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君2:饲虎 – 肆意爱笑的神明
邻国入侵。
我命大将军速速上阵杀敌。
出征前夜,他却翻进了我的寝宫。
「此去若输了,臣提头来见陛下。不过,倘若赢了……」
「……陛下就要提臀来见臣。」
鼻息滚烫,他极其大不敬地凑到我耳边,说完了后半句。
1
好消息,期末复习时一觉醒来穿越了,穿越成了万人之上的皇帝。
坏消息,即将被灭国。
身为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脆脆鲨男大学生,一朝穿成了古代皇帝。
龙椅还没坐热呢,就收来了前线战报。
匈奴来势汹汹,快马加鞭告信的工夫,已经连破边境三城了。
我吓得一激灵,差点从龙椅上摔下来。
果然这龙椅不是一般人能坐的。
怎么穿回去啊?在线问,挺急的!
早朝上,群臣议论声鼎沸,一个个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打!杀那帮狗东西一个片甲不留!」
「敌军此番来势汹汹,还望陛下速速决策!」
「臣觉得要不试试求和!不然百姓生灵涂炭……」
「放你娘个屁!求什么求!必须打!陛下,臣愿跟着平将军一起奔赴战场!」
「臣附议!」
见对方突然cue大将军平漠,我若有所思地看向前排一直一言不发的平漠。
似是感受到我的视线,平漠那双深邃的眉眼直直望过来,带着不可忽视的压迫感。
我轻咳一声,不甚自在地移开视线。
「那好,既然是众望所归,那朕就命大将军平漠率领大军前往边境破阵杀敌,明日便立刻启程吧。」
2
其实就算他们不说,我也正有此意。
毕竟因为先皇崇文,导致如今朝堂文多武少,武将老龄化严重,能将罕缺。
而平漠又是年轻将领里带兵打仗的天纵奇才,他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大将军平漠微微一颔首,直直向我看过来:「末将遵命。」
我咽了咽口水,这才松了一口气。
因为确定了抵御匈奴的事宜,一时间我的成就感和新鲜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狠狠过了一把当皇帝的瘾。
用晚膳时都没忍住多吃了两个肘子。
是夜,我出浴后,屏退了太监丫鬟,舒舒服服地走向床准备就寝。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
下一秒,屋内的烛光一个接一个灭了,仅余下一盏,在光线昏暗的室内发着荧荧微光。
我浑身一僵,下意识怕得紧闭了双眼。
各种灵异恐怖故事、刺杀皇帝故事都涌入脑海,把自己吓得不轻。
身前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轻笑,声音低沉慵懒,最重要的是非常耳熟!
我颤巍巍抬眼望去。
大将军平漠正大喇喇地坐在我的龙床上。
卧槽!无情!
他大晚上不睡觉,跑来皇宫吓唬谁呢!
我强撑起气势:「大……大晚上不睡觉,擅闯朕的寝宫,该当何罪!」
借着昏暗视线遮挡,他那紧盯着猎物的黑眸,肆无忌惮地发着幽光,唇边笑容诡谲。
「不妨陛下罚臣明日禁足于府中吧。」
我差点下意识点头同意了,突然发现不对劲儿。
明日他还要领兵出征呢。
「好……好家伙!你威胁朕?」
他不讲武德,竟然拿这事威胁我,他要干吗?
3
「陛下误会臣了,臣只是在善意提醒我的陛下。」
他磁性的嗓音在夜里响起,漫不经心地勾着尾音。
「对了,陛下。自打十年前先皇御驾亲征,斩杀了季国的三位大将后,他们一直怀恨在心。为此番入侵已经谋划了三年多,屯兵养马千日只为一朝复仇。」
「陛下英明神武,不妨猜猜,倘若敌军一路杀来了京城,陛下会遭遇什么?」
察觉到对方语气里的恐吓和威胁,我咽了咽口水,皱眉反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平漠突然站起了身,宽阔高大的身影缓缓向我走来,带着不可忽视的压迫感。
「臣只是想在出发前,提前向陛下讨个奖赏罢了。」
隐约察觉到危险逼近,我迟疑开口:「你,想要什么奖赏?」
暗自腹诽道,看这架势,大抵是皇位吧。
自古皇权迷人眼嘛,可以理解。
不过,他怎么比我还蠢还心急呢?彼时待大军凯旋,他手握军权,直接杀到金銮殿……
啊呸呸呸!我个老六!
怎么还把自己脖子送到别人刀下了呢?
我神游的工夫,他已经走到我身前。
因为可恶的身高差,我被迫仰头看向他,不死心地提议:「到时朕赏你黄金百两、加官进爵?」
四目相对,对方轻佻的笑意在黑眸里弥漫开来。
偌大的寝宫里异常寂静,只听平漠幽幽开口
「此去若输了,臣提头来见陛下。不过,倘若赢了……」
「……陛下就提臀来见臣,可好?」
鼻息滚烫,他极其大不敬地低头凑到我耳边,慢条斯理地说完了后半句。
虽是个问句,但对方暗含威胁的语气毫无半点拒绝的余地。
「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我两腿一软,不可置信地仰头瞪向他。
他竟然以下犯上,对朕图谋不轨!
平漠目光幽深,无情吐出两个字:「没有。」
4
男子汉大屁股,能站能躺。
我咬咬牙,点头同意了。
心里不断劝抚自己,没关系,自己本来就比蚊香圈还弯,不吃亏。
更何况他鼻梁高挺、星眉剑目,还是宽肩猿臂公狗腰,一看就爆发力和持久力超强,堪称老攻圈的天菜。
唯一的落差是,穿越来后憧憬许久的后宫三千美男梦碎了。
大军启程后,前方不断来报,战势焦灼。
忐忑得我一天只能吃下三顿饭了,饭后还得来个点心压压惊。
终于在三个月后,大战告捷的消息连夜快马加鞭传回宫里。
这下,我本就悬着的心突然又被吊起来了。
好消息,不用被灭国了。
坏消息,朕要以身犒劳他。
现在每每想到那句话,耳根还是会染上烫意。
念及路途遥远,平漠率领大军至少还要五日才能班师回朝。
坏心思爬上心头,我又想当赌徒了。
当晚,一大批多才多艺多俊的美男被人悄悄领入宫,直奔我的寝宫。
无人察觉到,夜空中一道敏捷的身影一闪而过。
5
寝宫里,一众腹肌美男,上身赤裸,将我围在中心,一齐吹拉弹唱,美哉美哉。
各有千秋的美男给我捏捏肩、捶捶腿,顺便给我唱唱小曲弹弹琴。
充当靠枕的美男剥了颗葡萄喂我,我笑眯了眼,趁机摸了好几把他的腹肌。
忐忑担心平漠即将班师回朝的同时,享受着美男服务。
像极了每逢期末考试前,忐忑地熬夜继续打游戏,刺激得嘞。
反正总不会有老六敢告朕的状吧!
小酒微醺,我眼神迷离打量着四周,好生餍足。
人生得意须尽欢,古人诚不我欺啊!
视线一顿,注意到角落里弹古筝的一个小美男。
长得白净乖软,一看就和我型号相撞,但是不妨碍我恶趣味上头。
趁着醉意,我端着酒杯跌跌撞撞站起身,走到对方身前。
小美男蒙蒙地看向我。
下一瞬,被我掐住了下巴,他那白嫩精致的脸上顿时紧张得羞红一片。
我将酒灌入他湿红的唇中,酒水来不及被吞咽,打湿他的脸侧、脖颈,一路在锁骨处积出小水坑。
我一个纯零都差点看起立了。
寝宫内,丝弦之音和享乐笑声响作一团。
殊不知,暗处一道身影拿着炭笔、小本子,勤勤恳恳地悄悄记录下了一切。
6
距平漠回朝倒计时两天,这晚刚在美男的陪伴下用完晚膳。
我决定玩个小游戏运动运动,消消食。
轻薄的丝带系在我眼前,视线模糊中,能隐约看见四散在寝宫各个角落的美男们的身影轮廓。
我笑着挨个扑向他们。
扑到一个,就好一通乱摸吃豆腐。
笑着闹着好不快活。
察觉到身后有人缓步靠近。
丝带后,我转了转眼珠子,狡黠一笑。
突然一个转身,扑到对方怀里。
迎面摸到了冰冷坚硬的盔甲,头顶还传来一阵阴飕飕的冷笑。
惊得浑身一个激灵,我急忙拽掉眼前的丝带。
颤巍巍抬眼,对视上平漠那双满是戾气的黑眸。
像是见到了天敌的兔子,我转身撒腿就要跑。
粗糙温热的大手一把死死桎梏住我的腰间,我被迫扑入了他硬邦邦的怀里。
紧接着,他一把将我扛上肩头,任我四肢在空中胡乱扑腾。
「放……放我下来!放肆!平漠……」
啊喂,朕堂堂天子不要面子的啊!
平漠周身气势危险,眼底隐有杀气泄露,一声低吼:「都给我滚!」
「晚一步,杀无赦!」
一众美男顿时吓得惊慌失措,连滚带爬冲出了殿门。
一阵天旋地转,平漠将我扔到了龙床上。
不等我挣扎试图逃脱,那抹高大的身影卸掉一身盔甲,扑了过来,将我死死禁锢在身下。
大掌用力,空气中发出布料破碎的声音。
臀部突然暴露在空气里,粗糙的手指顺着尾椎骨一寸寸向下探去。
我不适应地动了动,臀部突然传来一阵痛意。
被他大力拍了下屁股以示警告。
「陛下很不乖。」
龙榻之上,他将我惩罚了一遍又一遍。
7
春寒料峭,夜里不小心着了凉。
一大早刚睁眼就发觉自己体温烫得不行,发起了烧。
龙体抱恙,早朝临时取消。
平漠得知消息,很快赶回了我的寝宫请求觐见。
太监传报后,我愤愤翻了个身:「让他跪一刻钟再进来!」
可平漠那个肆意妄为的家伙,就不是个乖乖听话的主儿,听了太监的传报,就擅自闯了进来。
「哎,平将军,不可擅闯……」
一道高大身影杵在我床前,绷着脸沉默不语。
我愤愤瞪着眼前神清气爽的平漠。
明明费力的是他,凭啥我却病恹恹地躺在床上。
气不打一处来,从被子里伸出脚狠狠踹向他。
平漠不躲不避,故意挨下,然后直直跪在床前,将我的脚轻轻放回被子里,并罕见心思细腻地给我掖好被子。
「陛下,要打要罚都可以,但别再着凉加重病情。」
「既然罚跪,不妨就让臣跪在陛下面前,这样陛下也能监督臣不偷懒。」
我不情不愿地撇撇嘴,但也没赶他。
后面,太监将熬好的药端来,也是平漠跪着,一点点喂我的。
风寒小病,痊愈快得很。
没几天我就生龙活虎了。
可平漠非要带着我一起强身健体,说我身子骨太弱,才会容易生病。
我气极语塞。
退一万步讲,他就一点错没有吗?
那天夜里,折腾了数遍之后,明明说好带我去清洗,结果呢?
他一介武夫,自己都糙得很。
将我抱去寝宫后方的浴池里,简单给我擦洗了几下就算完事了。
「洗好了,被我弄脏了的陛下又干净了。」
将我搂抱在怀里掂了掂,语气略带得意。
我累得浑身发软,身上大片皮肤被他不知轻重的搓洗手劲儿弄得泛红,也懒得跟他计较。
起身准备走出浴池,拿起一旁放置的新衣服,正准备披上。
下一秒,细窄的脚踝后传来一股阻力,温热的大掌传来一股烫意。
「哗啦——」
平漠这个贪得无厌的猛兽,竟扯着我的脚踝,再次将我带回了水中。
水下,腰间被死死禁锢在他怀里,毫无拒绝的余地。
身后传来一阵哑声:「陛下恕罪,臣发觉还是更喜欢陛下被弄脏的样子……」
浴池里潮起潮落,荡起大圈大圈的涟漪。
每次到了床上,他就像变了个人,一点都不迁就我的意愿,浑身一股子野劲儿,好像要往死里弄。
8
说是教我打拳锻炼身体,平漠的心思可一点都不单纯。
至少我是这样觉得的。
贴身纠正打拳姿势时,拍拍我的屁股。
伸手扶住我避免摔倒时,摸摸我的腰、牵牵我的手。
我总觉得他在动手动脚占我便宜,可他的眼神却又正义凛然,好像不容我的脏心思亵渎一点。
练了没多久,我就弯腰手撑在膝盖上,气喘吁吁摆摆手,示意要歇息片刻。
趁着平漠的下属来找他有事,我冲随行的太监挤眉弄眼暗示,一起踮着脚赶紧静悄悄溜之大吉了。
刚溜达到御书房门口,迎面就遇到了结队而来的老臣们。
御书房里,我坐在上位,无奈地抿了口茶。
以三朝元老赵丞相为首的老臣们,好一番苦口婆心地撺掇我,尽快收回平漠手中的虎符,以防威胁皇权。
我满脸蒙逼,对此不以为然。
虽然我眼里总是透着清澈的愚蠢,但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这皇位,平漠若有心取之,唾手可得。
不是一个虎符可以解决的。
毕竟平漠往那儿一站便可号令数万大军,比虎符好使,更比我这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皇上好使。
9
当夜,平漠又轻车熟路地翻进了我的寝宫。
我撩了撩眼皮,都快习惯了,挪挪屁股继续看话本子。
听到对方开门见山要将虎符还给我。
话本子一合,我抬头一脸莫名其妙看向他。
平漠的目光瞧不出情绪,我怀疑他在故意试探我。
「朕绝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虎符在爱卿手里,朕放一万个心!」
我眼神坚定,大气地挥挥手拒绝。
力证自己不是那种卸磨杀驴的伪君子君主。
这一刻,可把我装到了,心头暗爽。
平漠一怔,眸里暗光流转。
灵光一现,我突然察觉到不对劲儿。
对方那欲念翻滚的黑眸告诉我,对方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我?
果不其然,下一秒,这个莽夫就急不可待地一把将我推倒在了床上。
「男子汉大屁股,怎么磨磨叽叽的,我说还你,那就立刻还给你!」
不等我质问他这是哪儿学的浑话,屁股一凉。
裤子被他大掌一把蛮力扒了。
我惊恐地扯过被子,盖住自己漏风的龙袍。
「你要干吗?」
「你。」
10
我快被这个嘴浑的糙人气疯了,耳根一片通红。
这是什么鸡同鸭讲的对话啊?!
双手被他毫不费力地一把桎梏在头顶,挣扎不得。
被子被他毫不留情掀开,龙袍卷起,覆着薄茧的指腹擦过大腿皮肤,向着末深处探去,蓦地传来一股直钻灵魂的刺激。
他竟将虎符塞至了那处。
探身过来,粗重的喘息扑打在我脸侧,言语含糊不清。
「臣在帮陛下将虎符藏好……」
他指腹上的厚茧粗糙,所经之处,带起一阵痒意。
我的脑中被刺激得好像要炸开了花,神情迷离地睁大眼眸。
他,他怎么敢的啊?
放置好后,平漠满意地拍了拍我的屁股,眼底欲念翻滚:「陛下,乖。」
「此等重要之物,就该这样藏好。」
话音未落,唇齿纠缠一团,津液互换。
粗糙的掌心扼住我的脖颈,缓缓收紧。
大脑一片空白,那股窒息的快感差点又让我晕过去。
我根本没有力气抵抗他,全身都被他拿捏住。
良久,终于被松开。
我的眼角泛出泪光,反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浑蛋,你要掐死我吗?」
他的眸色愈发深沉,目光危险,紧盯着我湿润的唇,又意有所指地扫了眼我身下洇湿的床榻。
「陛下难道没有享受到吗?」
我恼羞成怒,偏过头故意不理会他过分直白的话语。
他啄吻着我的红唇,讨好似的不断吻着我的脸庞。
从额头到眉眼,又喘着粗气回到了嘴唇:「乖,说句话。」
我把头扭到一边,就是不看他。
他动作一顿,试探性地打量着我的神情。
战场上眼都不眨割下敌方首领头颅的大将军,此刻却眼底闪过慌乱,连忙低声哄道:「我错了,是我不好,姜诣。」
「姜诣,我的陛下,末将心悦于您……」
听到对方大不敬地直呼我的名讳,像是被过于直白的话烫到了般,我羞得从脸到脖子红了一片。
11
「罢了,床头打架床尾和。」
不等我反应过来他话中深意,就被他宽阔身体死死压在了身下,动弹不得。
凶狠的吻如雨点般接连落下,不给我喘息的机会。
这狗脾气,他就不能再多哄我一会儿?
满是腱子肉的手臂孔武有力,毫不费力就轻松桎梏住了我的身体,体型差衬得我格外娇小。
我紧咬着下唇,但还是不受控地泄出了一声低吟。
良久,大殿中云雨折腾声堪堪停歇。
我背对着他,累得半睡半醒。
肩头上扑打下一阵阵滚烫鼻息,他低头一次次亲吻着我裸白的肩膀。
他的闷笑彻底惹得我气炸了。
浑身发软的我,一怒之下悄悄怒了一下,手伸到后面想挠挠屁股,结果挠错屁股了。
尴尬的手,悬在空中,手足无措地装死,试图逃避身后越发明显的硌人感。
身后滚烫结实的胸膛,密不可分紧贴着我赤裸的后背,湿热急促的鼻息尽数扑打在我耳后。
我真的有些慌了。
有这个牛劲,他就不能去垦两里地?
耳后传来一阵轻笑:「乖,放心今夜不会再折腾陛下了,我自己就能解决……」
松了一口气,无视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我终于安心闭眼酝酿睡意。
第一眼见到对方宽肩窄腰,以及周身极具冲击力的性张力。
我就隐约猜到对方今后会让我很餍足,但未曾想到是这般可怕的程度。
沉沉进入梦乡,然后——
我梦见自己死在了床上,因为过度纵欲……
12
「陛下,这是不务正业啊,臣还以为陛下在处理朝政呢。」
我趴在书桌上埋头苦读话本子,头顶冷不丁发出声音,吓了一大跳。
「我去!你怎么走路没声啊?」
平漠懒散地靠在书桌边,揶揄地明知故问:「陛下这是在研读什么呢?」
我心虚憋红了脸,横了他一眼。
「体恤陛下勤勉理政,心怀天下,不如臣也给讲个故事给陛下解闷吧?」
闻此我顿时来了兴趣。
按照套路,他应该是要给我讲自己小时候故事了吧,剖析内心进行心灵沟通。
「莞尔一笑。」
饶有兴致地等了好一会儿,没后文了。
我蒙逼抬眼看向他:「就这?没了?」
平漠老神在在地点点头,笑意愈深。
「陛下,你细品,可以试试……拆字。」
蘸了点墨汁,我将那四个字歪歪扭扭写在纸上。
白皙的指节不小心蹭到了墨汁,平漠伸手摩擦了好几下才勉强蹭掉。
一把将他手拍开:「别动,我在思考。」
我慢吞吞琢磨着,嘴里咕哝着,「草字头加个完,尔是你的意思,一笑……」
蹙着眉头,我隐隐感觉有些眉目了。
「草……完……你……」
一笑。
靠!我的妈、我的姥,我的褂子、我的袄,我的大脑变大枣!
这是什么大型惊悚纪实故事啊?!
「平漠你无耻下流!脑子里天天揣的都是什么脏东西啊……唔!」
谴责之语还没发射完,就被对方用嘴堵住了嘴。
对方的闷笑声隐没在缭乱的粗喘声中,显出几分旖旎。
13
「哎,听说没,京城里近来有一处青楼开张。」
「不过是个青楼,有什么好稀奇的?」
皇宫里,换完岗歇班的三两个侍卫边走边闲聊着。
「这你就不知情了吧,这处地儿叫澜风馆,可谓是迄今为止京城内最大的青楼。最主要的是里面啊,男的女的都有!」
「哦~我懂了,没想到你还好断袖之癖?」
……
角落处,我若有所思地走出来,两眼发亮。
正好最近正愁无聊呢,可以出宫开辟新地图玩玩了!
好了屁股忘了疼的我,当晚就乔装打扮,带着个太监以及暗处数十名暗卫悄悄溜出了宫。
刚一踏入澜风馆,老鸨就笑得谄媚,迎了过来。
「这位公子一看就气度非凡,不知是喜好美人还是美男啊?打算点几个啊?」
我挠了挠下巴,正要回复。
一道冰冷的熟悉嗓音从身后响起,讥诮哼笑:「这位公子竟还真认真思考起来了?」
我身影一僵,一下子就认出了这声音。
怎么怕什么来什么?
平漠将我提溜至楼上,恶狠狠地咬牙切齿低语。
「怎么,臣一个人满足不了陛下吗?」
「满……满足得了。」
我瓮声瓮气,缩着脑袋任凭他阴阳怪气,搜肠刮肚找寻狡辩之词。
他冷笑一声,周身气压陡然下降:「那陛下怎么还有闲情逸致,跑到宫外来找乐子?」
下一瞬,平漠身后的房门里走出一位风度翩翩的如玉公子,那双蛊惑的狐狸眼在那张立体俊美的脸庞上毫不突兀,笑眯眯温声开口。
「阿漠在门口磨蹭什么呢?迟迟不进去。」
14
我皱了皱眉,直勾勾打量着对方那张俊脸。
看着对方和平漠亲昵熟稔的语气,心口一阵发堵。
「今天的事先聊到这儿,我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平漠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挡住我的视线,抱拳告辞后,不容反抗地将我带走了。
上了马车,我一把甩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
鸡穿大褂狗戴帽——衣冠禽兽!
不让我来,自己却和美男幽会。
知道自己有些不讲理,但是在平漠面前总是忍不住想要任性些。
我反客为主冷冷质问道:
「别碰我,你知不知道,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
「整天恐吓威胁我,却背着我找……找小倌。」
鼻眼里插大葱,给我装什么高射炮!
「什么小倌,他叫段清影,是沅国的丞相。」
平漠忍了忍,没忍住,低头露出一个不值钱的笑,无奈又宠溺地摸了摸我的头。
「别看他笑眯眯跟个好人似的,实则蔫儿坏,最近正使坏想让自家主子自投罗网呢?」
我将信将疑道:「主子?他是一国丞相,那他的主子……岂不是沅国皇帝?怎么,他要篡位?」
平漠低低笑出了声,出声打趣:「陛下怎么油盐不进呢。」
「我的意思是,段清影对他家陛下存的心思,和我对陛下的心思一样,心怀不轨。」
脸红一瞬,我像只好奇心旺盛的猫:「那你俩谈论什么呢?」
「段清影向我请教追夫之道呢。」
我满眼嫌弃地撇撇嘴:「嘁!那是朕允许你以下犯上,不然就你?还教别人,哼!」
「好好好,陛下大人有大量,纵着臣,允许臣对您为所欲为……」
15
季国前不久战败,眼下便派了使臣团前来,以求两国修好。
打不过就求和,真流氓啊。
我轻啧一声,点点头,让人尽快设宴迎接使臣团。
操作虽然流氓,但季国的诚意还是很足的。
接风洗尘的晚宴上,使臣团奉上无数稀奇珍宝,以及美人和美男各百名。
我眼睛一亮。
贴身太监轻咳一声,暗示我看下方。
后知后觉看向下方端坐着的平漠,一杯又一杯灌着酒,眼底透着戾气。
啪,我眼底的光被吓灭了。
干巴巴冲使臣笑着:「季国真是客气了,快入座吧。」
季国带来的一对靓男美女特地献舞一曲,两个人跟双子星似的,依次频频对我抛媚眼。
有平漠虎视眈眈地盯着,我哪敢抬头,一通埋头苦吃。
整场晚宴,我如坐针毡,度日如年地好不容易熬到结束。
打发了太监丫鬟,我一个人散步回到寝宫。
刚要坐下歇息片刻,一道清瘦的身影静悄悄走了进来。
筵席上我喝了些酒,有些微醺,意识不甚清醒。
抬眼迷茫望去,认出了对方是在宴上献舞的那个男子。
「你怎么跑朕的寝宫来了?」
对方勾唇浅笑,眸光闪动露出一丝晦暗:「陛下,奴还想单独为您献舞一曲。」
不容我拒绝,他便迈着轻盈的舞步,边跳边一步步靠近我。
我这人吃软不吃硬。
眼下我宁愿对方蛮横粗鲁什么的,这样我也张得了嘴拒绝赶走。
可他一个大男人,偏偏像条柔若无骨的美人蛇般,温温柔柔地向我缠来。
我百般推辞无果。
眼看他一个饿虎扑身,甚至伸手欲扒拉我的衣服。
时间紧迫,一般用完晚膳后这个时间点,平漠都会翻来寝宫「为非作歹」。
想到平漠在床上惩罚人的狠劲儿,我心有余悸地灵巧一躲。
「哎哎哎,别扒拉我。不行,朕都说了不行!」
「哥们儿,你还是赶紧离开吧,不然咱俩都得遭殃!靠,你可别追了……」
偌大的寝宫里,我逃,他追,眼看着我就要插翅难飞。
伴随一声巨响,寝宫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踹开。
我怔然停住脚步,偏头望过去。
16
平漠周身气势危险,来势汹汹地站在门口直勾勾盯着我。
冰冷的眸底渐渐浮现赤红的血色,宛如一个捉奸在床的妒夫。
变故突生,一柄冰冷利刃破空而出,直直向我袭来。
上一秒还娇媚勾人的美男,此刻已然满身冰冷戾气,向我杀来。
平漠手疾眼快,一把扯过身旁太监头顶的帽子,精准地甩了过来,挡在我腹前。
匕首刺进了帽子里。
对方一次没成功还想再来一次,平漠早已施展轻功飞奔过来。
我赶忙战战兢兢躲到柱子后,心惊肉跳地打量着。
缠斗几回合后,平漠捉住时机,利落地腾空而起,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而后——
平漠眼底一片猩红暴戾,硬生生掰断了对方的两只手腕。
侍卫将其押走后,平漠眼神冷冽,一步步逼近我。
这是解决完刺客,该「解决」我了?
「陛下真是色心不改,想做风流鬼,牡丹花下死……」
我疯狂摇头,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盛怒状态下的平漠什么解释都听不进去,一把又双叒叕将我扛上了肩头。
17
第二日,平漠大怒,斩下那名刺客的头颅,当众甩到了使臣团面前,命他们原路带回。
「这是大祈的回礼!」
使臣团灰溜溜原路回国了。
之后,一连几日都没再见平漠夜里翻墙来宫里。
怀疑对方余气未消,我心虚得很。
这天闲来无事,我屁颠屁颠地又溜出宫,直奔平漠的将军府。
找到平漠时,他正在院子里练剑。
大夏天日头正毒,他赤裸着上半身,桃枝被他一记斩断,空中耍了一个剑花收尾。
气氛安静,他定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猫着身子,悄悄走近,想开玩笑吓唬他试试。
不料,仅剩半米之际——
杀气破空而来,吓得我接连后退,腿肚子发软,差点提前给他拜个早年。
「我草草草!平漠,你要谋杀亲夫啊!」
利剑一收,平漠不咸不淡地问了句:「陛下亲临府中,有何贵干?」
吓出的冷汗从额头滑落,顺着眉毛滴到了卷翘的长睫,我下意识眨了眨眼。
那滴汗就渗进了眼底。
咸涩的汗液带来轻微的刺痛,我双眸渐渐泛起红意,下颌绷得紧紧的,嘴唇赌气般抿成一条直线。
一句「想他了」的话,硬生生哽在了喉中,别扭地不愿再向他剖白。
「朕只是闲来无事,想找个人带朕逛逛京城,你若没空,我另寻他人。」
袖子一甩,我转身就要离开。
嗯……没走动,袖子被人扯住了。
两人僵持在原地,谁都不吭声。
良久后,院子里幽幽响起一阵叹息声。
平漠将我揽在身前,微微弓着身体,把我嵌在了自己怀里,透出霸占的姿态。
还在气头上的我,想掐着脖子把他勒死,手都伸下去了。
结果被平漠扯到嘴边亲了一口手心,满腔愤愤不平彻底偃旗息鼓。
「乖,是我错了,吓到我的陛下了。」
语罢,大掌扣住我的下巴,又亲了亲我的唇,一改往日的粗暴,温柔得不可思议,眼神里露出宠溺。
「还想去逛吗,我陪着你,给你带路,给你结账,给你解决吃不完的食物……」
我神情不甚自然地点点头。
18
京城集市,热闹非凡。
我和平漠肩并肩走在路上,穿梭在无数眷侣之中,好似也变成了其中的一对平凡情侣。
平漠身上挂满了各种小吃,无一例外地都被我浅尝过几口。
他囫囵嚼几口就吞咽下肚,解决掉一份又一份。
我咬着糖葫芦,看着拥挤的人群,狡黠一笑。
趁着平漠低头吃东西,我一个加速混进了前方人群。
平漠纵使轻功再好,也无用武之地,只得艰难地挤着,寻觅我的身影,脸上神情焦急。
他的肩被人从后面轻拍了一下,出于条件反射,他直接将我一个反手擒拿住。
我戴着一个猫脸面具,被大手劲儿掐得嗷嗷叫唤,也不忘促狭恶作剧:「夫君,疼~」
认出是我,平漠身影一怔,呆呆松开了我的手。
我视线一顿,注意到向来粗枝大叶的平漠,竟然破天荒红了耳根。
隔着面具,我惊奇地打量着他的脸,彻底放飞自我,再接再厉:「夫君,你怎么脸红了啊~」
牵着他的手,极其造作地晃了晃, 「哎呦,夫君,都老夫老妻了,你怎么啦?」
平漠抬手抵唇,轻咳一声:「姜诣,别闹。」
「哪里闹了?这么多年我都是这么温柔啊,不要睁着眼睛乱说,做你的夫人怎么这么难……啊!」
不知何时,他的嗓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了。
「别逛了!这街也逛得差不多了!」
他跟个土匪扛压寨夫人一样,将我扛起就跑,逆着人群一路狂奔,将我拐回了将军府。
将我扔在床上,平漠折身回去关门。
我偷笑了一下,手上突然摸到了什么。
转身定睛一看,不知平漠为何要在床上放置一个小本子。
好奇地翻开,看着上面记录的一字一句,我缓缓瞪大了眼睛。
这上面记录的内容,赫然是每次平漠不在我身边时,我的所作所为。
「都看见了?你偷偷干的坏事,可都记在上面了。」
我呆愣抬头看向回来的平漠:「你……」
「来日方长,臣会挨个地,细细从陛下身上讨回来。」
他扣住我的腰,翻身欺下。
19
我一次次皮着,闹着,然后平漠再一次次将我捉回。
给我那颗彷徨不安的心一种确定的讯息,确定对方实打实属于自己。
这场游戏,彼此双双身心沦陷,乐此不疲。
从小到大,每每午夜从睡梦中突然惊醒,心头都会涌上一股寂寥感。
好像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从未有东西属于过我。
自幼就被父母抛弃,成为孤儿,一路跌跌撞撞长大,在这人间飘荡。
没想到,竟在这异世找到了自己的心之归属。
视线模糊的夜色中,床榻上,两人相拥而眠。
我缓缓睁开了眼,眼神清明。
偏头打量着将我紧紧拥在怀里的平漠,炙热的目光里透着股不正常的占有欲,一寸寸打量着对方的睡颜。
真好,这是属于我的。
腰间束缚的大掌,在睡梦中下意识收得更紧了,我却感受到一股安心。
好似被对方彻底揉进身体的占有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