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惊叫:阴儿床 – 写小说的秃头老张
怪谈节目连线中,一位退休产房护士说:
「二十年前,我们医院的护士长在婴儿产房被活生生吓死。」
「后来我们才知道,医院母婴房的最后一个床位不能住。」
「因为那张床叫阴儿床!」
信号忽然中断,几秒后,画面自动连接。
一双悬在空中的女人脚,随着节奏,被莫名的东西推动,撞击墙壁……
1
「我最近好像被什么脏东西缠住了。」
「可能讲完这个故事,我就会死。」
我是电台的实习生。
因为资历新,被分配到一档叫《午夜惊叫》的深夜怪谈类节目。
却没想到,第一通接进来的热线,就是这么一个怪人。
不过电台死寂多年,难得有一个人来电,我还是陪她聊了下去。
热线里继续说:
「这故事要从二十年前说起。」
「我叫刘文静,2003年6月进入市立第一人民医院成为实习护士。」
「8月6号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去检查病房。」
「结果我听到了一声尖叫。」
「等我赶过去的时候,另一个护士已经因为惊吓而晕倒。」
「我顺着她倒下的位置看过去,护士长已经死在了医院了。」
女人说话很慢,一些观众已经不耐烦,收视率飞速地下降。
我只好打断了热线里的话:
「女士,我们这是一个怪谈热线,您讲的东西,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凶杀案。」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想,我应该挂断电话,等待下一个观众的来电了。」
听到我的话,女人反问了我一个问题:
「主持人,你见过最离奇的死法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给我问蒙了,恐怖片我看过很多,离奇的死法很多。
不过立刻让我回答一种,我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然而,一个很小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吓死!」
我立刻回头,可是深夜十二点的演播厅里,除了外面的录音师和台长外,没有任何人。
隔着厚厚的隔音玻璃,他们的声音也不可能传进来。
就算他们有什么想说的,也都是用写字板提示我,这是电台的规矩。
女人又开始继续讲述:
「当时我们护士长是被吓死的。」
「她眼睛瞪得很大,眼眶都在流血,嘴角还带这样一点儿绿色的黏液,是胆汁。」
「强烈的刺激让她的身体都发生了痉挛,双腿不自然地扭曲,像是触电一样。」
「甚至她还失禁了,地下的黄色液体带着臭味。」
「更诡异的是,她临死之前,双手合十,像是在做着祷告。」
她说话的时候很平淡,但一瞬间,我就想起了一幅诡异的画面。
一个女人双目流血,双腿扭曲地跪在地上,不断地祷告。
这画面简直让我吓得一哆嗦。
此时的女人忽然发出了诡异的笑容。
那种「咯咯咯」的声音,几乎让人头皮发麻。
然后电台里出现了强烈的电流声,刺耳的声音让我立刻摘掉耳机。
可能是电流的干扰,我的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连耳边也开始出现幻听,是一个孩子的声音,他哼唱着儿歌:
「小皮球,架脚踢,马兰开花二十一……」
甚至还有孩子踢球的声音,「咚咚咚」地响个不停。
而此时,耳机里再次传出女人的声音:
「你说,到底是什么情况,才能让一位看惯了生死的护士长都被吓死!」
2
突然出现的情况,让台长也吓了一跳。
直播节目紧急暂停,台长十五在演播室转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
监听中,耳麦也没有发出电流声。
台长十五安慰我:
「没事的小张,你可能太紧张了。」
十五又看了一眼电台,因为刚刚女人的一句话,收听率已经快速上涨。
我立刻重新恢复了直播:
「听众朋友们,大家好,刚刚设备出了一些问题,现在节目继续。」
直播间的热线中也有观众打来了电话,台长在白板上写了指令:
「让她继续讲述。」
女人却在这时候转移了话题:
「这件事很快就被封锁,护士长的死因被定性为劳累过度导致的心肌梗塞。」
「我和另一个经历过这件事的护士,也都被要求不许再提,否则开除。」
「不过……那间母婴房连续两年都没有再使用,后来,被改成了太平间。」
我立刻打断了女人的话题:
「您还没有讲述,到底是什么吓死了护士长!」
女人迟疑了一下,然后说:
「我也不知道。」
我撇了撇嘴,收听率却因为这女人的话不断地飙升。
不过清一色的差评,表示女人就是在故弄玄虚。
接下来,女人又继续讲述这个故事:
「和我一起经历这件事的护士,第二个月就离职了。」
「三年后,我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满头白发,看起来就像个活死人。」
「她说她看到了很可怕的东西,但是绝口不提到底看到了什么。」
「她还告诉我,尽快离开医院吧,否则会出大事。」
「我当然不可能丢掉这么好的工作。」
「可是三天以后,一个警察找到了我。」
「警官说,那个护士已经死了,口袋里还装着我送给她的糖果。」
「我和警察录笔录的时候,警察非常生气。」
「他告诉我,那个女人死亡的时间是一个星期以前,根本不可能三天前和我见面。」
故事讲到这里,也只能算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鬼故事。
然而,接下来女人的一句话,让我们头皮发麻。
她说:
「此时我才看到笔录上的死者信息,名字是张晓娟。」
「而我们护士长的名字就是……张晓娟!」
我咽了一口唾沫,急忙问:
「那您接下来是怎么做的?」
女人自嘲地笑了一下:
「接下来的事情,才是噩梦的开始。」
「我去调查了当年护士长到底看到了什么。」
「最后,我从当年卫校老师那里知道了一个很老的传说。」
「她说当年上卫校的人都知道,母婴室的最后一张床是不能住人的。」
「那张床叫作阴儿床!」
说到这里的时候,强烈的电流声再一次出现。
电话也由此中断。
我感觉到整个演播室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
可我抬头的时候,分明看到空调已经调成了暖风的最高温度。
3
「2003年,市立第一人民医院护士长刘文静意外死亡。」
网友扒出来新闻,的确有这么一起护士长死亡的事件。
报纸的截图上还有护士长本人的证件照,以及医院的澄清公告。
不过立刻就有人指出:
「等等,刚刚打去热线的人不就自称刘文静吗?」
台长十五立刻嗅到了热点的味道,直接在白板上写:
「告诉观众,我们立刻开直播去探秘。」
「有知道刘文静家地址的人,提供一下信息。」
我在电台上播放了消息以后,就匆匆打开了直播。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直播间观众人数已经到了两万+。
热心观众提供了城南的一处位置,表示那个地方是刘文静家的老宅。
巧的是直播里提到的张晓娟也住在那里。
在短暂的了解后,我们知道市立第一人民医院的家属楼。
台长十五、录音师卷姐和我立刻下楼,准备前往刘文静家。
不过就在车子发动机启动的一刻,有人发起了直播连线。
视频里是一个看起来有些疯疯癫癫的女人。
女人说:
「别去,前往别去,要是被……缠住……你们都得死!」
女人直勾勾地看着屏幕,然后伸出手,指着我的身后位置,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女人从屏幕中逃离,而她身后的一面镜子,正好对准了手机的摄像头。
我们在摄像头里看到了一个灰突突的东西。
我立刻截屏发给卷姐:
「卷姐,你用电脑处理一下图片,看看那个灰突突的东西是什么。」
卷姐点点头,然后飞快地打开了电脑软件。
视频里没有后续的声音,我也挂断了连线。
十五始终在关注着直播间的弹幕和在线人数。
等到了城南的时候,直播间的人数已经超过了五万+。
我看着面前阴森森的老旧家属楼,在直播间里宣布:
「点赞到一百万,我立刻进去找刘文静!」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直播间的点赞就到了一百万。
我和十五也大步进入家属楼,卷姐被我们护在中间,仍旧处理着电脑里的图片。
老旧的家属楼中被过堂风一吹,发出「嗖嗖嗖」的声音。
这栋家属楼住的人并不多,根据网友提供的资料,四层一下,只有刘文静一家。
五层是张晓娟的家,六层和七层还有两户老人。
我们到达四楼的时候,直接敲响了刘文静家的房门。
「咚咚咚」的敲门声回荡在漆黑的楼梯中,让人连大气也不敢喘。
第三次敲响房门以后,房门发出了「吧嗒」一声。
有人给我们开了门!
然而,推开门以后,什么也没有。
我刚走了两步,就觉得有什么东西碰到了我的脸颊。
十五用手机的灯光向我的方向照过来,卷姐一声惊呼,吓得坐在地上。
此时我们才看到——房间里挂了一个女人!
女人悬在半空的脚,被某些力量推动,在静谧的空气中一下一下地摇晃着……
4
「叮咚,我有一个秘密,悄悄告诉你!」
一个孩子的声音从我们的身后幽幽地传来。
我冷汗直流,而此时,我手里的手机屏幕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弹幕。
【主播千万别回头!】
【主播,别回头!】
人总是有好奇心的,弹幕上越是说不让回头,我就越是好奇。
我微微转动头的一刻,清晰地看到一个孩子就趴在我的肩膀上。
在我看到他的一刻,孩子已经消失不见了。
可那四只全是眼白的眼睛,已经深深地印在我的心底里。
我直接坐到地上,连尖叫也发不出来。
那种来自内心的恐惧甚至无法描述。
一阵冷风袭来,刚刚被我们打开的房门「砰」地一下关上。
卷姐被吓得发出一声惨叫。
十五走到卷姐身边,轻轻地拍着卷姐的后背,安慰她没事的。
我也揉了揉脸,始终觉得屋子里的一切都是自己吓自己。
我抬头看了看上面挂着的女人尸体,问十五:
「台长,我们要不要报警?」
十五点点头:
「发现死人这事儿,必须报警!」
一分钟后,十五摇了摇头:
「我手机打不出去,全是无法接通。」
我也试了试,同样「无法接通」的声音从手机话筒里传过来。
卷姐此时才试探着开口:
「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孩子?没有瞳孔,全是眼白的那种?」
我刚想开口,十五打断了我的话:
「卷卷,你就是太紧张,没事的,有我们呢!」
此时,门外又传来了一个孩子的歌唱声:
「叮咚,有人在按门铃,是谁在外面!」
房间里变得格外安静,老旧钟表发出的「滴答滴答」的声音始终在耳边回荡。
房门外并没有传出门铃的声音。
但老旧的房门却发出了「吱呀」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人推开了一样。
十五立刻开口:
「什么人!装神弄鬼!」
老旧的房门再次发出了「吱呀」的声音,又像是被什么人关上了一样。
房间再一次陷入寂静之中,我剧烈地呼吸,来抵抗这种氛围带来的压力。
连带着,整个直播间也都变得安静起来。
等我低头的时候,屏幕中出现被吊着的女人。
女人诡异地低着头,从屏幕中和我对视。
我立刻抬头去看上面吊着的女人,她还维持原本的状态,没有任何改变。
我再去看屏幕的时候,手机屏幕已经熄灭,漆黑一片。
天花板上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爬行。
从声音的频率上来判断,这些东西很多,甚至天花板都出现了「吱呀」声。
我刚转身打算去找十五,整个天花板「轰隆」一声掉下来。
残破的天花板里钻出来数不清的东西。
一些掉落在我身上的,能感觉到是毛茸茸的,甚至有锋利的牙齿和爪子。
我的身上许多地方都被抓伤。
房间里传出来十五的咆哮声和卷姐的尖叫声。
等到十五再次打开手机屏幕,我们才看清,从天花板上掉落的,是密密麻麻的老鼠。
黑夜中的老鼠,双眼赤红,在地板上不断地爬行,发出「吱吱」的声音。
下一秒,鼠群四散而逃。
而地上女人的脑袋,诡异地滚动起来!
5
「咯咯咯咯咯……咔……」
女人的脑袋诡异地扭动,旋转了接近一百八十度。
最后竟然自己扭断了自己的颈椎骨,骨头刺破皮肉,钻了出来。
我们三个人拼命地退到了房间的角落里,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女人的脑袋又被什么东西提起来,然后狠狠地砸在地面上。
「咚……咚……咚!」
每一次撞击都让女人的面骨被撞碎一片,鲜血四溅。
在月光下,鲜血仿佛一团黑色。
紧接着,更加剧烈的「咚咚咚」的声音传来。
一半是女人的脑袋撞击在地板上发出的,一半是什么人在跺脚。
地面上也开始出现一个又一个小小的血脚印,杂乱无章,像是在发泄。
又是十多次撞击以后,女人的脑袋硬生生滚落了下来。
在皎洁的月色下,那颗脑袋不断地在地面上滚。
空气中也传来小孩子的吟唱:
「小皮球,架脚踢,马兰开花二十一!」
十五率先去开门,这该死的地方,我们一分钟也待不下去。
然而,十五刚踏出一步,小孩子的吟唱声戛然而止。
我侧着头去倾听房间里的每一点声音,可那声音的源头仿佛不存在一样。
十五也用手机照亮,去看房间里到底有什么。
灯光照了一圈,地上除了那个断了头的女人,什么也没有。
我们平复心情,打算打开房门离开这里。
就在十五触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我在灯光下看到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十五的手。
那是一双女人的手,抓得很紧,十五直接抽出钥匙扣上的小刀刺了过去。
接近着,十五就是一声怒骂:
「靠!」
那双手凭空消失,十五的刀子刺进了自己的手上。
鲜血「吧嗒吧嗒」地流下来,仿佛砸在了我们每个人的神经上。
卷姐忽然开口:
「那女的……死了对吧!」
我和十五立刻转头,灯光之下,已经看不到任何的血液。
那颗断头也被放置到了脖颈的位置。
愤怒的十五直接拔出手上的刀子,大步向前:
「我去看看,TMD,老子还真就不信邪!」
十五走了过去,甚至用脚踢了一下女人的尸体。
原本我们想象中的诈尸画面,根本没有发生。
十五走回来的时候,身体遮挡了手机的光线。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重新传来。
十五立刻回头。
那个女人——已经被重新挂到了墙上。
她的头仿佛从未掉下来过一样。
我立刻明白:
「卷姐,你用光对准她,她可能只在黑暗中行动!」
「我们倒着走出去,我就不信,这地方真的这么邪门!」
卷姐用灯光对准了尸体,我们一步一步向着房门走去。
就在我靠近房门的一瞬间,我忽然摔倒。
仿佛有一个孩子从后面推了我一下,甚至孩子手掌的形状和大小我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我爬起来的时候,赫然看到女人尸体的脸正对着我。
仿佛她根本没有死,那双眼睛中全是怨毒的光芒。
而此时,我们的身后又传来了孩子的吟唱声:
「听啊!谁在哭泣!」
「看啊!谁在窃窃私语!」
「窗外有双眼睛!」
「它在时刻注视着你!」
6
「哒哒哒哒哒哒……」
房间里忽然出现脚步声。
灯光的照射下,地面上留下一串小小的脚印。
我按照儿歌的内容,向着窗外看去,却什么也没有。
此时,我的手机屏幕却亮了起来,已经断掉的直播忽然恢复了。
观众在线人数已经超过了十万+。
下一秒,我就丢掉了手机。
因为手机的屏幕里出现了一扇窗户,窗外面是一个女人的脸。
女人的双眼带着血丝,在窗外偷窥。
她张开嘴巴,一只又一只老鼠从她的嘴巴里跑出来。
随着手机被抛下,房间里又变成了黑漆漆一片。
很快,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文静,在家吗?是我,张晓娟。」
「你快一点,今天还要去替换夜班。」
房间里出现了「咯咯咯咯咯」的声音,声音的位置就在正中间。
那具尸体仿佛有什么话要说,用干瘪的喉咙挤出了这样的声音。
十五从猫眼看了一眼外面,在月色下,他的脸色极其难看。
我开口:
「台长,怎么了?」
半晌,十五才挤出一句:
「外面的,和里面的,是同一张脸!」
我立刻也从猫眼往外望去。
外面的走廊里同样吊着一个女人,女人的身体随着楼梯里的风不断摇摆。
她的脸竟然和房间里女尸的脸一模一样。
她们都低着头,用阴沉的模样看着我们。
甚至在某一刻,我感觉到了她们的眼睛在动!
走廊里也开始出现了「咚咚咚」的声音。
这一次,我在猫眼里看到了不一样的景象!
一个孩子就站在走廊中,不断地推着女尸的脚。
女尸的脚撞击在墙壁上,才发出了那「咚咚咚」的声音。
孩子一边推着,一边低声吟唱:
「叮咚,我有一个秘密,悄悄告诉你!」
突然,孩子的头转向房门,他的脸快速靠近了房门,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孩子的目光定格在房门的猫眼上,他张开了嘴。
漆黑的嘴巴里,伸出一只不断扭曲的手。
那只手仿佛要打碎猫眼,从猫眼钻进来一样。
房间里也传出了女人的笑声。
笑声非常惊悚,是那种尖锐的,刺得人耳膜生疼的声音。
我们的手机忽然灯光闪烁起来。
随着灯光不断地爆闪,女尸像是幻灯片一样,不断变化不同的姿态。
每一次闪烁的空隙中,女尸都会距离我们更近一步。
十五立刻抓起手机,不断地调试。
女尸毫无征兆地以各种奇怪的姿势向着我们拉近。
而房门的猫眼也开始传来破碎的声音,那是用尖锐指甲抓玻璃的声音。
「吱呀」声和房门不断移动的女尸相互映衬。
孩子的笑声也在这一刻响起,三种声音杂乱无章,但到了耳朵里又无比清晰。
我连呼吸也变得困难,就像是用烙铁狠狠地印在了我的神经上一样。
就在女尸将要扑倒我们脸上的一刻,十五弄好了手机。
刺眼的手机灯光让我们睁不开眼睛。
等眩晕效果好了一些,房屋又恢复了平静。
房间的门「吧嗒」一声打开,一个面色惨白的老妇人直愣愣地站在门口。
她像僵尸一样扭动着自己的脖子,然后缓缓开口:
「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老妇人反复地重复这句话,然后转身离开。
7
「啪!」
刚刚狂奔下楼的我们,就看到一个女人从楼上一跃而下,死在我们面前。
女人穿着老旧款式的碎花洋裙,整个人趴在地面上。
一摊殷红的鲜血从女人的肚子下面汩汩流出,女人侧着脸,眼睛刚好看着我们。
我们的神经近乎崩溃,只有十五拉着我们不断地向着车子跑去。
他启动车子,带我们回电台。
然而,车子刚冲出去,一团强光就在我们的面前出现。
等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医院。
医生说:
「你们命大,被大卡车撞到了还只是轻伤。」
「之前我遇到的这种情况,不死也要重伤的。」
我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旁边,十五和我在一个病房。
看来卷姐应该是在其他的病房。
十分钟后,两个警察进入了病房询问情况。
他们说我们是那个女人死亡前的最后目击者,需要进行笔录。
我们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
警察听着我们的发言,面色越来越难看,直到我们说到车祸前的亮光,他终于忍不住:
「你们觉得这些东西我能相信吗?我怎么做笔录?」
我摊了摊手:
「没办法,警察同志,这就是我们知道的全部东西。」
「哦对,我们全程开了直播,你们可以去平台要直播录像。」
警察同志叹了一口气,然后打算离开。
临走之前,十五问了一句:
「同志,您知道死者的姓名吗?」
警察看了一眼,回答:
「张晓娟。」
我愣了一下,然后反复思考这个名字。
张晓娟是刘文静口中的护士长。
但是报纸上说明的死者是刘文静,并且身份也是护士长。
昨天晚上的死者同样叫张晓娟。
这到底是几个人,或者说,死掉的人是谁?
我猛地想起了电台热线接通时候,那个女人说的头两句话:
「我最近好像被什么脏东西缠住了。」
「可能讲完这个故事,我就会死。」
难道真的有什么灵异事件吗?
几分钟后,警察再一次进入房间,他死死地盯着我们,想要从我们的眼神中看到破绽。
不过,警察注定了一无所获。
他告诉我们:
「昨天你们到了那栋老家属楼以后,就因为信号的缘故,直播中断。」
我刚想要辩解,十五给了我一个眼神。
警察又了解一些情况才离开。
十五拉着我去天台,然后递给我一支香烟:
「刚才那种情况,没法解释的。」
我吸了一口烟,也点点头: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十五想了一下,然后告诉我:
「出院了节目继续,但是关于老家属楼和护士长的事情统统下架。」
他又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显示关于护士长灵异事件的新闻已经冲上热搜。
十五的表情有些无奈:
「本来以为能靠这场直播重振旗鼓,现在这情况,还是算了。」
「我不想有命赚钱,没命花钱!」
此时,十五的手机忽然打来了卷姐的视频电话。
视频里卷姐阴沉着脸,头发遮住了脸颊,反复地重复:
「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我和十五立刻意识到不对劲,然而,到了病房的时候,卷姐已经消失不见。
可屏幕里的卷姐分明在病房里,她对着我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8
卷姐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手机屏上的卷姐还坐在病床上。
我和十五死死地盯着卷姐:
「你……是卷卷吗?」
卷姐笑着问:
「你们两个发什么神经?」
我们拿出了手机,屏幕上的卷姐坐在病床上和站着的卷姐四目相对。
卷姐愣在了原地,像是中了邪一样。
屏幕中和现实的两个卷姐一起发抖,最终不断地念叨着:
「这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这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
卷姐忽然长大了嘴巴,一只又一只的老鼠从卷姐的嘴巴里吐出来。
刚走进来的小护士吓得一声尖叫,赶忙关上了房间的门。
我和十五立刻帮卷姐驱赶身边的老鼠,那些红着眼睛的老鼠,不断地撕咬我们。
足足一刻钟的时间,卷姐就站在原地。
直到最后一只老鼠吐出,卷姐木讷的表情变得诡异,她露出诡异的微笑。
卷姐伸出手指了指外面,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
病房的门发出了「吱呀」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人推开了一样。
我和十五扛起卷姐,赶忙往外跑。
可是,卷姐仿佛被固定在了原地,我们两个大男人也抱不起来她。
我急得扭头看十五:
「老大,这怎么办?总不能把卷姐一个人扔在这里吧!」
十五想了想,斩钉截铁:
「不能!就是腿给她砍了,也得带走!」
卷姐忽然张开嘴巴,发出尖锐的叫声。
整个房间里所有的玻璃都被震碎,连带着我和十五只觉得脑袋里仿佛有钢针一样,无比刺痛。
地面上的老鼠不断地翻滚,然后炸裂开,迸溅得四处都是老鼠的血浆和碎块。
整个房间的地面上都是黏腻腻的老鼠鲜血,极其恐怖!
天色也在这一刻,越来越黑。
直到房间里彻底地陷入了黑暗,卷姐的尖叫声也终于停止了下来。
黑暗的房间里寂静无声,直到一分钟后,才开始传来「哒哒哒哒哒哒」的声音。
地面上出现的小孩子的脚步声更加清晰,甚至每一道声音都是从心底里响起的。
接近着,「哒哒哒哒哒哒」的声音更近,小孩子就像是从我的身边走过。
我看准时间,用力一抓,却什么都没有。
但「哒哒哒哒哒哒」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像是小孩子真的被我抓住了一样。
我的肚子里忽然一阵翻涌,整个人都想要呕吐。
下一刻,我「哇」地一下张开嘴,一只怪异的东西从我的嘴巴里出来。
那绝对不是老鼠,虽然它也是毛茸茸的,但是那些毛明显更加坚硬。
甚至它有外突的骨骼,以及尖锐的爪子,它离开我的嘴巴时,连我的嘴角也弄破。
那是一种会飞的东西,离开我嘴巴的一刻,我能感觉到它张开了翅膀。
黑暗中出现了一双眼睛,赤红色,在天花板上不断地移动。
十五打开手机才看到那东西——蝙蝠!浑身是血的蝙蝠!
十五看着我,忽然倒退了一步:
「小张,你拉着的东西是什么?」
我愣了一下,看了一下自己的旁边,什么也没有。
等我看到自己右手的时候,忽然愣住了。
我的五指弯曲,真的像是在拉着什么人,一股冰凉的感觉也传过来。
我手掌的位置又响起了儿歌:
「叮咚,我有一个秘密,悄悄告诉你。」
9
「市立第一人民医院!」
十五忽然开口,然后指着旁边病床上的名牌。
我们三个人都觉得自己脊背发凉,几乎一瞬间,就想到直播中提到的内容。
张晓娟和刘文静都是市立第一人民医院的护士。
故事中提到的出事的地方也是这个医院。
虽然这间房不可能是当初出现阴儿床的地方,但同一个医院里,出现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我的手忽然动了一下,像是什么东西离开了。
十五的目光不断地移动,直到移动到房门的位置,他才开口:
「他……走了!」
漆黑的房间之中,我们三个站在同一个角落。
原本以为离开了那间老房子,就能解决一切的问题。
然而,现在出现在市立第一人民医院,我们意识到,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
卷姐忽然开口:
「也许我们必须找到当年事情的真相,才能离开。」
十五摇了摇头:
「可能没必要,我们想出去,不如直接干掉那些奇怪的东西。」
十五忽然讲起了自己成为106.7兆赫午夜广播台台长之前的故事。
曾经的十五也和我一样,是个普通的播音系学生。
毕业以后,因为没有关系,而被分配到了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电台。
在工作几个月以后,他也接到过一些奇怪的热线。
十五看了看我和卷姐:
「你以为我们广播台怎么活下来的?」
「就是靠着这些时不时出现的灵异案件。」
我忽然想起,这个电视台虽然看起来破旧不堪,但是从来不会少发工资。
甚至偶尔会有一些特殊的津贴和奖金。
十五刚来的时候,就是觉得这里的待遇不错,才留了下来。
直到一年以后,一个直播热线打进来,他们也遇到了一起灵异事件。
具体是什么,十五没有说。
他只是说,那次灵异事件以后,整个广播台的人都走了,只剩下他一个。
他也就成了电台的台长,属于火线上任那种。
离开的人或多或少都患上了一些精神疾病,但广播台的火热,也凑够了足够的赔偿金。
十五忽然正色:
「咱们台可能有些特别,总能遇到这种事情。」
「你们要是怕了,等过了这次,你们就离开。」
我扭头看向十五:
「你是不是知道这件事可能是真的?」
十五点点头:
「差不多吧,不过老台长是我老师,我们十五年的师生感情。」
「临走前,他告诉我,不能让电台垮了。」
「咱们台没多少经费了,我就觉得,到了该冒险的时候了。」
十五晃了晃手机:
「等下我们一起出去,你们要是觉得不值得,就转身离开,我一个人把节目继续下去。」
说完,十五打开了手机,直播间用了一个醒目的标题:
《106.7兆赫栏目组,在线探秘阴儿床事件!》。
十五走在前面,直接推开房门。
医院的走廊里也是一片漆黑,一个人都没有。
只有墙壁上紧急逃生标识冒着幽幽绿光。
走廊前面又开始出现断断续续的儿歌:
「叮咚,我有一个秘密,悄悄告诉你!」
孩子的身影,在走廊的拐角一闪而过,卷姐像是着了魔一样,一步一步向前。
她嘴里接着刚刚的儿歌,继续哼唱:
「听啊!谁在哭泣;看啊!谁在窃窃私语。」
10
幽绿色的逃生标识在漆黑的走廊中不断闪烁。
整个医院中时不时会传来小孩子跑过的「哒哒哒哒哒哒」的声音。
走廊中的窗帘也会随着阴风的吹过,而不断地飘起,看起来就像里面藏了人。
我和十五跟着卷姐的脚步,不断地向医院的更深处走过去。
两边寂静的房门偶尔会发出「吱呀」的声音。
门后面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死死地盯着我们。
偶尔出现的老鼠会胡乱冲撞,偶尔撞到墙壁会发出「吱」的一声。
在空旷的医院大楼里,「吱」声不断地回荡。
卷姐走得越来越快,直到一个拐角的地方,她忽然消失不见。
我和十五立刻加快脚步跟了上去,然而,我们的面前,是一个封闭的过道门。
过道门的玻璃上在月光闪过的刹那,倒映出了我和十五的脸颊。
一道影子也从我们的倒影中一闪而过。
我和十五打算推开过道门。
「啪!」
过道门忽然发出巨大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敲击到了过道门上。
等月光再次照过来,过道门的玻璃上,是一个女人的血手印!
我一惊:
「卷姐不会出事了吧!」
十五摇了摇头:
「卷姐的手没那么大!」
我俩壮着胆子去看过道门上的血手印,然而就在我们靠近的时候,血手印消失不见了。
月光第三次照过来的时候,玻璃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孩子的脸。
他没有双眼,嘴巴大张着,就像是一句行尸走肉。
恐怖的是,这个孩子就骑在我的脖子上。
我赶忙用双手去拍打,却什么也感觉不到。
我们刚想再次打开过道门的时候,身后再次出现了「吱呀」声。
一个房门慢慢地被推开,房间里空空如也。
十五向后望去。
下一秒,一个房门发出「咣当」的声音,猛地被推开。
紧接着,所有的房门都被反复地推开,「叮叮当当」的声音在医院的走廊里不断地响彻。
一扇又一扇被推开的房门中偶尔会出现一个影子。
影子在月光的照射下,会留下一连串的小脚印。
出现小脚印的时候,整个医院大楼里都在回荡着「哒哒哒哒哒哒」的声音。
我和十五直接推开面前的过道门,向着里面冲过去。
我直接开口:
「卷姐,你在哪儿?」
十五打开了手机的摄像头,将这里的一切都直播了出去。
甚至好几个脚印出现的时候,十五还拉近了镜头。
等我们走到走廊岔路口的时候,侧方向的一个尽头,站着一个踮着脚的女人。
女人背对着我们,踮着脚,一动不动。
她的衣服是卷姐的那一套,然而,这诡异的一幕,让我和十五都不确定。
十五试着叫了声:
「卷卷?」
听到呼唤,女人开始转头,她全身都没有动作,只有脖子不断地扭转。
最后,女人的头直接拧成了一百八十度,颈椎骨都发出了「嘎巴嘎巴」的声音。
女人的脸血肉模糊,张开的血盆大口里全是细密又零碎的牙齿。
她一声尖叫,四肢用不同的频率舞动着向我和十五冲过来。
我和十五转身就跑,然后就在转身的一刻,我们冷汗流了下来。
在我们的面前,同样站着一个背对着我们、踮着脚的女人!
11
我们猛地回头,身后那个向着我们冲来的女人已经消失不见。
我们面前的那个踮着脚的女人慢慢地转过身。
是表情木讷的卷姐!
卷姐的手里像是抱着什么东西,向着前面的房间一步一步地走去。
我向前看了一眼,趁着月光能隐约看到太平两字。
太平间!
当年的阴儿床所在的位置。
我冷汗直流,十五却扭头看我:
「你别进去了,我自己进去吧。」
「要是我出事了,你就自己跑,以后台长就是你了。」
我直接破口大骂:
「你TMD少装英雄,从上学的时候,你就是我学长。」
「我就看着你在前面威风,现在工作了,要出威风一起去!」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的双腿其实已经发抖了。
十五想了想,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了一句:
「好兄弟!」
我们一起跟着卷姐往里面走。
就算再害怕,也不可能放任卷姐一个女人自己走进太平间。
太平间的门黑黢黢的,整个通道显得非常长。
原本我和十五最多一分钟就能走到。
但现在,足足十五分钟,我们只走到了一半的距离。
前面的卷姐和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将我们分开一样。
十五忽然拍了拍我,然后目光严肃地看着两边。
两边的暖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接口。
接口处不断地流出液体,那些液体已经渗到了我们的脚下,踩上去是黏腻腻的。
我们心里已经有数,地上的液体是——血!
随着我们不断地前进,四周开始响起了一些嘈杂的声音。
有婴儿的哭闹声,也有护士说话的声音。
两个护士的声音非常熟悉,应该就是张晓娟和刘文静。
除此之外,一道婴儿的哭声格外响亮。
四周的暖气忽然炸裂,大量的血水将整个走廊灌满。
我和十五在血水中几乎要溺毙,那种腥味不断地侵入我们的鼻腔。
等我清醒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一个老旧的病房门前。
我踹了十五一脚,十五才从昏迷中醒过来。
卷姐就站在老旧病房的门口,神情依旧冷漠。
那个老旧的病房上赫然写着——母婴室。
整个天空也变了一种颜色,不再是纯黑,而是阴天傍晚的感觉。
我们能清晰地看到里面的东西,但是却非常阴暗。
母婴室最里面的一个病床,只是一瞬间就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
病床里传来一个洪亮的孩子啼哭声。
我的脑袋忽然痛得仿佛要裂开,一道道声音开始传入耳朵:
「这是护士长的孩子吧,真好看。」
「孩子倒是好看,但这护士长啊,你真不该叫。」
「要不是他和院长有一腿,护士长怎么都该是你的。」
我直接看向墙上的日历——2003年,8月5号。
一瞬间,我就明白了,这其中的秘密很可能就是张晓娟和刘文静之间的个人恩怨。
但他们到底谁是护士长,从这简短的信息中,我还不得而知。
此时的卷姐木讷地抬着头,一步一步走进了母婴室。
她的肚子不断地变大,走入母婴室的那一刻,卷姐已经成了一个真正的孕妇!
12
卷姐躺在床上,圆滚滚的肚皮上能看到被撑开的皮肤纹路。
里面的小生命仿佛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
他不断地伸出手,在卷姐的肚皮上印出手掌的形状。
卷姐痛得满头大汗,整个人都要虚脱。
房间里又开始出现了婴儿的啼哭声,一个女人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吧!」
接近着,就是婴儿激烈的哭声,那哭声很诡异,非常惨烈。
最后是「咚」的一声,婴儿的哭声戛然而止。
接近着就是一声惨叫,之后,整个房间都开始变样。
母婴室变成了太平间,里面是一个又一个的柜子。
卷姐就躺在其中一个已经打开的柜子上,她的肚皮仍旧是圆滚滚的。
里面的小东西不断地伸出手掌,仿佛要撕破卷姐的肚皮出来。
密闭的太平间里忽然起了阴风。
每一个柜子都在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一样。
一直木讷的卷姐忽然开口了:
「我好像要生了!我好像要生了!」
十五脸色难看:
「我们可能要给卷姐接生了!」
卷姐猛地摇头:
「不行!这一定是个鬼胎,不能让他出生!」
我咽了口唾沫:
「卷姐,这是你的孩子。」
卷姐眼睛里带着泪光,尽管万般不舍,她还是开口:
「不生了。不生了。生下来,可能会死更多人。」
听到卷姐的话,那个小东西在卷姐的肚子里更加猛烈。
他的小手掌几乎要钻破了卷姐的肚子,痛得卷姐不断地哀嚎、翻滚。
十五忽然开口了:
「我们帮卷姐接生,到时候怎么处置,交给卷姐。」
我点点头。
下一瞬间,阴风刮倒了旁边的一个工具箱,里面竟然是一整套的接生工具。
看来这个小东西非常想出来。
我和十五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接生。
然而,下一瞬间,十五的脸忽然变了。
十五变成了那个从楼上摔死的女人的脸。
紧接着,十五开始娴熟地为卷姐接生,我背过身去,看着外面。
外面的门上忽然出现一个被吊死的女人,女人的嘴巴里发出「咯咯咯咯咯」的声音。
十五忽然激烈地叫喊起来,是女人的声音:
「不要让她过来,不要让她过来,她要杀死他!她要杀死他!」
吊着女人的绳子忽然断开,女人的尸体直接摔在地上。
她的脑袋忽然扭曲了一个方向,直愣愣地盯着十五和卷姐的方向。
我直接扑了上去,那具尸体却四肢完全反过来,就像一只人形蜘蛛一样爬过来。
我看准时机,从一边拿起铁锹,狠狠地拍在尸体的脑袋上。
炸裂的鲜血和脑浆喷了我一脸,那具尸体却仍旧疯狂冲去。
我从后面死死地勒住了尸体的脖子,尸体的手指狠狠地抓在我的胳膊上。
那双手的力气极大,硬生生从我的胳膊上撕下了大片的血肉。
我痛得一声惨叫,十五扭头看我: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一分钟。」
忽然,尸体不动了,十五也不同了。
我向着卷姐的方向看过去,那个已经出来却还连着脐带的鬼被卷姐杀了。
卷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脐带缠在鬼的脖子上,狠狠地勒住。
房间里的空气一瞬间陷入寂静。
卷姐的眼泪不断流下来,但她的手一点儿也没有松开的意思。
十五的身上渐渐走出来一个红衣女人。
女人用怨毒的目光看着卷姐,她缓缓地将地上那具尸体给吞了下去。
红衣女人就站在窗口,整个房间里所有的柜子都被打开了。
每一具尸体都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就在那是尸体将要行动的时候,红衣女人忽然站在天台上,发出了最恶毒的诅咒。
尸体的头颅断开,鲜血四溅,最后在墙壁上歪歪曲曲地凝成几个字:
「你们所有爱的人,都会遭遇不幸!」
红衣女人的笑声几乎刺破了我们的耳膜,我们都晕了过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有许多人都在围观我们。
我们就躺在医院的太平间柜子上,三个人整整齐齐,像是三具尸体。
十五拍了拍我:
「还好,命留下来了。」
我和十五、卷姐三个人松了口气,然后从医院走出来。
十五的女儿出现在房间门口,十五开心地张开双手:
「来,让爸爸抱抱!」
然而下一秒,十五的女儿忽然把头扭转了一百八十度,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后记
十五把电台的工作交给我三个月。
那三个月的时间,我并不知道十五去做了什么。
同样,这件事发生后的一个星期,卷姐也离开了一个月的时间。
事后他们只是说,他们遭遇了不同程度的诡异。
而我的身上倒是始终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
直到……
但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全文完
Nửa đêm gọi to: Âm nhi sàng – Tả Tiểu Thuyết Đích Ngốc Đầu Lão Trư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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