Đối thủ một mất một còn hắn yêu thầm ta – Mộc Tê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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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他暗恋我 – 沐栖啊

  锦衣卫指挥使是我的死对头,其人行事狠辣。
  我日日参他,奈何皇帝与他是好友,每次都替他开脱。
  为了抓他把柄,我夜潜青楼,不料,误中奸人的欢药。
  醒来时,我衣衫不整躺在他怀里,吓得我拔腿就跑。
  后来……
  「倒是不知,御史大人竟是位女子?」
  卫砚指腹缠着我披散在肩上的头发,笑得肆意:
  「大人那晚当真是热情,都快把我给榨干了……」
  「去你的!你不要脸!」我忍无可忍。
  他却笑得更欢,不顾我的抗拒,强行将我搂入怀中:
  「瞧,恼羞成怒了。」
  「可你生气的样子真可爱,我好喜欢……」
  01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为了抓到卫砚的把柄,跟着他到青楼。
  结果把柄没找到,我倒是把自己给交代出去了。
  当我从一间花里胡哨的房间中醒来,看到只着里衣的锦衣卫指挥使卫砚躺在我身侧,而我自己也衣衫不整时,只觉两眼一黑。
  昨晚一时不慎,被一个有龙阳之好的歹人下了欢药。
  本想回府求救,谁承想,卫砚偏偏那时撞见了我。
  明明平日里对我爱答不理的人,昨夜竟反常地将我拦住:
  「哟,御史大人也来逛青楼?」
  「你这脸怎么了?怎么这么红?像女子似的……」
  「你看我做什么,我可不是你想的那等龌龊之徒,我来这儿是来查案的。」
  他一句又一句,我药劲上头,到最后什么也思考不起来,将他推进身后的房间。
  头上束发的簪子在行动中脱落,一瞬间三千发丝飞散。
  只记得他当时眸光一怔,而后……
  而后,我就记不太清了。
  整晚我都陷入一片水深火热当中,很累又很烫,想逃离,但浑身无力,只能被迫承受着一股又一股热浪席卷……
  02
  我和卫砚本就是死对头,如今让他发现这样大的秘密,我已经能够想象到几个时辰后我一家的命运……
  我趁他没醒,穿上衣服就开溜。
  当天也没上朝,称病告假在府中。
  我想看看卫砚会采取什么行动,然而等了又等,最后什么也没等来。
  除了收到几封同僚的问候信。
  我左思右想,百思不得其解。
  我和卫砚这些年在朝堂上,没有哪一日是和平共处的。
  因其人凶狠毒辣,作恶多端,不是当街纵马,吓哭小儿,就是强抢民女,酷刑威逼,所以我日日参他。
  奈何皇帝与他是好友,次次都替他开脱,以至于他至今除了偶尔被罚俸禄,未受到任何实质性的惩罚。
  然即使是这样,像他这样睚眦必报的小人,想来也是恨我入骨的。
  如今我最大的把柄被他抓住,他没道理不告发我。
  难不成……
  难不成他昨晚也喝醉了,不记得了?
  越想我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要是卫砚昨夜还清醒着,怎么可能愿意和我发生那等亲密之事?又一整天了不来找我,也不告发我?
  03
  也许日有所忧,夜有所梦,当夜我竟是梦到了卫砚。
  梦里,他如同那夜一般,将我困于床榻之上:
  「倒是不知,原来御史大人竟是位女子?」
  「御史大人从不来这等烟花之地,如今追我都追到青楼来了,想来吃醋得紧。」
  「我道你日日在朝堂上参我,原是爱而不得,故而生恨?」
  「既如此,那便成全你吧。」
  温热的呼吸包裹着我的全身,灼热的眸子直勾勾的,似是能把我烫伤……
  我猛地惊醒,气喘吁吁。
  忽然发现,房间里多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我心提起:「是谁?」
  沉默了片刻,卫砚散漫的笑声传来:「还挺警觉。」
  我拢紧衣领:「你来做什么?」
  「听闻御史大人生了重病,本使来看看。」
  「……不需要。」
  「我药都带来了,怎能说不需要?」
  随着屋内烛光亮起,我才发现他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小药瓶。
  而他走到我床边,十分不客气地坐下:「把裤子脱了。」
  我猛地一震:「什、什么?」
  暗黄的灯光下,他漂亮清冷的眸子带着一丝趣味:「没听错,把裤子脱了。」
  因为太过惊讶,以至于我竟忘了斥责他这冒犯的话,只呆呆问:「为何?」
  「不脱裤子,如何给那处上药?」
  「那处?」
  我更蒙了。
  他勾唇一笑,俯身靠在我耳边说了两个字。
  下一刻,我脸色瞬间涨红,气愤地推开他:「你、你……你这无耻之徒!」
  「我、我、我这无耻之徒。」他不气,反揶揄,「御史大人骂人就只会这句话吗?」
  我咬牙切齿,不过瞬间就冷静下来:
  「卫指挥使,听闻卫指挥最近夜夜宿在青楼,难不成是在那温柔乡给熏得脑子出了问题,这才大半夜走错了房间?」
  「你看清楚了,这不是青楼。本官是男的,不是你可以随意调戏取乐之人!」
  我故意板着脸,一如往常在朝堂上弹劾他时的刚正不阿。
  然他听完却只是勾唇一笑。
  散漫地叹了一口气,下一秒变脸似的,凉凉开口:「你是要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
  见我不动,那双细长漂亮的手揪住我的被子。
  正要掀开,我突然开口:「我原以为卫指挥大半夜潜入我房间,是想暗杀我,没想到,竟有这龙阳的癖好。」
  「不愧是御史大人,到这时候了,还能如此镇定。本使是不是龙阳癖,等本使扒了你的衣服,不就清楚了?」
  「想扒我衣服,何须卫指挥亲自动手?」
  他挑眉,似是意外。
  而我已经掀开被子,开始解开里衣的系带。
  在他诧异的目光下,最后我赤裸平坦的胸膛暴露在他面前。
  「本官打不过卫指挥,但卫指挥若是想用强,本官自然也是没辙的。」
  无视卫砚那逐渐黑沉下来的脸,我起身站起来:「还需要脱裤子吗?虽然本官那处比不得卫指挥,但也还能看……」
  我正絮絮叨叨着,还没说完,只听到窗户那边传来异响。
  抬头时,屋内哪里还有卫砚的身影?
  人已经被我气跑了,或者说,吓跑了。
  我看着那窗户大开,空荡荡的院外,无声得意。
  卫砚今晚过来,打着送药的名义,想要拆穿我。
  我哪会毫无准备?
  这些年能够女扮男装在朝堂上那么久都无人识破,没有点特殊的药掩盖,如何能成?
  想起此刻卫砚可能出现的怀疑人生的表情,我心情大好,再次穿上里衣,开开心心地睡去。
  04
  我以为卫砚昨晚被我吓跑之后,应该不会再对我生疑。
  谁承想,第二日上朝,我刚进殿,正和我都察院的同僚白钰聊着天,他突然走过来。
  「御史大人。」
  众所周知,我与他不和。
  眼下,他突然在陛下来之前叫住我,众人都认定要有一场好戏看了。
  然而卫砚走到我跟前,却道:「昨晚冒犯了。」
  竟是道歉。
  众人一惊,面露疑色:「昨晚?昨晚上这两人私下见面了?难道是打起来了?」
  我被吓得呛了一下,心虚又尴尬地看着他:「什么?」
  他勾起唇角:「昨晚,忘了给你药。」
  「本官又不需要,要什么药?」
  「哦?你不是生病告假了吗?难道是假的?你在骗陛下?」
  我一噎。
  伴随着周围众人的吃瓜眼神,我脸都黑了,仍强忍镇定:「对。本官最近身体有点受凉……」
  话音未落,卫砚突然拉过我的手,往我手中塞了一个小巧的白玉瓶子。
  正是昨晚他拿的那瓶。
  记得他昨晚说这药的用处……
  我脸色不可抑制地一红。
  而他悠悠开口:「听闻御史大人有位孪生妹妹?」
  我心暗暗一惊,但面色仍淡定:「是又如何?」
  「不如何。」他冷笑一声,意味不明地扫了我一眼,转身走开。
  我不是很懂他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直到朝会开始,卫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请求皇帝赐婚,求娶我的「妹妹」。
  我:「……」
  卫砚仿佛看不到我的黑脸,气定神闲:「御史大人性格风趣,相貌英俊,想来令妹也是如此。」
  皇帝搞不懂他在打什么主意,嫌弃地睨了他一眼,转头问我:「爱卿有何想法?」
  我内心愤愤,我能有什么想法?
  我想打死那个傻逼!
  但面上仍说道:「微臣的妹妹身体不好,大夫曾说她活不过今年,恐和卫指挥使不是良配。」
  「御史大人何必如此悲观,说不准与本使成婚,冲冲喜,这身子就好了呢?再说,本使那儿有好多良药,再不行,陛下也有许多神药,给令妹吃几颗还能不好?」
  吃几颗?
  我无语。
  这人就仗着和皇帝关系好,说话无所顾忌。
  「还是,御史大人就盼着令妹死?」
  05
  不清楚卫砚为什么突然要求娶我,虽然皇帝说要容他思考一番再说,但我后来整个早朝都心不在焉,也不热衷于参卫砚的恶行了。
  一下朝,我溜得前所未有的快。
  然而还是在殿外的阶梯上被卫砚逮住:
  「御史大人!」
  声音很大,周围所有人皆八卦地看过来。
  我认命地停住脚步,看着他:「卫指挥还有事?」
  「我前几日巧遇令妹,不小心冲撞了她,今日想登门致歉。我与你一同回去吧。」
  「不可能!你怎可能见过我妹?」我没忍住脱口而出。
  他一脸惊讶:「御史大人又怎知本使没见过?」
  见我表情,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中意味更加笃定和幽深:
  「难不成御史大人和妹妹是连体的,时时都处在一块儿?」
  一旁走过的白钰插话:「姜兄,你不是说阿芜身体不好,不能出门吗?她什么时候还出府见到卫大人了?」
  话落,卫砚凉凉地扫了白钰一眼,又转头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原来,姜兄的妹妹叫阿芜?」
  我对他这句「姜兄」表示鄙夷:「本官和卫指挥不熟。」
  说完,便拉着白钰离开。
  白钰本想约我出去喝酒,但我心中有事,再加上身体也确实不舒服,便与他在宫门口分开了。
  不得不说,卫砚对他自己的力道还是有清晰的认识的。
  他是习武之人,本就力道重,那晚我又被下了药,难免孟浪主动。
  这一个不知节制,导致我身体至今都疼得很,今日上朝都是强撑。
  06
  我几乎是小心翼翼地挪上马车。
  刚落座,门帘再次被人掀开,卫砚上了马车。
  我瞬间黑了脸:「你进来作甚?」
  「不是说了要同你回去见令妹吗?」
  「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本使要做什么,还需你同意?」
  语气嚣张得不行,我气噎。
  对方武功高强,若真是要强赖着不走,我也没法子赶人。
  但要真带他回府却是不能。
  府里哪里有「妹妹」给他瞧?
  于是思索片刻,我开了口:「我今日还有事,暂时还不回府。」
  「何事?」
  「卫指挥不觉得自己管得有点多?」
  「不觉得。」
  见我生气,他又一笑:「刚好今日我时间多,可以陪姜兄你去办事,再陪你回家。」
  「我和卫指挥你没那么熟,别叫我姜兄。」
  「怎么能说不熟?我们都……」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停顿,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心都紧张得提起来,他话音一转:「我都准备娶令妹了,叫姜兄哥哥不是应该的吗?」
  我脸更黑了:「谁说要嫁你了?」
  「姜兄注意措辞,我也没有要娶你,我要娶的是你妹。」
  「……」
  07
  为了不让卫砚跟我回府,我带着他去了城外。
  「我有个朋友的长辈住在城外,很久没有去看望了。」
  我心虚地解释着。
  卫砚也不知信了没有,倒是没有不耐烦。
  只冷笑:「姜兄的朋友还挺多。」
  「像卫指挥这种人,想必是没有什么朋友的,估计也不懂有朋友的乐趣。」
  我习惯性阴阳怪气,他转头凉凉看着我。
  我后知后觉想起现下我身边的人只有那弱不禁风的马夫……
  风吹过,带起前面的车帘,我看到我那马夫不知何时,早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卫砚的属下。
  我脸色一僵,不是吧……
  所以眼下,只有我孤身一人?
  那卫砚想对我做什么,想暗杀我,岂不是轻而易举?
  正不安地想着,马车突然猛地一震停了下来。
  我脸色一白:「不是吧,卫砚你不是人!」
  卫砚本来正微眯着眼看向外头,闻言莫名看向我:「我都还没做什么,你怎知我不是人?」
  话音刚落,卫砚突然神色一凛,将我扑倒在地。
  「你——」
  一支箭「嗖」一下,划过眼前,插在车壁上。
  我闭嘴了。
  天呐,刚才要不是卫砚,我的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别怕。」
  卫砚轻声说,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我一晃神,下一瞬他已经带着我杀出去。
  外头围着一群黑衣人,皆手持长弓,齐齐朝我和卫砚射过来。
  「死卫砚!我被你连累惨了!这肯定是你的仇家!」
  「抱歉。」
  他声音清冷正经,头一回没有和我插科打诨,专心击落无数飞过来的箭。
  本来以他的身手是完全可以逃脱的,但多了我这么一个手无寸铁的文官,他有些畏首畏尾。
  最后我和他被逼到了悬崖边。
  我看到他盯着崖底,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念头。
  「不是吧……」
  「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出事。」
  「我才不信你,我就是死也不要和你死一块!」
  他忽而一笑:「这样啊。你既不愿,那我更想做了。」
  说完他抱着我就往下跳。
  08
  我以为我要死了,没想到,崖底竟是河。
  卫砚在抱着我下坠过程中,用轻功减轻了速度,所以最后落水时,我没有受伤,也没有昏迷。
  只是,我没想到卫砚竟不会游水!
  他一进到水里,就松开了我。
  我游到岸边,才发现他人没上来。
  本不想救他,但也不知为何,莫名就想起了他不久前,温柔笃定:
  「别怕。」
  「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出事。」
  我有时候真恨自己心软的毛病。
  明明只要卫砚死了,就不会再有人怀疑我是女子。
  可我还是下去救他了。
  而事实证明,心软就要付出代价。
  卫砚这狗东西,我好心救他,又把他带回我城外的朋友家,他醒来却直勾勾地盯着我:
  「你是女子?」
  我眼神慌了一瞬:「你说什么呢?」
  「在水下,我碰到了。」
  「……」
  「你和那晚的平坦不一样。」
  「卫砚你有病?」
  卫砚掀被下床,一步步朝我逼近:「想证明你是男子,现在就把衣服脱了。」
  此刻已夜深,其余人皆已睡去。
  早前,张大婶以为我和卫砚皆是男子,就让我们一起在一间房睡了。
  没想到,此刻反倒是方便了卫砚。
  「不敢?」
  「我不明白卫指挥为何如此在意我是男子还是女子,如果我是女子,卫指挥就要去告发我吗?我本以为卫指挥做事光明磊落,没想到……卫砚!你……你脱我衣服干吗?」
  我本想用激将法激他,谁承想卫砚这人不吃这套,一言不合就来扯我衣服。
  早上吃的药早就失效,身上带的备用药也在下午落水时融掉了。
  眼看着衣服就要被他扒完,我屈辱地认怂了:
  「我是女子行了吧!」
  「果然是女子。」他微微一笑,「所以那晚就是你。」
  不同于卫砚莫名的兴奋。
  我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我将衣服穿回去,凉凉地扫了他一眼:「是我,所以卫指挥可以去告发我了。」
  我话刚说完,突然被他拦腰抱起。
  见他朝床走去,想起那晚零星的记忆,我一慌:「你干吗?」
  「上药。」
  「什么药?」
  「检查伤口,刚好那瓶药还在你身上。」
  本来不知道他说的什么伤口,又听他说那瓶药,我瞬间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脸上涨红:「我、我的伤都好了,不需要检查。而且,男女授受不亲……」
  「我们不是亲过了,还怕这个?」
  他反问得理所当然,我一噎:「卫砚!」
  「何事?」
  「如果你想借着我是女子这件事威胁我,让我做一些违反底线的事,我宁死也不会答应的!大不了同归于尽!」
  我话说得超大声,然而他淡淡一笑:「当真?」
  他笑得和善,但我丝毫不怀疑,我要是说真的,他会立马就弄死我,然后毁尸灭迹……
  我试图唤起他最后的良知:「卫指挥,今日我是因为你才遭逢劫难。你落水时,也是我救了你,你难道想要恩将仇报吗?」
  「嗯。」
  我一噎。
  「把裤子脱了。」
  「你——」
  「想让我帮你?」
  「臭流氓!」
  他有些无奈:「我见你今日走路和平日里不一样,想来是还疼着,怎么说,你这伤也是我弄的,我总得负责到底。」
  「那你把药给我,我自己擦。」
  「确定?」
  我点头。
  他扬了扬眉,倒也没有为难我。
  我接过药,发现他还在,顿时又防备起来:「你怎么还不走?」
  「我还没教你怎么用。」
  「不用,我会。」
  「你会?」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行吧。那我出去等你。」
  他倒是没继续为难,转身关门出去。
  等室内重新恢复安静,我松了一口气。
  手中的白玉瓶子还留有余温,那是属于卫砚的。
  我嫌弃地将药瓶扔到床底,蒙被睡去。
  什么擦药,鬼才擦。
  「就知道你不听话。」
  突然一声叹气,我陡然一惊。
  回头就发现卫砚不知何时进来的,手里拿着我刚扔掉的药瓶,幽幽看着我:「看来这是要让我亲自来了。」
  「卫砚,我错了,我自己来。」
  09
  这次卫砚没再听我的。
  当陌生的触感侵入脑海中时,我那个悔恨啊。
  我为什么就非要作死呢……
  「有没有舒服点?这个药,我听人说很管用。」
  「你能不能不要说话?」
  「我是怕你尴尬,想帮你缓解缓解。」
  「……」
  「我看你很难受,要不要换一种缓解方式?」
  卫砚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蛊惑,我也不知道是落水后发烧了,还是这个药是什么不正经的药,我最后竟鬼迷心窍,又和他体验了一把上次青楼里的事。
  上次,我被下了药,意识不清,早就忘记细节。
  但这次没有,卫砚也不知哪来那么大的精力,竟折腾了一整晚,最后我身体不支,晕死过去。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我醒过来时,看到卫砚躺在我身边,已经学会了淡定。
  轻车熟路地爬起身,正准备跑路。
  我刚爬到床尾,细白的脚踝陡然被人握住,一拉,下一刻我跌入一个宽大温暖的胸膛。
  而卫砚饶有兴味的声音落在耳侧:「这是去哪啊,阿芜?」
  手上的动作缓缓摩挲着,暧昧不清。
  「你以为这次我还会让你跑掉吗?」
  「……」
  我耳尖不可抑制地泛红,恼羞成怒:「松开!无耻之徒!」
  「我无耻?昨晚不知道是谁主动抱着我亲的,爽完就丢?」
  我察觉到身体某些部位仍旧隐隐作痛,气得浑身颤抖:「昨晚到底是谁爽了?」
  「是我,是我,阿芜别生气。」
  我紧抿着唇,默不作声。
  在内心暗自思忖着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昨晚脑子不清醒,竟是犯下了大错……
  「卫砚,昨天我也算是救过你,昨晚的事,你也吃亏,不如……」
  我话还没说完,卫砚仿佛知道我要说什么,立即打断:「你还真想用完就扔?」
  「这件事你情我愿,我又不需要你负责……」
  「我需要。」
  「?」
  「你得对我负责。」
  10
  怎么说,挺可怕的。
  那天早上卫砚特别认真严肃地让我负责,吓得我回府之后,一连几天都没敢出门。
  我又告病假了。
  不知道是不是卫砚和皇帝说了什么。
  皇帝不仅不怪罪我三天两头休假,还送了我好多味名贵药材以及金银珠宝之类的贵重赏赐。
  我都快愁死了,母亲还特别开心。
  「当初让你代替你哥,我还担心你会闯祸,没想到,你竟是这样争气!」
  「如今你哥快回来了,我真担心他会拖后腿,要是他到时候没有你能干,可如何是好。」
  我好想和母亲说,大祸可能就要来了,但见她那样兴奋,我又不忍说出口了。
  心想还是去找卫砚求求情吧……
  再次上朝时,因为有求于人,又被人抓着了把柄,我头一回没有在殿上参卫砚。
  甚至在其他大人说卫砚今日上朝途中,在城中纵马,掀翻了小摊贩的早餐铺,我还帮着卫砚说话。
  「那条主道本就狭窄,平日里很多摊贩严重占道,影响通行,是该好好整治整治了。」
  众人目瞪口呆,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又看着卫砚。
  卫砚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微笑,听到我的话,转头看过来:「知我者,莫若御史大人也。」
  我内心气得牙痒痒,面上还得对他和和气气:「卫指挥府邸有些远,每日上朝为了不迟到,快马加鞭才是辛苦。」
  「确实。」
  卫砚附和着点头,我看他那表情,莫名感觉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果不其然,他下一刻就跟皇帝提了出来:
  「陛下,您赐我的府邸太偏了,刚好御史大人离宫里近,以后我就住他那儿吧。」
  我一惊:「不可!」
  皇帝也道:「你之前不是说你喜欢清幽,主动跑那边住的吗?」
  「我现在不喜欢了。」
  皇帝一向沉稳,此刻也不由无语了一下。
  下一刻微笑望向我:「爱卿,你看这,可行?」
  我:「……」
  皇帝明显就是偏卫砚的,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甚至皇帝好几次遇险,都是卫砚救的。
  皇帝眼下这样问,就是暗暗在逼迫我答应。
  最后我在百官面前含笑答应:「荣幸之至。」
  我气得牙都要咬碎了。
  偏偏卫砚笑容灿烂。
  百官看着我们,表示看不懂。
  下了朝,白钰过来拉住我衣袖,刚想同我说话。
  卫砚就将我拉走:「回家吧,姜大人。」
  一言不合就把我拖走。
  我气得吐血,直到上了马车。
  「卫砚!你到底要干吗?」
  这臭流氓,听闻他三天两头,当街强抢民女,想必是极好女色的。
  如今发现我是女子,不会是想用这件事要挟我,让我成为他的禁脔吧……
  「你如果想要挟我当你的玩物,我告诉你不可能!」
  「……」
  「你要真敢这么做,我死给你看!不!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阿芜不在乎自己,也不在乎整个姜府上下了吗?」
  「……」
  「你说陛下要是知道……」
  「我错了!」我滑跪得很干脆,咬着牙,再次认怂,「你说,你要我怎么做,你才不会告发我?」
  他歪着身子,撑着脑袋,颇有些兴致勃勃:「什么都行?」
  「不违反道德底线就行。」
  他挑眉,上下扫了我一眼,似是真的在想要让我做什么。
  然而他想了一路,都没说出来。
  我备受煎熬了一路,直到到达府邸,我心不甘情不愿给他安排了间院子。
  「想到了。」
  周围无人,我警惕地看着他:「什么?」
  「穿女装给我看。」
  「……」什么奇怪的要求。
  我不解地看着他:「你看这个做什么?」
  「好奇。」
  「好奇什么?」
  他走近一步,目光灼灼:「那晚阿芜穿的是男装就那样好看,我想知道,着女装是不是会更美。」
  「……」
  被一个男性,尤其还是死对头当着面说美,我不可避免地又尴尬得红了脸。
  他却恍若不知:「答不答应?」
  「我没有女装。」
  「这简单,我乐意送你,多少套都管够。」
  说到这个,他眸光闪着光,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迫不及待地想去做。
  我直觉不好,赶忙阻止:「不、不用了,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些旧衣服。」
  11
  自六年前父亲去世,哥哥又恋爱脑跟人跑掉之后,我为了整个姜府,就再也没有穿过女装。
  时隔六年,突然被迫穿上,我有点生疏。
  偏偏我又不能唤婢女进来帮我。
  捣鼓了半天,最后卫砚失了耐心,推开门进来了。
  「阿芜可是反悔了?」
  我正在琢磨那衣裙怎么穿,冷不防卫砚走进来,我急忙捂住胸口:「我没穿好,谁让你进来的?」
  卫砚早就在见到我时,愣怔当场,此刻听见我的呵斥,才从惊艳中回神。
  不过看我的眼神依旧有点幽深,似是带着滚烫。
  「你不会穿?」
  他一眼看出我的窘迫。
  也不等我回复,走到我跟前:「我帮你。」
  「你会?」
  因为太过惊讶,我甚至忘了拒绝。
  而他熟练地帮我一件又一件地往身上套,温柔细致。
  「这有何难?」
  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时常去青楼,哪能不会。
  顿时没好气:「也是,卫指挥天天流连花丛,哪能没见过?」
  「吃醋了?」
  他突然靠近,呼吸近在咫尺,我一惊,推开他后退:「靠这么近做什么?」
  「我只流连你这株花,阿芜可不要误会我。」
  「你觉得我信?」
  我白了他一眼。
  上个月,我还在集市上看到他当街强抢民女。
  半个月前,他从青楼带了一位女子回府,那女子至今没出来过。
  「阿芜,你再这样,我真的当你吃醋了。」
  他不知何时已经帮我穿好衣服,眸光幽幽地上下打量着我,嘴角还勾起诡异的弧度。
  我直觉不妙,刚要后退,他突然伸手触碰我的头,快速抽掉我束发的簪子。
  如瀑长发瞬间垂落。
  我有些无所适从,而他仍旧直勾勾地盯着我。
  盯得我极度不自在:「可、可以了吧?」
  他抚上我的长发:「还差一步。」
  「别动手动脚的。」
  我刚要拍掉他的手,他就反握住我的手:「别动,我帮你梳发。」
  「这你也会?」
  卫砚又一脸「这有何难」的表情。
  然后一刻钟后,我看着镜子里,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视线移到镜子里的他:「你真的会?」
  他有些懊恼:「看着简单,但确实有点难。」
  我倏然起身:「行了吧,你让我穿女装,我也穿了。如今你也该信守承诺。」
  「什么承诺?」
  「?」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耍我?」
  他扬眉,颇有些无辜:「我只是说穿女装,没说穿一次就行。」
  「你——」
  我气得脸通红,却又拿他没办法,最后只能恼怒:「你什么癖好啊你!」
  他低低地笑出声,不退反进:「我什么癖好,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12
  那晚,卫砚后来在我房里待到了后半宿才回自己的院子。
  我碰了碰自己略有红肿的唇,在心里把卫砚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以前卫砚总喜欢和我对着干,但仅仅只是在言语上,没想到如今他喜欢动手。
  直觉不能一直被他压着欺负,我整晚都没睡,一直在想要怎么对付卫砚。
  然而我还没想出来,卫砚又开始折腾我了。
  自那晚他帮我做了个失败的发型之后,他被激起了胜负欲。
  每天一下朝,就拉着我练习做发型。
  我的头发都要被他薅没了,这实在不能忍!
  「你要不干脆杀了我吧!」
  「怎么了?」
  他一脸无辜。
  我咬牙切齿:「要我当个秃子活着,跟我死了有什么区别?」
  他一怔,低头看了眼手里还缠着的断发。
  「抱歉,我失误了。」
  我气得要吐血,正准备和他理论一番,门口传来敲门声。
  「阿芜,你在吗?你这孩子,最近怎么回事,一回来就在房里不出来,是心情不好吗?」
  是母亲。
  我心一紧,和卫砚对视了一眼:「你别出声。」
  他悠悠一笑,不以为意。
  我起身走到门口:「母亲,怎么了?」
  「你哥不是要回来了吗,娘想着这些年也耽误你不少时间,既然你哥回来了,你的亲事也该尽快相看了……你觉得如何?」
  「您看着办就好。」
  「那白钰与你自小相识,我看他人品也不错。」
  因房中有人,我无意与母亲周旋,只为了打发走她,便全程附和。
  然母亲刚走,我就感觉到身后一股不容忽视的视线。
  莫名背脊发凉。
  「阿芜想嫁人了?」
  卫砚微笑着朝我走过来:「有意向的人选吗?」
  我直觉危险,后退了一步,却被他制住手腕:「你母亲刚才提到了白钰,你没拒绝,你喜欢他?」
  「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我没关系吗?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所以卫大人的意思是,想娶我?」
  「我以为这是我们的共识?」
  「哈?」我没忍住,讽刺笑出声,「卫砚,你没毛病吧,我们什么时候有这种共识了?」
  他蹙眉,正要说点什么,我就打断:「不过是睡了两觉罢了,难道你以为我会因此受困于你?」
  卫砚彻底黑了脸。
  我其实内心慌得很,但面上仍是镇定:「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这个人,不是很在意这些。」
  「不在意?」
  他微眯着眼,死死盯着我。
  我也回视着:「是。」
  话音落下,只听他讥笑了一声:「不在意……」
  声音里透着一丝危险,还不等我跑开,下一刻我就被他抱起扔上床。
  「既然不在意,那就多来几次。」
  「……」
  卫砚从来没这么狠过,像是要弄死我。
  一整晚,花样百出,每次我发出声音时,他会特别恶劣地提醒:「你想让人听到吗?」
  然后用更大的力气让我发出声音……
  13
  我第二天醒来时,卫砚已经不在了。
  并且自那天过后,他也再没有跟着我回府。
  一连几天也不找我麻烦,更没有告发我。
  我觉得他是想开了,不再纠缠我了。
  心情好,出门时,见到隔壁在装修院落,我还热心和他们唠完嗑才去上朝。
  下了朝,白钰约我去听曲。
  「你最近和那卫砚又闹矛盾了?」
  我一顿:「我和他有好过吗?」
  「你们前段时间不是挺好的?大家都以为卫砚这是想娶你妹妹,所以决定和你冰释前嫌了。」
  「……你想多了,没有的事。」
  「所以,阿芜和他这事不成?」
  白钰一喜:「姜兄,那你觉得我怎么样?我和阿芜合适吗?」
  我嘴角抽了抽,坏了,母亲不会动作那么快吧?
  我刚要说不合适,眼前的桌子就被人劈成了两半。
  我顺着剑气的来源望去,卫砚不知何时来的,此刻穿着锦衣卫的制服冷冰冰地站在那儿:「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速速退离。」
  我无语,办案就办案,劈人桌子做什么?
  也许是我眼神里的鄙夷太过明显,以至于白钰拉着我经过卫砚身边时,他突然握住了我的手。
  「等一下。」
  因他这一句话,大家闻声望过来。
  却在见到堂堂锦衣卫指挥使握着一个男人的手时,面露惊色。
  这是?
  「你留下。」
  卫砚看着我说。
  「凭什么?」
  「凭我怀疑你与本案有关。」
  「卫砚,你公报私仇?我就是在这儿听个曲儿,你说我与本案有关,证据呢?」
  他冷笑一声,将手伸向我腰间的袋子。
  当一张纸条落入他手中时,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不是属于我的,但是却出现在了我的袋子里。
  「我和贼人不是一伙的,这纸条是他之前趁我不注意放进来的。」
  「嗯。」
  嗯什么嗯啊。
  我很想怼他,但眼下情形,我还是忍了。
  「所以卫指挥是信了?」
  「我信不信不重要,你得留下。」
  白钰一听,也想跟着留下,但卫砚一个眼神过去:「闲杂人等,出去。」
  我无奈:「你先回家吧,我没事的。」
  还不等我和白钰好好告别,卫砚拉着我的手上了楼。
  「姜大人平日里和他就是这么黏黏糊糊的?」
  「怎么,你吃醋了?」
  「是又怎样?」
  我一噎。
  半晌,我毫不示弱地讽刺道:「你吃醋关我什么事?」
  「又想拿话激我?你以为这次我还会被你激怒?」
  说完,他自己又笑了,突然搂住我后脑勺,恶狠狠地咬住我的唇。
  很痛,像是故意在惩罚。
  一触即分。
  「我还真是会被激怒。」
  我蒙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你属狗的?」
  「人人都道锦衣卫是走狗,你不知道?」
  「你真是疯了。」
  「我饿了。」
  「……」
  「陪我吃饭。」
  「你不是正在办案吗?」
  他推开门出去,下巴示意我看:
  「这不抓到了吗?」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刚才在台上唱戏的人。
  此刻被卫砚的下属押着走了。
  「现在可以吃饭了吗?」
  「我答应了吗?」
  「看来你是想去牢里解释一下那张纸条。」
  「……」
  14
  我知道卫砚无耻,没想到会这么无耻。
  「你明知道我与本案毫无关联。」
  「我知道没用啊,谁让你自己这么不小心,被人偷塞了案件的关键物件?要怪就怪你自己。」
  我气噎,虽然说的是事实,但这卫砚讲话属实是令人讨厌。
  「不对,你怎么知道他往我袋子里塞纸条的?除非……」
  除非这厮早就来了,还一直在暗中看着。
  「你早看到了?」
  他也不否认,喝了一口茶,阴阳怪气道:「是你自己光顾着和白钰打情骂俏,没注意旁人接近,怪谁?」
  我皮笑肉不笑,这人,可真是会气人。
  「是啊,自己不注意,要是中招了,可怪不得旁人。」
  我意味不明地说着。
  卫砚似乎是反应过来了什么,脸色一僵,放下杯子,看着我:「你给我下药?」
  我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溜到门口:「对啊,我哥从西域带回来的痒痒粉,京城找不出解药。你就好好享用吧。」
  说完拔腿就跑。
  这卫砚,几次三番整我,终于有那么一次,我成功整了他。
  想想就开心,回家的路上,我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然而谁承想,我刚推门进屋,就发现卫砚坐在我房中。
  我笑容都僵了:「你怎么进来的?」
  从正门到我的屋子,有层层把关,府里丫鬟下人来来往往,他怎么能做到不动声色进到我房中的?
  除非是从隔壁翻墙进来。
  不过他又如何进到隔壁,又不被人发现的?
  还没等我想明白,他突然抱起我前往我屋后院的温泉。
  那是我特意让人弄的,每天上朝太累了,回到家总得有个放松身体的法子。
  卫砚之前住在这儿,自然也是知道的。
  此刻他直朝温泉而去,二话不说就将我扔进池子里,自己也跟着跳下来。
  隔着黏腻的衣服,他抱着我死死不放。
  「要痒就一起痒好了。」
  「……」
  我那痒痒粉确实容易通过液体传播。
  卫砚一直抱着我,没一会儿,我就感觉到了痒意。
  「你松开!」
  「解药。」
  「没有解药!」
  「那就一起忍着吧。」
  「忍就忍,谁怕谁?」
  我低估了我哥从西域带回来的这痒痒粉的功效,一直强撑着,最后竟是不争气地痒晕了。
  我就无语。
  卫砚将我抱出温泉,回到房间时,正好撞见我哥。
  我哥不认识卫砚,又是死脑筋,竟然大喊大叫「采花贼」。
  当我吃了解药,醒过来时,看到我一家人和卫砚坐在我的院子里沉默地面面相觑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母亲,哥……」
  「阿芜,卫大人说与你两情相悦,是的吧?」
  我看着母亲担心的眼神,不难猜到她是在担心我的名誉有损。
  「妹妹,你是不是被他强迫了?没关系,被强迫了也要勇于反抗,虽说女子清白很重要,但你可不是一般的女子。」
  我哥还没说完,就被母亲暗暗掐了一下:「一边去!」
  我见母亲准备长篇大论,怕她要劝我嫁给卫砚,赶忙道:「我和卫大人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我刚说完,就忍不住干呕起来。
  我以为是刚才一阵折腾,导致身体不适。
  抬头却见母亲一脸复杂地看着我,而卫砚也一脸紧张。
  想到了什么,我一脸难看。
  不是吧……
  15
  卫砚跟着我一起等大夫的时候,他看着似乎还挺开心。
  我十分郁闷:「我都吃过药的,不应该啊。」
  「说明我天赋异禀,吃药也没用。」
  「……」这人哪来的自信?
  卫砚的自信在我看过了大夫之后,耷拉下来了。
  「不用难过,二位还年轻,还有机会怀上。」
  大夫安慰完就走了。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天赋异禀?吃药也没用?」
  卫砚黑了脸。
  他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母亲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我「开心」的模样。
  她觉得我一定是很喜欢卫砚,再加上我和卫砚已经发生了那样的关系。
  所以在皇帝赐婚时,她欣然接旨。
  等我知道时,我两眼一黑。
  「你不想嫁?」母亲满脸担忧。
  我迟疑了下,摇头:「不想。」
  我哥大大咧咧道:「可这是圣旨。你能拒绝得了?」
  见我沉默,他又补刀:「听说是你中了欢药,人家卫大人帮你解毒,结果你想抛弃人家?」
  「……」
  我哥这人说话真不中听。
  不过得知我要逃婚,他倒是还热心帮我规划路线。
  「我这些年去过很多地方,虽然那男的抛弃我了,但我不算毫无收获,你哥我现在强得很,各地都有朋友,你到时候去了,他们会关照你的!」1
  于是我连夜收拾东西跑路。
  16
  一天后,卫砚没有来追我。
  两天后,他还是没有来。
  十天后,我们的婚期过了,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你就这样逃婚,不怕他对付你家里人?」
  季宵不解地问我。
  他是我哥在这儿认识的朋友。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他的铺子里当账房先生。
  「他不是这样的人。」
  季宵有些诧异:「你对他的人品还挺信任的,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愿嫁给他?」
  不等我说话,他又道:「难不成是很丑?想也是,锦衣卫嘛,天天打打杀杀,说不准脸上好几道刀疤呢,唉,真是可惜了。」
  季宵是个爱脑补的,见我没回应,他俨然已经把卫砚当成了一个丑八怪。
  直到一个月后,我遭遇刺杀,卫砚从天而降,解救了我:
  「要是我不来,你今天可就死了。」
  他声音有些微颤抖,但说话依旧毒舌。
  「卫大人,你觉得我无缘无故为什么会被人刺杀?难道不是被你所累?」
  「也是,毕竟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确实会被连累到。」
  「……」
  他勾起唇角:「所以,为了确保你的安全,还是和我回去吧。」
  语气温柔又带着一丝不容人拒绝的强势。
  我还没说话,季宵先说了:「原来你不是丑八怪啊?」
  卫砚见到季宵,表情有些吃味:「你这段时间一直和他在一起?」
  「你在想什么,他和我哥那个啥,我能和他有啥?」
  「嗯?」
  见他难得疑惑,我心理平衡了。
  17
  我第二天还是跟着卫砚回去了。
  出来这一个月,我发现,其实,和卫砚在一起,也还不错。
  如果这辈子,注定是要和一个人守着过,还是和卫砚最为有趣。
  那季宵,每天在我耳边嗡嗡嗡,真的挺烦的……
  「你……你怎么从那儿进来的?」
  我刚用完晚膳,回到院子,突然听到一旁的墙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转头一看,那正朝我走来的人不是卫砚,是谁?
  想起上次他那样快地顺利进入我房中,我看着他,又看着那道墙:「……隔壁是你家?」
  「是啊。」
  「你搬到隔壁做什么?方便上朝?」
  「不,方便上……」
  「好好说话!」
  我喝住他。
  他立马老实:「你不愿现在嫁给我,我只能搬过来,先与你培养感情了。在这半年里,我们可以好好,培养感情。」
  他意味深长的目光注视着我。
  我就觉得这人不怀好意。
  想说点什么反驳一下这人,但又想起前几天,我不过是说了他花心,虚伪,以前强抢民女,他就半夜带着我去狱中。
  「看,你说的民女。」
  我看着被锁在审问台上的人,讪讪:「她是罪犯啊?」
  「不然呢?」
  还有那一次,我吐槽他没道德,每天上朝时,总当街纵马,结果他后来每一天都坐马车,还非要过去拉着我一起。
  「阿芜,坐马车太慢了,好无聊,你陪我吧。」
  我好不容易不用早起上朝听人念经了,结果现在还是得早起。
  「你今日怎么不教育我了?」
  卫砚的声音拉回我的思绪。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很好,不需要教育。」
  他勾唇一笑:「我也觉得。」
  仿佛没听出来我的嘲讽,他拥我入怀:
  「阿芜,今晚夜色真美。」
  我抬头看了眼天。
  「这么一说,好像要下雨了,你快回去吧。」
  卫砚:「……」
  成亲那天,我问卫砚是不是早就喜欢我。
  我才知道,原来曾经一直和我斗来斗去的卫砚,刚开始因为喜欢我一度怀疑自己的性取向。
  直到青楼那次,得知我是女子,他欣喜若狂。
  「所以,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他亲着我的耳尖,低声问。
  我想了想。
  「也许是从我觉得你这个人有点可惜开始的吧。」
  「嗯?」
  「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人有点坏,我觉得有点可惜,想让你变好一点。」
  「我道御史大人日日在朝堂上参我,原是爱而不得,故而生恨?」
  「……」
  「不过阿芜那晚当真是热情,都快把我给榨干了……」
  「去你的!你不要脸!」我忍无可忍。
  他却笑得更欢,不顾我的抗拒,强行将我搂入怀中:
  「瞧,恼羞成怒了。」
  「可你生气的样子真可爱,我好喜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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