汤,逼着嗓子发炎的我喝下:
  「银绮,你这病就是身子虚闹的,多进些大补的吃食,才会好得快。」
  我的喉咙光是吞咽口水,都宛若针扎般疼。
  更别提这碗油腻腻,冒着热气的鸡汤该是什么滋味了。
  可前世的我,以为司金萍是真心待我,咬牙将这碗汤喝了个干净。
  最后害得自己毁了嗓子。
  这一世,我故意拖着,迟迟不喝,因为我知道宣旨公公马上就要来了。
  这时。
  一道尖锐的唱喏声从门外响起:
  「圣旨道!」
  太监总管笑容满面地读完圣旨,恭敬地弯着身子将那卷明黄递给司金萍:
  「奴才先恭贺太子妃了。」
  一如前世那般。
  司金萍唇角微勾,眉间雀跃,强压下欢喜,又端出平素那副清高样子,淡然道:
  「这圣旨我不能接。」
  她这一句话,让满屋子的人傻了眼。
  我爹当场没忍住,呵斥了她一声:
  「胡闹。」
  太监总管一下变了脸色。
  我支撑着病弱的身体,从床榻上爬了起来,跪到司金萍面前说好话:
  「姐姐切莫冲动,无故抗旨乃是死罪。」
  「更何况您与太子殿下本就是两情相悦,为何……」
  司金萍抬起下巴,嘟着嘴打断了我的话:
  「你这上不得台面的庶女懂什么?玄铭哥哥视我如兄弟一般,我怎可耽误他的婚姻大事?」
  她看向父亲,自顾自地撇下一句:
  「女儿这便入宫,求陛下收回成命。」
  朝太监总管行了一礼,大步离去。
  父亲气得直跺脚,找不到地儿出气,踹了一脚跪在床沿边的我:
  「草包东西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追上去劝劝你嫡姐?」
  02
  待我匆匆赶到时。
  司金萍已经带着她的忠仆刁玉,二人挺直腰板,跪在养心殿内。
  方才在家中讲的话,她又大张旗鼓地当着宫里的宫女太监,对着皇帝讲了一遍:
  「陛下,玄铭哥哥视臣女如兄弟一般,臣女怎可耽误他的婚姻大事?求您收回成命。」
  皇帝摇了摇头,失笑道:
  「不用说,朕都知道,你们俩定是又拌嘴怄上气了。」
  「行了金萍,你先下去,朕一会儿诏来太子为你讨回公道。」
  皇帝向来疼爱司金萍,他早就习惯姐姐和太子这时不时就来上一出的小打小闹了。
  可司金萍还是不知死活地说:
  「如果陛下不愿收回成命,那臣女只能在外面跪着了。」
  皇帝只当是她的气话,挥挥手让她出去了。
  结果,司金萍就真的膝盖一弯,跪在那滂沱大雨中。
  太监总管看我尚在病中,小声让我去偏殿等着,他自己去请太子。
  谁知这话被司金萍听见了。
  她大义凛然地对我说:
  「银绮,这里虽然没你说话的份儿,但你身为司家的庶女,到底还是有你的一份责任,你与我一同跪在这里吧。」
  03
  我还记得前世老老实实跟着司金萍在大雨里跪了五个时辰。
  最后高烧惊厥,差点一命呜呼的惨状。
  所以这一世。
  我只跪了半炷香的时辰,就假装自己体力不支,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在偏殿美滋滋地睡了一觉醒来后。
  窗外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我掐着时间开门走出去。
  姗姗来迟的太子玄铭,正心急如焚地从另一个方向赶来,忙不迭将手里的伞,往司金萍头上送:
  「萍儿,你这是何苦?」
  早已被雨淋成落汤鸡的司金萍,还继续往雨里歪了歪身子:
  「玄铭哥哥,我知道自己并非是你心悦之人,你若真的喜欢谁,肯定会去大胆追逐。」
  「你回去吧,兴许我再跪上几个时辰,陛下就能知晓我的苦心了。」
  太子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掉进了司金萍的陷阱里,还傻乎乎地对着司金萍真情告白:
  「萍儿,你怎么那么傻!孤向来不近女色,就是因为自己的心,早已去了你那里!」
  「孤问你,现在你可愿意成为孤的太子妃?孤发誓,此生永不负你。」
  前世,两人说到这就和好如初了。
  可这一世我怎可能让他们如愿?
  在司金萍要开口的前一秒。
  我健步如飞地冲了出去,跪在太子面前磕头请罪:
  「太子殿下,求您不要强迫长姐了。」
  「您日后是要登基为帝的,后宫佳丽三千,可长姐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寻常布衣家有人陪,您能……为她废弃后宫,从此一夫一妻两相爱吗?」
  这些话,可都是司金萍前世日日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我如今搬出来说,司金萍只觉得正对她的心窝。
  熟悉司金萍的人都知道。
  她只要闭上嘴保持沉默,那就是表示默认、赞同。
  太子面色一怔。
  「强迫?」
  「萍儿,你当真这么想?」
  司金萍瞪大眼睛,粉唇微嘟,表现出一副天真的样子,歪着脑袋不说话。
  太子拂袖,勃然大怒:
  「你,你真是被孤宠坏了。」
  他扔下伞离开,消失在连绵细雨中。
  为了找个合适的理由跟上太子,我故意安抚司金萍说:
  「长姐,你别慌,我这就去把太子请回来。」
  「他就是一时气话,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司金萍点了点头,同意我跟上去:
  「那你去吧,安分点,别肖想你这个庶女不该肖想的东西。」
  可她不知道。
  我这么一去,再回来,可就是太子妃了。
  04
  玄铭来到了莲亭里借酒浇愁。
  可我并没有第一时间凑上去,反而躲在假山后头的花丛里,估摸着他喝得差不多了,才假装刚发现他似的走了过去:
  「太子殿下,您让臣女好找。」
  玄铭单手托着脑袋。
  酒劲上头,他微眯着半只眼,将我当成了司金萍,云里雾里问了我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我敷衍地回应着,实际上心急如焚,只想快点扶他回到东宫。
  待回到了玄铭的寝宫。
  我麻溜地将他扔到软榻上,上手就开始解他衣裳。
  空口白牙说那么多有什么用。
  能成大事的人,都实干笃行。
  完事后。
  我把自己收拾利落,早早地跪在了床沿边。
  等玄铭醒来的一刹那。
  我双眸含泪,高高举起手里的白绫:
  「太子殿下,求您赐死臣女吧。」
  玄铭在看到我满身瘀青后,眸光猛然一滞。
  他暴怒地抽出藏在竹席之下的宝剑。
  寒光乍现,锋利的剑刃只差一厘米就会割断我的喉咙。
  可我眨了眨眼,盈盈的泪光涌出,宛若一滴珍珠滑过脸庞,落在了玄铭的掌心:
  「太子殿下。」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其实银绮早在嫡姐和您相识之前就喜欢上了您。」
  活了两世的我哪还能不知道,自幼就缺少母爱的玄铭,就喜欢听女儿家说这些矫揉造作的话。
  玄铭明显开始迟疑,手中的剑都偏了几分。
  「银绮看到您为长姐黯然伤神的模样,心疼得都快要死了,可为什么长姐她就是不懂得怜惜您……」
  我流着泪,深情地望着他:
  「殿下放心,银绮不会成为您与长姐之间的绊脚石,能被心爱之人赐死,银绮……死而无憾了。」
  话音刚落。
  我空手握住剑柄,身子往前一送,狠狠地贯穿了自己的肩膀。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
  我看见玄铭迟疑了半晌,最后扔下长剑,着急地将我摇摇欲坠的身体接住:
  「司银绮,孤会对你负责。」
  「孤让你做孤的太子妃,你不准死。」
  05
  翌日清晨。
  东宫就送来了一箱接着一箱的聘礼,足足垒成了一座金山。
  司府上下都乐开了花,父亲看着那万两黄金,止不住地夸赞司金萍:
  「萍儿,为父就知道那太子当真被你拿捏得死死的。」
  司金萍伸手将赏赐一一摸过,脸上的得意不言而喻。
  她看向我,又开始贯彻那套口头嘉赏:
  「做得不错,银绮,长姐算是没白疼你。」
  我冷笑一声,视线移向门口。
  太子玄铭穿着一身月牙白的劲装,逆光而来。
  司金萍撇撇嘴,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又摆出她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来:
  「你来啦?」
  「我可先说好了,这太子妃是你硬要我当的,我可没……」
  司金萍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因为她发现,玄铭看都没看她一眼,甚至径直走到了我的面前,温柔地牵起了我的手:
  「银绮,孤送你的这些,可还满意?」
  我装出小鸟依人的模样,依偎在他的肩头,怯懦地点了点头。
  「走,孤先带你去我们未来的家瞧瞧。」
  父亲傻了,恋恋不舍地放下手里的黄金,颤颤巍巍地开口问:
  「太子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冷笑一声:
  「她宁愿抗旨都不愿嫁给孤,可见她对孤是万般厌恶。」
  「无妨,以后银绮就是孤唯一的太子妃。」
  玄铭握住我的手往外走。
  他笑容温和,一直盯着我的眼睛,仿佛全世界于他而言都是泡影,他只看得见我。
  可我不会傻到去相信,他对长姐的十几年的情谊,能这么快就放下了。
  我更不会相信,司金萍会把玄铭这块到嘴的肥肉扔了。
  所以,当司金萍乔装打扮成一个小太监的模样,想偷溜进东宫时,我一点儿都不意外。
  相反,我还故意撤减侍卫,好让她顺利进来。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我留心观察着司金萍每日前来的固定时间。
  在这天她又一次躲在柴房里,跟玄铭卿卿我我时。
  我突然带着一大群东宫的侍卫赶来,兴师动众地喊:
  「保护太子!抓刺客!」
  06
  司金萍被抓了个正着。
  玄铭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眉心微低,似乎是在斟字酌句,考虑怎么安抚我。
  我却先一步屏退了众人,满脸歉意地朝他施了一礼:
  「太子殿下恕罪,银绮不知道刺客是长姐假扮的。」
  「还请殿下顾惜自己的声誉,带着长姐先回银绮那里吧,银绮今晚去偏殿歇息便是。」
  玄铭一愣,眼中流露出懊悔和愧疚之情。
  我双目微垂,指尖微微蜷缩,好像真的是被伤到了心,为了顾全大局,又不得不坚强。
  玄铭思忖了须臾,点了点头。
  走到了分别之处,他忽然出声挽留我:
  「银绮,你等我安置好你长姐,就来陪你。」
  我落落大方地回以一个温柔的笑容。
  但我知道。
  他是不会来的,司金萍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个机会,怎么可能白白拱手让人。
  说什么她今晚也会留住玄铭的。
  所以,我早早地灭了灯,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推开房门才发现,玄铭自下了早朝后,就一直站在这等我。
  他开口就是道歉:
  「银绮,昨晚是孤失了言,你要什么补偿,孤都可以答应你……」
  这正好就达到了我要的目的。
  前世,成了皇后的司金萍屡屡遭人暗算,一度失宠。
  为了争宠,她故意设计让我和玄铭共处一室。
  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揭穿我们。
  司金萍不仅借着玄铭的愧疚之心复了宠,还假借同情为由,将我册封为最低等的答应,害得我在宫中受尽折辱,惨死冷宫。
  于是,我学着她上一世的嘴脸,天真烂漫地对玄铭说:
  「太子殿下,银绮知道您还是心系长姐的,如今你们有了夫妻之实,更应该将长姐纳入东宫。」
  「可长姐抗旨不愿成为太子妃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银绮想,不如先将长姐册为侍妾,等过了这个风口浪尖,若长姐想当太子妃,银绮成全长姐便是。」
  玄铭听后甚是感动,搂着我的肩膀眼眶微红:
  「银绮,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为孤着想的人,有你,真是孤的福气。」
  07
  结果第二日,我人还没起床。
  司金萍就怒气冲冲地踹开我的房门,让她的贴身侍女毛珠,将一盆凉水泼在我的身上。
  「庶出女就是下贱,果然只会用些下作手段狐媚人。」
  「你到底是怎么狐媚了玄铭哥哥,让他只给我一个侍妾的位置!」
  「我可是嫡女!嫡女哪有为人妾室的?这分明该是你这种庶女的归宿!」
  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逐渐往这里靠拢。
  我掐了把自己的大腿肉,小声哭了出来:
  「长姐,我没有。」
  「你若是想要太子妃的位置,我还你便是。」
  「只求你让我留在太子殿下身边,哪怕当一个奴婢也好。」
  司金萍的侍女毛珠一向冲动。
  我这话一出,她立马一个巴掌就甩在了我的脸上:
  「放肆,没娘教的下三滥,谁允许你这么跟大小姐说话的!」
  「就凭你,也敢肖想我们大小姐的东西?太子妃、太子殿下,本来就是我们小姐的……」
  「啊!」
  电光石火间,毛珠被踹飞了出去,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玄铭面色阴沉地站在门口。
  他瞪着司金萍,语气寒若冰霜:
  「孤真是看错你了。」
  「银绮处处为你着想忍让,甚至主动想将太子妃的位置让出来,结果你却这么对她。」
  司金萍瞪大眼睛不吭声,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良久,她平淡地叹了一口气:
  「玄铭哥哥,萍儿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
  「那就算是吧,玄铭哥哥要这么想,萍儿也无话可说。」
  「如果玄铭哥哥实在气恼了萍儿,干脆直接赐死萍儿吧。」
  司金萍不知道。
  她这套自请赐死的套路,这一世早已被我加以升级用过了。
  玄铭看她说完这句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哪有我当初一剑赴死的气度,便深知司金萍只是嘴上说着玩玩的。
  所以,他大手一挥:
  「来人,将侍妾司氏禁足寝宫,非诏不得出。」
  「宫女毛珠,顶撞太子妃,乱棍打死。」
  08
  这出上演了十几年的爱恨情仇显然不会这么快落幕。
  在司金萍被禁足后的第三个月。
  她又在院子里放孔明灯,引起了玄铭的注意。
  哀思伤心的玄铭捡起一个掉落的孔明灯,发现每一个灯罩,都写满了司金萍亲手抄写的经书。
  灯罩下面,还挂着为玄铭祈福的话。
  我真的很想打个哈欠。
  因为玄铭微不可察地又湿了眼眶。
  我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善解人意地劝他:
  「去吧,长姐应该是知道错了,低头跟殿下您求和呢。」
  玄铭又去了。
  我一点都不在乎,毕竟我现在还有要事要办。
  想当皇后,没有依靠怎么成?
  我知道当今的圣上大限将至,最迟也就是明年初秋。
  在这段时间里,我必须得到未来的太后,也就是现如今皇贵妃的首肯。
  她是玄铭的养母,又好揽政权,还未当上太后之前,就和前朝半边大臣有所勾结,以至于登基后的玄铭处处提防她。
  听到我投诚。
  雍容华贵的皇贵妃倚在榻上,懒懒地摇着手中的团扇。
  她问:
  「本宫凭什么帮你?」
  我笑吟吟地摸着自己的肚子,花言巧语地哄她:
  「就凭您是未来的太皇太后。」
  其实,皇贵妃在玄铭登基后的第七年就死了。
  她啊,是活不到那天的。
  09
  司金萍和玄铭难得恩爱了一段时间。
  两人一起游山玩水,好不自在。
  我充耳不闻,只专心养胎,替玄铭处理一些他懒得处理的政事。
  几个月后,我顺利诞下龙子。
  玄铭大喜,亲自给孩子取名为「元望」。
  一年转瞬即逝。
  老皇帝驾崩,太子继位,皇贵妃顺利登上了太后的宝座。
  玄铭迟迟不肯举行封后大典,让前朝后宫都惶惶不安。
  他们猜测,一定是玄铭想立司金萍为后,可碍于我这个绊脚石在,才只能拖着。
  可实际上是。
  这些隶属于太后势力的大臣们,正在前朝疯狂给玄铭洗脑,立我为皇后。
  浑然不知的司金萍却深陷爱情泡沫中。
  前段时间,玄铭对她的专宠,又让她再度端起架子来。
  她邀请我们东宫所有妻妾一同小聚,从西六宫逛到了东六宫。
  等走到了景仁宫门口时。
  她满眼希冀,嘟着嘴喃喃自语:
  「我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至于皇后之位,我原本就不在乎的。」
  我听到她还是一如从前那般假清高,立马松了口气。
  吓死,还以为她真的悔过了呢。
  嘟囔完,司金萍又对着我说教起来:
  「银绮啊,你虽然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妃,可身为长姐,我还是得劝上这么一句。」
  「是你的东西终究是你的,别人想抢也抢不走,不是你的,就算争破脑袋,你也抢不到。」
  「我和玄铭哥哥的情谊,不是你们能媲美的。」
  「你们还不知道吧,当年玄铭哥哥为了娶我,可是自降身段……」
  司金萍又开始对着众人讲起,她和玄铭的「闺房秘事」。
  殊不知就是因为她这口无遮拦,又喜欢自命清高的臭毛病,彻底让她和玄铭的感情万劫不复。
  10
  封后的圣旨来得太突然。
  以至于坐在主位上,把自己打扮得鲜艳明媚的司金萍,差点一个踉跄没站稳。
  安插在司金萍身边的探子回禀我说。
  司金萍听到唱喏公公念出我的名讳时,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当场摔了三个盘子。
  而此时。
  我正由宫人伺候着穿上繁缛厚重的凤袍,等着一会儿举行封后大典。
  我早就知晓司金萍会出来闹事,在大典结束之前,就命人将她锁在寝宫里不准出来。
  玄铭挽着我的手,一步一步登上高梯。
  末了,他好似下了重大决心,神色坚定地问我:
  「银绮,从此以后,你可愿与我并肩而立?」
  他这些一时兴起的情情爱爱,我从未放在心上过。
  你要问愿不愿意,那答案永远都是愿意。
  你要问爱不爱你,那答案永远都是爱你。
  封后大典顺利结束。
  我悠闲地坐在景仁宫里,和玄铭一块儿喝茶。
  没多会儿,怒气冲冲的司金萍就跑来兴师问罪了。
  她像疯魔了般,扯着玄铭的领口问:
  「玄铭哥哥,当年我跪在养心殿外为你淋了十个小时的雨,你说永不负我的话,难不成是全忘了吗?」
  「她是庶女!怎么能有我这个嫡女与你相配?你怎能把皇后的位置给了她!」
  玄铭大惊。
  如同当初踹毛珠那样,狠狠踹了一脚司金萍:
  「大胆,司金萍,朕是天子,你竟敢这么对朕说话?还敢上手抓朕,你是不是活腻了!」
  我赶紧跪下,惶恐地低下头:
  「陛下息怒,姐姐……姐姐这些话只是气话,如果姐姐想要这皇后的宝座,臣妾让给她……」
  说实在的,这句话我都说得想吐了,无奈眼前这两位实在是太爱听。
  司金萍泪眼婆娑,摇头晃脑,极力想要营造哀莫大于心死的凄美感。
  可事实上,觉得被人挑衅了皇威的玄铭,现在一心只想出气。
  他气愤地指着司金萍的鼻子咆哮:
  「来人!来人,把她给我打入冷宫!朕不想见到这个疯妇!」
  司金萍这才意识到自己玩脱了,她愣愣地呆坐在原地,光流泪不说话。
  我赶紧小声在她耳边说:
  「姐姐,你赶紧以死明鉴呀,说不定还能引起陛下的恻隐之心呢,他肯定不会真让你死的。」
  她的眼珠子转了转,似乎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视死如归般咬了咬牙,站起身,狠心朝一旁的柱子上撞了过去。
  「玄铭哥哥,你无须厌弃萍儿,萍儿会自行了断的。」
  「萍儿只愿玄铭哥哥此后,岁岁长安乐。」
  我早就料到她会照我说的做了。
  嘭的一声。
  司金萍撞在柱子上,额头瞬间鲜血淋漓。
  身体摇摇晃晃半天,硬凹了一个娇弱的造型才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看这样子我就知道。
  她命硬,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11
  这么闹上一出。
  玄铭也不舍得将她打入冷宫了,只是吩咐太医好生照料。
  不过,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大手一挥,将定位分封号的事情全权交给我,不再过问。
  只是定到司金萍的位分时,我还是忍不住拔高音量问了一句:
  「长姐人淡如菊,不如就择封号『菊』,册为贵人可好?」
  没别的意思。
  就是知道司金萍刚好来了,能听见这里面的动静,故意刺激她的。
  她气焰嚣张地冲了进来,却在见到玄铭的瞬间,又怂了下来。
  她不敢像以前一样明目张胆地发火,只能含着泪,楚楚可怜地将手里的甜汤递给玄铭:
  「皇上是故意串通好庶妹上演这么一出好戏来气臣妾吗?」
  「臣妾不想听了,也听够了,皇上记得用了这碗开脾健胃的甜汤,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别太辛苦,臣妾知错,臣妾告退。」
  啧啧,我托着下巴,看到玄铭眼中流露出星星点点的感动。
  看吧,人终归还是贱的。
  但我怎么会给他死灰复燃的机会呢。
  我用帕子沾了沾眼角,哀伤悲切地叹息一声:
  「臣妾这个皇后大抵还是做得不称职,否则姐姐怎会还是一口一个庶妹唤臣妾……」
  玄铭面色一冷,放下手里的甜汤安抚我。
  傍晚。
  玄铭让人掌了司金萍十个嘴巴子。
  自此,她终于学乖了,人前会乖顺地低头唤我一声皇后娘娘。
  12
  司金萍难得安分了一段时间。
  我也没闲下来,每日劝诫玄铭要雨露均沾。
  玄铭惊讶地挑了挑眉,感激地轻谓了一声。
  他当然很惊讶了。
  因为前世司金萍身为皇后,千方百计阻拦玄铭宠幸六宫嫔妃。
  当时,玄铭还好声好气地哄她:
  「萍儿,你为什么总是喜欢说些让我为难的话?」
  「朕心里有你,可娶妻纳妾为皇室开枝散叶,是朕身为皇帝的责任,你身为皇后,更要履行嫡母、正妻的责任啊。」
  结果司金萍当场开始撒泼,不顾自己幼子的前途,拿着剪刀扯着自己的头发要断发。
  张口闭口就是那两句:
  「臣妾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一个真正深爱自己丈夫的女人,怎么能心甘情愿看着自己丈夫和其他女人生儿育女。」
  「臣妾不懂得什么叫大度,臣妾只知道,臣妾对玄铭哥哥的这一片痴心,终究还是错付了。」
  很显然,我不是那样的蠢货。
  光劝完玄铭雨露均沾还不够。
  但凡是后妃谁有了身孕,我比玄铭还要激动。
  这些孩子好啊。
  谁不爱甜甜乖巧,一口一个皇额娘的小公主呢。
  是皇子也无妨。
  毕竟当不成皇帝,他们将来也可以为臣为将,辅佐我的元望。
  我对后妃,比对玄铭还要好。
  我对他们这些庶子,比对元望还要亲近。
  对宫女太监,更是赏罚分明。
  大封六宫的时候,就连司金萍我都没落下,把她从菊贵人,越级晋升成了菊妃。
  人心都是肉长的,在我执掌中宫的这些年。
  六宫上下无不夸我一句贤后。
  除了司金萍以外,后宫再也没了尔虞我诈的现象。
  毕竟她们想方设法设计陷害,还没直接跟我讨要来得快呢。
  上一个想要孩子的嘉妃,现在已经抱上俩了。
  玄铭看到满宫和睦、儿女满堂的画面,欣慰地拍了拍我的手:
  「银绮,朕此生有你这个良妻,死而无憾。」
  我背对着他,收起脸上的假笑,冷冷地扯了扯嘴角。
  接下来,还有个讨厌的人要我亲手收拾。
  13
  新入宫的西域美人刚来就封了个清妃。
  后宫的姐妹们急坏了,争先恐后地劝我:
  「皇后娘娘,您一定要有所防备啊。」
  我捻着佛珠串子,漫不经心地点头。
  笑话。
  这个清妃跟司金萍可是共用的一个大脑,对谁都一副傲世轻物,尘外孤标的模样。
  上一世,清妃入宫后,不知怎的就对我这个答应充满敌意,开口闭口就是庶女有罪论。
  讽刺我出身低微,用下贱手段勾引玄铭,害得司金萍日日以泪洗面。
  我当时真的很想把她的脑子挖出来看一看。
  且先不说,明明是司金萍当初为了复宠,蓄意设计让我失身于玄铭。
  我一个末位答应,怎么就让司金萍日日以泪洗面了?
  她不嫉妒圣宠正盛的贵妃,倒是记恨上了我。
  既然她和金司萍这么要好,那必须两姐妹同患难才是……
  在清妃屡次三番不给我请安,将我当成空气一样视若无睹后。
  我直接下令将她关进慎刑司里掌嘴。
  谁知她两眼一瞪,竟是横了起来了:
  「你敢!」
  「连皇上做事都得看我三分脸面,你敢打我,就等同于了打了我身后整个西域!」
  我嗤笑出声,抬手一耳光就招呼了过去:
  「贡品就应该有贡品的样子,睁大眼睛看清楚,这里,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我让所有嫔妃都看着清妃被我押在长街跪着掌嘴。
  清妃还是不死心地继续顶嘴:
  「呵,要不是菊娘娘性子寡淡,不喜争强好胜,否则皇后的宝座怎会落到你这种小人手里。」
  她望着司金萍,掷地有声地为她打抱不平。
  可司金萍睁大眼睛,一脸茫然的模样,仿佛跟清妃一点都不熟。
  我扬了扬下巴,故意不放过她:
  「菊妃,清妃这话是……」
  司金萍挺直腰板,脑袋跟拨浪鼓似的疯狂摇晃:
  「臣妾不知,臣妾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还请皇后娘娘明察。」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然后吩咐人向玄铭请旨赐死清妃。
  身为后宫妃嫔,明目张胆地藐视中宫,对天子出言不逊。
  玄铭最记恨别人挑战他的天威。
  饶是清妃那句「连皇上做事都得看她三分脸面」,就够她被五马分尸的了。
  14
  这是我在玄铭面前第二次流了泪。
  玄铭为了安抚我,不仅爽快地同意了赐死清妃。
  还将清妃处以极刑,五马分尸还不够,死之前先要折断四肢,毁去容貌,日日处以针刑,轮番使用烙铁、夹板、将她折磨够了,才扔去五马分尸。2
  据说临死前,清妃还在让人找司金萍救她。
  可司金萍生怕清妃的血溅自己身上,宫门紧闭,一连半月称病不出。
  我听着小曲儿,望着司金萍宫殿的方向,笑而不语。
  她就算再想躲,也躲不过那条注定为她设定的死路。
  其实,这也不全算是我害了她。
  毕竟,她是死在了她自己的愚蠢上。
  这天。
  我听闻司金萍开始效仿我的仁善,动用自己的私库,救济宫里遇到困难的宫女、太监,以此拉拢人心。
  她亲手给他们缝制鞋垫,绣驱蚊的荷包,熬祛暑的绿豆汤。
  表面上那些宫女太监对她感恩戴德。
  可实际上,这哪有我大手一挥拨下去的几十两银子来得快?
  奴才进宫都是为了赚几两碎银补贴家用。
  她啊,只觉得所有人都和她一样,满脑子情情爱爱。
  每一个拿了她好处的人,还得听她说几句她和玄铭少时的故事才能走。
  没完没了绕不开那句:
  「我只愿得一人心,和陛下白首不分离……」
  我实在是听腻了,吩咐探子,如果还是这些没营养的话,日后就不必来回禀我了。1
  15
  我等啊等,终于等到了那个人出现。
  中秋家宴,我的视线猛然被一个没在人群中,眉眼清秀,目光闪躲的小太监吸引住了。
  毕竟他看向司金萍的眼神,实在是太炙热了。
  我知道,这人名唤小夏子。
  前世,司金萍救下想要轻生的他,还亲手给他上药。
  可怜的玄铭大概还不知道,当时司金萍腹中的龙子,十有八九是这个没断干净根的小夏子的。
  这一世,我断然不能让我「深爱」的玄铭受此等大辱。
  我故意夸小夏子做事麻溜,提拔他成为司金萍宫里的大太监。
  在这之后,又让碎嘴子们在宫里传播司金萍亲手给大太监上药的事。
  玄铭得知后,直接撤了她一个月的绿头牌。
  事实证明,玄铭的担心是正确的。
  毕竟这个太监就是以后和司金萍互相慰藉的好兄弟。
  我做事向来不磨叽。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让一个太监装作成刺客的样子,去刺杀司金萍。
  不出我所料。
  小夏子对司金萍关心则乱,二话不说就闯进了司金萍的寝殿,只穿着一件单薄里衣的司金萍竟也没有一点羞耻,毫不避讳。
  这一幕,被匆匆赶来的我和玄铭全部纳入眼底。
  玄铭气得吹胡子瞪眼,从侍卫手里拔出剑,指着司金萍的眉心:
  「你们敢背着朕做这档子事!朕要诛你们九族!」
  这一幕我实在太熟了。
  好多年前,玄铭也这么指过我。
  可司金萍断然不会像我当年那样处理,她瞪大眼睛,口口声声狡辩:
  「臣妾和小夏子只是情同手足,如兄弟那般。」
  玄铭左右开弓,连着扇了司金萍两记耳光。
  「贱妇!」
  「这番说辞,你当初对朕也说过,怎么,你的心上人都是你的兄弟?」
  司金萍被打得当场嘴角出了血。
  她抿了抿唇,无所谓地摇了摇头:
  「臣妾看,皇上是被皇后娘娘迷惑了心智,已然不分是非黑白。」
  她又瞪着我,满眼恨意:
  「既然如此,臣妾无话可说,愿皇后皇上伉俪情深,白头偕老。」
  「皇上若实在看臣妾不顺眼,干脆一剑杀了臣妾吧。」
  然而下一秒。
  玄铭一剑就刺进了司金萍的心口。
  司金萍做梦都没想到。
  她的挚爱,念念不忘的情郎,有朝一日会亲手杀了她。
  终于,她落下了一滴悔恨的眼泪。
  再也不口是心非了:
  「玄铭哥哥,萍儿从始至终爱的人,明明只有你啊……」
  可是。
  玄铭已经不想听这个了。
  他杀了司金萍,又将小夏子大卸八块,把两人一南一北扔去两个不同的乱葬岗喂狗……
  大概是恨毒了司金萍。
  司金萍死后数年,玄铭没有一次想起过她。
  他那颗无处慰藉的心,只能靠着我偶尔给予一次的敷衍关怀活着。
  他分明不爱我,却越来越无法离开我。
  我变得更忙了。
  一边要应付太后,给她画太皇太后的饼。
  一边要偷偷笼络前朝大臣,为元望以后铺路。
  一边要安抚后宫嫔妃,还要上心庶子的教育。
  我这个皇后,实在是太称职了!
  将来待我百年之后,一定要让元望,给我择一个贤德的谥号!
  16
  玄铭登基后的第七年,太后驾鹤仙去。
  玄铭好不容易独揽大权,却得了一场急症,身体状况每况愈下。
  虽然后妃们都日日为他诵经祈福,祈求皇帝的身体能快些好起来。
  玄铭又强撑了四年,还是到了油尽灯枯的那一天。
  我来的时候,玄铭好似刚从一场噩梦中醒来。
  他拉着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蹭了又蹭:
  「银绮,朕做了好可怕的一个梦。」
  「朕梦到你成了位分低等的答应,被关在冷宫里,生下了一个皇子,平时遭人欺辱不说,司金萍那个贱妇,居然还成了朕的皇后,她不知道用了什么妖魔手段迷惑了朕的心智,竟然让朕听了她的鬼话,不准太医给你和皇子看病,最后害得你们惨死冷宫……」
  我轻笑一声,伸手抚平玄铭紧皱的眉心,长长的护甲险些戳到他的额头:
  「因为长姐说,不过是换季的感冒罢了,难不成还会要了他们娘俩的命不成?臣妾不相信,一个三岁的孩子撑不过一场感冒。如若他当真这般脆弱,想来也成不了大器的,死了正好。」
  「陛下觉得长姐说得非常好,就不准太医来为我们医治。」
  「于是,前世的臣妾和元望就永远死在了那个寒冬腊月里。」
  玄铭诧异得连呼吸都忘了:
  「前世……」
  「什么前世?」
  我拿出一条鸳鸯锦帕,轻轻盖上玄铭的脸。
  「那都不重要。」
  「陛下只需知道,臣妾啊,从见到您的第一眼开始,就是准备踩着您的尸骨,报复司金萍。」
  「好啦,陛下累了,该歇息了。」
  我的手指用力下按,玄铭因为呼吸困难呜呜地叫着。
  可日日服用了软骨散的他,哪来的力气推开我。
  只能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带着浓浓闷音的几个字:
  「银绮……」
  「朕那么爱你……」
  「你为何要……这么对朕?」
  他绝望地盯着我,一行清泪顺着眼眶溢出。
  这双眼睛看了我几十年。
  它有过愧疚、同情、怜悯、乞求,唯独没有爱。
  充其量最多是对玩儿物,一时兴起的欢喜罢了。
  倘若他真的爱我,怎么会三番五次的被司金萍拿捏。
  至于太子妃、皇后的宝座。
  那都是凭我自己的本事,脚踏实地做好的。
  「对了陛下,臣妾差点忘了,这块锦帕可是司金萍亲手绣的,上面的鸳鸯就是她和你呢。」
  「你是不是又要带着对她的愧疚,下去见她啦?」
  我缓缓垂眸,懒得再去看玄铭的表情,掌心彻底捂死他的口鼻。
  「陛下,要不说您跟长姐真是绝配呢。」
  「都一样的——」
  「让人恶心死了。」
  17
  世人惋惜,仁厚节俭的玄帝还是没能撑过这个冬天。
  想来大家也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能夸赞他的字眼,才不得已用上仁厚节俭这四个字。
  新皇登基,新的后妃进入六宫。
  元望尚且年幼,主动提议让我垂帘听政。
  时隔数年,垂垂老矣的父亲又一次找到了我。
  原因是元望今日在朝堂上,削了他小儿子的职位,将他们老两口发配去镇守苦寒的边疆。
  我听着他说的话,置若罔闻,继续坐在内室的铜镜前,仔细地为自己描眉。
  掌事的大丫头立马心领神会地请他出去。
  可父亲还是不死心地隔着屏风在殿外喊我:
  「太后娘娘,您当真不管司家的死活了吗,我……我可是你的亲生父亲啊。」
  我放下手中的口脂,朱唇微启:
  「早些年,父亲只知金萍,不知银绮。」
  「现在倒是想起哀家了?」
  「晚了。」
  司家父子去镇守边疆的第二年,就死于非命。
  据说父亲死之前,给我留了一封亲手书写的家书,足足有十页纸那么多。
  我扫了一眼,第一句就是:
  【银绮,父亲一失足成千古恨,才导致你我父女情谊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后面的话,我懒得再看了。
  光是想想,就能想到司金萍那张道貌岸然的脸。
  这一刻,他们的死倒也不显得奇怪了,毕竟这一家子嫡出的血脉,都清高得很呐。
  过往的一切都烟消云散。
  我司银绮的人生,从此光明灿烂。
  -完-
  □鬼怕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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