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请放下屠刀 – 爱吃肉肉的小埋
我撩拨了一个瞎眼的疯批佛子,轻易就勾得他日日与我缠绵。
他不知道,其实我是个骨头精。
接近他只是为了拿回自己的骨头。
后来,在我与别人的洞房花烛夜。
他眉心一抹妖异佛纹,将我抵在浴池边上。
「你叫他夫君,叫我什么?」
我吓得瑟瑟发抖,泣声哀求,「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瑶瑶,犯了错是要接受惩罚的。」
看着他握着佛珠的手,贴着我的身体寸寸下滑,我差点晕死过去。
1
今日是我和孟钰大婚之夜,我在新房里等了半天也不见他的影子。
肚子都饿得打鸣了。
我将盖头取下,前厅问话的丫鬟正好回来。
「夫人,喜宴上来了贵客,二爷让你先吃些东西,莫要等他。」
「贵客?」
丫鬟压低声音神秘道,「当朝国师大人。」
其他几个丫鬟闻言也是一惊,
「这国师大人在我们大昭几乎是神一样的存在,连皇上见了都要礼让三分。」
「可不是嘛,十年前若不是国师大人,咱们大昭说不定已经覆灭了,后来皇上感念国师功德各地开始为他修建庙宇,信徒不胜凡举……」
「这么厉害?那他会捉精怪吗?」我小心翼翼问道。
丫鬟笑出了声,「夫人是话本看多了,世间哪有什么精怪。」
我默默低头吃了几颗红枣。
这些丫鬟可能不知道,我就是精怪本精。
我从睁眼开始就发现自己在一具白骨上,后来灵魂跟骨头分开了就化成了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离了骨头,身体软得厉害。
所有我最喜欢的就是躺着。
「听说国师眼睛看不见……」
丫鬟的话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眼睛看不见的人我也认识一个。
是个疯批佛子,表面清冷出尘,实则是个心狠手辣的修罗。
2
我摇摇头,不敢再想,在丫鬟的服侍下去了浴池。
趴在浴池边上,享受着面前的奇珍异果。
这神仙般的日子让我不由感叹自己运气真好。
居然给自己选了个这么好的夫君。
孟钰家里是皇商,他是家中嫡次子,有钱又备受宠爱。
当初带着骨头出逃若非遇上他,我怕是要成为第一个饿死的精怪了。
回想一个月前,我背着自己的骨头在大街上。
路上人又多,推来推去差点没把我的骨头摔散架了。
又饿又累的时候,终于叫我发现了骗……赚钱的法子。
街上有人卖身葬父,我也借了牌子,写着卖身葬母。
我十分小心地将我的骨头摆出来,盖上一层稻草。
一下子就惹来无数围观的人群。
说实在的,面对这么多眼神我也差点顶不住,谁家母亲都烂成白骨了还没葬?
我就差没把不孝两个大字刻在身上了。
这时孟钰来了。
他蹲在我面前,怀疑地问我,「这真是你娘亲?」
我扣着手指心虚点头。
「这都化成白骨了你才出来卖身葬母?」他看我的眼神,好像觉得我是个傻子。
我一下就哭了出来,哀嚎道,
「我舍不得娘亲离开我,想要她陪我久一点,可是不管怎么保存,她还是烂了……」
「好了,别说了。」孟钰用扇子挡住鼻子,跟真的闻到味儿了一样。
他给我的骨头买了副极好的一个棺材,上面还镶嵌着宝石。
我的骨头还是第一次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看孟钰的眼睛都冒着光。
3
一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笑起来。
「我可真会嫁。」
拿起浴池边上下人准备的避火图翻看了两眼。
上面那些高难度的动作对我来说都是小意思。
谁叫我现在是身娇体软的精怪,这腿还不是想怎么折就怎么折。
梵章就喜欢……
「呸,呸,呸。」我放下书拍拍自己的脸,试图将那些画面从脑海里赶走。
此时身后不远处正好传来脚步声,我没回头,有些害羞地往水里躲了躲。
想起我跟孟钰已经成亲了,又大着胆子继续光裸着背趴在池边。
娇声道,「夫君,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你好久了。」
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也害羞,我体贴道,
「等下你要是不会可以照着图上做,我们就从最简单的开始好不好?」
身后响起水声,不多时滚烫的胸膛贴上我后背,我羞得有些脸热。
没想到穿衣看起来单薄的孟钰,脱了衣服居然这么有料。
「夫君。」我侧身抬头就要吻他。
入目的却是一张极为俊美的脸,眉心一抹殷红佛纹,透着妖冶诡谲。
梵章!他怎么在这里?
我全身寒毛直立,一声尖叫便扑腾着要跑。
身后的人却早已禁锢住我的腰,将我压在池边。
我吓得颤抖不已,无助喊着,「来人!来人!唔……」
后脑勺被大手按住,暴虐的吻接踵而至。
舌尖唇瓣被咬得又疼又麻,逼得我不断呜咽。
直到唇齿间弥漫上血腥味,我全身发软站都站不稳时,他才松开。
4
「瑶瑶,你叫他夫君,那叫我什么?」梵章满脸阴鸷,整个人危险异常。
我害怕不已,却还要仗着他看不见妄图蒙混过关,
「我不是什么瑶瑶,也不认识你,你滚出去!」
他一声冷哼,身体又贴近我几分。
他腕间缠着佛珠,指尖从我的眉心鼻梁寸寸滑下,身子被他略微粗粝的手带起阵阵颤栗。
「瑶瑶的每一寸骨头,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怎么会认错?」
他的手摩挲着我的锁骨,脊骨,好像爱惨了一样。
我想起曾经在他密室里看到过的恐怖画面。
吓得眼泪肆意,按住他的手哀求,「梵章,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他抬起我的下巴,轻柔地吮吻着我眼角的泪。
耳边响起他低沉蛊惑的声音,「瑶瑶,犯了错是要接受惩罚的。」
他将缠在腕间的一串佛珠摘下,贴着我身体下滑。
「你干嘛?」
「陪瑶瑶玩一些跟别人玩不了的游戏。」
察觉到危险,我疯狂挣扎,「我不玩,你放开我……」
我的手却直接被他反剪在身后,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5
我再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若不是小腹还遗留的肿胀感,我都要以为昨夜的一切都是场梦了。
目光触及手腕上戴着的佛珠,我几乎烫手般扔得远远的。
昨夜那些荒唐的记忆被唤醒。
……
我顿时脸红得要熟透了。
一夜征伐,我的腰都要废了。
门外的说话声将我从回忆中拉回。
只要一想到门外进来的会是梵章我就止不住害怕。
顾不得其他,我慌乱地推开窗户就翻了出去。
转身撞到一个人吓得我差点叫出声,还好被对方一把捂住嘴巴。
「阿瑶,是我,快跟我走,我爹要把你送人。」
孟钰身上背着包袱,急切拉我离开。
「什么?送人?」他的话让我心惊肉跳,怎么遇到梵章就没好事。
「没时间跟你解释了,我先送你离开。」
他带着我绕过后院假山,七拐八拐到了孟府后门,那里已经备好了马车。
孟钰扶我上去,我弯腰拉开车帘。
却对上梵章冰冷空洞的眼眸,「瑶瑶,你又骗我。」
一股寒意袭来,我双腿跟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6
他准确无误将我拽进车里,坐到他腿上。
一手钳住我的下巴,冰冷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就这么喜欢他?那把他杀了好不好?」
我全身不住颤抖,指尖陷进掌心,「不,不要,我错了,我不跑了。」
梵章眉心佛纹妖异,冷声唤了影卫。
话落,身着黑色甲胄的人出现,拔剑直指孟钰。
剑锋出鞘的声音让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再来一句都杀了。
我赶忙揽住他的脖子,不住亲吻着他的唇,让他无法开口。
半晌才抖着尾音道,「梵章,不生气,不生气。」
还不等我把人哄好,马车外孟钰那个二货不怕死的开口了。
「你放了我的阿瑶,我把孟家金银财宝都给你。」
腰上的手收紧,我心凉了半截。
突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兔崽子!国师的夫人是你能觊觎的!老子打死你。」
孟父不知什么时候出现,手里拿着行家法的板子对着孟钰就是一顿揍。
孟钰被打得跳脚还不忘反驳,「阿瑶明明是我夫人!」
孟父气得额冒青筋,一个耳光扇过去,又叫人将他嘴巴堵了,捆起来。
安静下来后,孟父带着孟钰跪在地上跟梵章请罪。
「国师大人,犬子失心疯冲撞了您和夫人,还请见谅,鄙人必定好好严惩他。」
7
梵章冷笑一声,一口咬在我的耳垂上,「夫人以为如何?」
我从梵章是国师的震惊中回神。
心中后悔不已,我怎么就招惹了连皇帝都要礼让三分的人?
他的问话我又哪里敢轻易开口,多说多错,我只紧紧抱住他,把头埋在他怀里装死。
良久我听到梵章道,「我夫人不慎走失,多谢孟公子相救,如今人已寻到,便不叨扰诸位了,还望孟公子早日觅得良缘。」
孟父松了一口气,立马道,「犬子自幼便有婚约在身,不日便会成亲。」
马车外响起孟钰的挣扎呜咽声。
我从被风掀起的车帘望去,只一眼便被梵章用手捂住了眼睛。
这个动作吓得我心跳一滞,他一个瞎子到底怎么发现的?
回京后,梵章没有带我回无相寺,而是让我住进了国师府一处小院。
这院子不同于国师府其他建筑恢宏大气,却雅致又烟火气十足。
院子里一颗巨大的云梨树,现在正是梨花盛开的季节,一眼望去满眼纯白。
只一眼我便喜欢上了。
可还不等我慢慢欣赏,梵章就送了我一份大礼——一根金色锁链。
我被困在床上步步后退,声音都打着颤,
「梵章,我保证不会跑了,你别绑我了好不好?」
他一手握住我的脚腕,不容我半分反抗,「瑶瑶最会骗人了,我不信。」
看着脚腕上的锁链我欲哭无泪,他现在一点也不好骗了。
也不知他多久会玩腻了我,再把我丢进他密室的牢笼里,削成骨架收藏。
8
我当初怎么就去招惹他了。
明明我只是想偷回自己的骨头,却偏偏惹上这么个疯子。
我叫乐瑶,醒来便在无相寺梵章的密室里。
那时我还只能依附在骨架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刚修成精怪,也化不成人形。
只能用着不灵活的骨架,在房间里到处翻找出去的机关。
后来听到动静,察觉有人来了。
我赶忙重新躺回床上。
那是我第一次以骨架的状态见到梵章,当时只觉得他好看的不可思议。
一身白色僧衣,手持佛珠,漆黑的眼眸无波无澜,俊逸出尘仿若神祇。
我不由自主张开了嘴,察觉到自己现在的状态吓得我立马又闭上。
可梵章却跟没看到骷髅张嘴一样,一点没被吓到。
还开始脱我衣服。
虽然我现在是一副骨架,可我还是会害羞的好吗?
羞得我骨头都粉了。
我强忍着坐起来打他一巴掌,喊流氓的冲动。
闭上眼睛不断告诉自己,我是骨头精,我不是人。
然而闭上眼睛触感更加明显,那双手用微湿的布不断擦拭我的骨头,指尖在我的骨头上摩挲。
手从胯骨到耻骨,我不由自主猛地闭上腿骨移动位置。
察觉到自己可能暴露了,我小心翼翼睁眼,发现他脸上并未有半分奇怪的神色,只是手顿了一下,继而在床上摸空。
10
我又大着胆子伸出指骨在他眼前晃了晃,发现他毫无反应。
这才肯定,他是瞎子。
他给我擦拭完后,又拿了脂膏给我每一寸骨头细细涂抹。
还别说,真挺香的。
香得我抬手就想舔,结果只碰到自己空荡荡的嘴巴。
梵章把我抹得香香的,又重新给我穿上新衣服,抱着我坐到镜子前。
抚着我的眉骨要给我画眉。
我疑惑偏了下脑袋,第一次怀疑这人是不是有病。
一个骷髅也需要打扮吗?这个世界已经这么疯狂了吗?
他伸手将我脑袋掰正,骨头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用手指点了点我的额头,温柔道,「瑶瑶,乖一点。」
啊啊啊啊,我内心发出一阵尖叫声。
他,他在引诱一个骨头!
我整个过程都是傻笑着度过的。
最后看着镜子里白里透粉的自己,怎么看怎么漂亮。
就算是骨头精,我也是最漂亮的骨头精,我不断左一下右一下点着脑袋,脚趾骨都翘起来了。
「我的瑶瑶最漂亮了。」
看吧,连瞎子都觉得我好看。
之后几天,梵章都会来看我,可我却越发想要出去。
我试过跟着梵章走出那道门,可到了门口便再也无法动了。
后来有一次,梵章离开,我手还勾着他的佛珠玩。
随着他起身,我的灵魂竟然跟骨头分开了。
等我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跟他离开了密室。
11
可我只能跟在梵章周围,直到有一次他的手受伤,滴出的血太过香甜,我没忍住舔了一口。
那次之后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从透明变得凝实。
手可以碰到东西了。
于是我在梵章身边狗狗祟祟,总希望他受点小伤。
没多久我这愿望还真实现了,这瞎子眼睛不好还喜欢在山里转悠,结果好死不死中了猎户打猎的箭矢。
那一箭直接插入心口,我虽然着急,可帮不上忙,只能先多喝几口血。
最后不知怎么晕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彻底化成了人形,梵章还躺在地上。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送回寺庙。
顺理成章成了他的救命恩人,赖在他身边。
我住进了他禅房隔壁。
每天都暗暗跟着他,等着他打开密室的门。
自从跟骨头分开后,我的身体跟有了无形的牵引一样,总想找回骨头。
可惜梵章每次进密室都会立马把门锁起来,我想跟进去都不行。
后来我便打定主意偷钥匙。
为了接近他,我没少在他身上蹭。
他念经时我靠着他看话本,他打坐时我枕着他睡觉。
后来胆子越来越大,还会给他念话本中的艳诗。
他从不拒绝,也不主动,把我当空气一样。
钥匙没偷到,倒是让我越来越垂涎他的美色。
甚至仗着他看不见,时常偷看他沐浴……
12
看着看着就容易让人抓心挠肝,晚上做梦都是他的身影,辗转反侧都睡不着。
最后索性偷偷进了他房间,爬上了他的床。
黑暗中,我刚爬上去就被他一手抓住,精准的不像个瞎子。
「回自己房间睡。」他的声音低沉又清冽,好听极了。
我身体就跟没骨头似的直接倒在他怀里,甜甜腻腻的喊,「梵章,你把我手捏疼了。」
他一下便松开了手,我勾起一抹奸计得逞的笑,立马抱住他。
「梵章,我一个人睡不着,我想跟你睡。」
「不可以。」他冷声拒绝。
「为什么不可以?是不是你修行不够,看到我把持不住,对我起了色心,想对我……唔……」
嘴巴直接被他捂住,身体被他用被子一捆就整个将我抱回我的房间。
见他丢下我就想走,我直接耍赖开始哭喊。
「梵章,你别走,房间里有鬼我害怕,我救了你,你就这么对我?我一个人睡会被吓死的,佛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你要见死不救恩将仇报?」
「梵章,别走,呜呜呜……」
「闭嘴。」
「嗯?你不走了?」我哭声一下就收了。
最后他是没走,可我被捆着,想动手动脚都不行。
13
俗话说越是看得到吃不到,越是心里惦记。
我将话本都翻烂了,学了好些招数。
他沐浴时,我躲在水里,故意让他的手摸到。
然后期期艾艾恶人先告状,
「梵章,我的清白被你毁了,你要对我负责,否则我就告诉主持,你六根不净。」
结果他默默递给我一把匕首。
我傻眼了,「你给我匕首干嘛?」
「以死谢罪。」他薄唇轻启淡淡吐出几个字。
气得我将匕首啪一下丢得老远。
我气呼呼穿上衣服后就要走,临走前看到他嘴角微勾,水珠打湿漆黑的眼睫,圣洁又勾人。
恶从胆边生,我勾起他的下巴就强吻上去。
在他呆滞的时候,对着他耳朵吹气,妖里妖气道,「梵章,你好甜。」
然后赶忙跑了。
身后传来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乐瑶。」
偷亲的下场就是我的话本统统被收走,然后烧掉。
负责收话本的小和尚不小心看到里面的内容,脸红到了耳根,看到我都绕道走。
梵章罚我抄经书,让我清心寡欲。
我哪里清心得了,满脑子都在回味他嘴唇的味道。
「知错没有?」梵章问。
我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唇,吸溜了一下口水,作死道,
「我把这本经书抄完,可以把你嘴巴亲烂吗?」
「乐瑶!」
「生气了,生气了,佛怎么可以生气?」我笑着躲开他要抓我的手,溜之大吉。
14
寺里的素斋我吃得索然无味,便对他撒娇,「梵章,我想吃肉。」
他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抱歉,我马上让人给你准备。」
等我填饱了肚子,又坐在他的腿上抚摸他的脸。
「梵章,我还想吃肉。」
他将我的手拿下,只淡淡道,「贪食,不好。」
我笑着揽住他的脖子,眼神在他薄唇上流连。
「此肉非彼肉。」说完我就吻上他的唇。
他竟没有推开我,只是一双手紧紧握住我的腰,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
直到我觉得腰上有些疼,我的唇才跟他分开,暧昧的在他耳边低喃,「梵章,我甜不甜?」
他睫羽颤动着,眼尾泛红,明明一副动情的模样,还要克制着。
我伸手去摸他的喉结,被他一把抓住,眉心的佛纹颜色越深,「乐瑶,知不知道自己才多大?」
我拉住他的手按在胸前,「这么大。」
前来收拾斋饭的小和尚看到这一幕,吓得直接跪坐在地,手中的食盒摔得滚落老远。
梵章惊醒般收回手,空洞的眼神望向小和尚,让人看不懂其中情绪。
后来那小和尚看我的眼神就跟看狐狸精转世一样。
我以为经过这一吻,我跟梵章会有什么不同,结果他还是那个样子。
仿佛我做的事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倒是寺里一位闭门多年的老和尚,突然找到我。
「佛不可沉溺情爱。」
「施主今日种下因果,他日因果反噬,施主又可能承受?」
彼时我觉得这老和尚小题大做,世间皈依我佛的那么多,少梵章一个又会怎样?
至于因果,不过是世间多了对爱侣或者怨侣罢了。
15
不过,为了试探我在梵章心里到底有没有不同,在竹简上刻了离开的留言后我就走了。
等我从外面待上几日,玩了个尽兴后,才回到寺里。
只是周围的环境诡异得可怕。
梵章的禅房漆黑一片,我推门而入,差点被地上散乱的东西绊倒。
「梵章。」我弯着腰小声唤着。
并没有人回答。
我点了烛火才发现,经常被梵章锁起来的密室现在是开着的。
这才惊觉自己都差点忘了找回骨头的事。
正好梵章不在,此时不将骨头拿走还等什么。
密道里,我找到了自己的骨头,如同找回了身体的一部分。
往常全身软得恨不得总躺着,现在骨头在身边这样的感觉瞬间消弭。
我欢喜地抱着骨头就往外走,却不知怎么在密道里迷了路。
没了骨头的牵引,我发现自己就成了路痴。
不知走到哪里,听到有声音传来,我赶忙跑过去。
却看到满是血污的囚牢,地上是血淋淋的骨架,和削下的血肉。
牢笼上方是悬挂的一具具白骨,密密麻麻排列井然有序。
而梵章一身白色袈裟染血,手中的剑正从一个女人的胸膛穿过。
那个女人对我伸手,发出临死前的悲鸣,「救我。」
16
梵章空洞的冷眸望过来的一瞬。
我如坠冰窖,想也没想抱起骨头就跑了。
大脑一片空白,恐惧如影随形。
推开禅房的门,梵章却站在门外。
他步步逼近,我颤抖着后退,直到被地上的东西绊倒。
我被他一把拎起压在榻上,钳在我肩上的手仿佛要将我的骨头捏散架。
「这次又想离开我多久?十年?二十年?」
他的声音一片森冷,从未外露过的情绪此时十分可怕。
如同压抑了许久的兽,突然出笼面对关押它的仇人。
我全身发抖,「梵章,你冷静一点。」
「你怕我?你怎么能怕我。」
他低头狠狠吻住我,撕咬啃噬,不带一点怜惜。
很快我被抱起扔在床上,衣衫成了块块破布,梵章疯魔的状态让我浑身抖成一团。
这样的状态不是一天而是七天。
我每每感觉要撑不下去,他就割开手腕逼我喝血。
每一次想要逃走,都会被他攥着脚腕拉回去继续。
在我以为我要死在床上时,他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流血过多,浑身烫得厉害。
我立马将他推开,抱起骨头就要跑。
却听到他还神志不清的唤着我的名字。
「瑶瑶,别离开我。」
他的手还不断流着血,我最后居然可耻的心软了,帮他把伤口缠上。
等我推开禅房的门才发现,外面的空地上还有一具血色骷髅。
我打了个冷颤,直觉这个骷髅在我回来那夜就有了。
梵章是个疯子,这个认知再一次在我心里加深。
我半分不带犹豫的跑了,可惜出去不过半月便又被他抓了回来。
17
我惴惴不安被梵章关了一个月,也不知我的骨头怎么样了?
若是我死了,灵魂会不会再次回到骨头上去。
可是骨头被我藏在了很远的地方,要是我死了万一回不去怎么办?
察觉到我情绪低落,梵章脸上突然染上戾气,「怎么?又想孟钰了?」
他这一个月天天犯病,我都不想理他了。
孟钰比他可爱多了,有钱,又不会凶我,欺负我。
不过为了让我的小命留得久一点,我还是得哄哄他。
我倾身揽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我在想你。」
一个亲亲,一句好听的话,他的戾气顿消。
这是我不断试出来的保命绝招。
「我不是一直在吗?」梵章抚着我的脸道。
「可我只要跟你一分开就忍不住想你,我想时时刻刻跟你在一起。」
说完,我立马做了个无声呕吐的动作,我真恶心。
「那我们成亲吧。」梵章突然抛出一个惊雷。
「成亲?」我干笑几声,「我还小,成亲太早了。」
我起身就想远离他,却被他抱坐在腿上。
「你不小。」
「我小。」
梵章握住我的手按在我胸前,再一次开口,「你不小。」
救命!他怎么什么都学啊!
18
梵章亲手写下赐婚的圣旨,然后盖下玉玺。
整个过程惊得我下巴都要掉了。
他到底是国师还是皇帝?这么猖狂的吗?
我掂了掂手里的玉玺,「这不会是假的吧?」
他随手接过抛到角落的箱子里,满不在意道,「真的假的都是我说了算。」
我默默为皇帝点蜡,也为自己点蜡。
婚期定下后,国师府里的人明显多了起来。
我终于可以多见几个活人了。
我求着梵章将我脚上的锁链解了,最后他自然是没同意。
不过倒是加长了好多,我可以在院子树下的软椅上躺躺了。
只是这一躺不知过了多久才醒来,醒来竟发现我变得透明了。
而云梨树下赫然多了一具穿着喜服的血色骨架。
我知道那不是我。
可梵章却疯了,一遍遍对着四周叫我的名字。
往日里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稳,完全看不出来是个瞎子。
可此刻,我才真切感受到,他是真的什么也看不见。
他因为慌乱焦急,狼狈摔在地上又爬起。
孤寂的全世界好像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我心里突然有些难受,试图喊他,他却根本听不见。
在我一筹莫展时,梵章划破自己的手,用血画出符文,随着诵经声,血光化成金色聚集在上空。
下一秒,我眼前一片黑暗。
19
醒来时,我正躺在床上,入目便是梵章阴鸷妖冶的脸。
刚想要抱他,就被他厉声质问。
「为什么把它摘掉?」他手里握着的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佛珠手串。
第一次逃跑被抓回来时,就被他要求必须时时刻刻戴着。
可时间一久难免有忘记的时候。
我试图跟他讲道理,可他却不觉得这是件值得被原谅的事。
「瑶瑶,我当初怎么说的?嗯?」一个嗯字,尾音上挑,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我几乎条件反射就想跑下床,却忘了脚上绑了锁链根本跑不了。
我又羞又恼,结结巴巴道,「敢摘下来,就,就吃掉。」
这样的惩罚我不想再来,主动去拿他手里的佛珠,「我戴就是了,你别罚我。」
「你根本不会长记性。」
梵章没有放过我,在我难捱得哭着骂他时。
他将我紧紧揽在怀里,牙齿咬上我的肩膀。
「乐瑶,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命有多金贵?」
他每一个字都说得又沉又重,像要烙印在我心里。
我却根本无暇顾及他说了什么,和其中深意。
身体都要被撞散架了,原本对他的心疼瞬间化为泡影。
20
不管我多不开心,我和梵章的婚期都到了。
我的院子里出现那具血色人骨后,梵章好像更加不正常了。
时时刻刻都恨不得守着我,晚上睡觉都从噩梦中惊醒叫我的名字。
我突然对他的梦有些好奇。
有一天突发奇想,握着他的手入睡。
心里默念,我是骨头精,我是骨头精,入梦入梦入梦。
我暗自嘲笑自己傻,睁眼却发现四周已经变换了天地。
还在熟悉的院子,熟悉的云梨树,却处在一处山谷里。
我看见自己坐在云梨树上,对着树下的少年道,「梵章,我下不来了。」
一头墨发的少年梵章在树下朝我摊开手,「跳下来,我接着你。」
我纵身一跃,跌落在他怀中。
有花瓣到我眉心,我将花瓣取下含在嘴里,吻上梵章的唇。
少年人呼吸一重,羞得耳朵都泛红却没有逃开。
直到花瓣彻底被他吃下,我才松开他。
「好吃吗?」
回答我的是热烈的吻,背后是云梨树粗壮的树干,身前是少年结实的胸膛。
转眼画面变成喜庆的红色。
梦里的我和少年梵章要成亲了。
我穿着大红嫁衣等着心上人前来娶我。
可惜院门推开,进来的是拿着刀剑的侍卫。
身着金色华服雍容华贵的妇人用刀划破我的脸,又一剑捅穿我的心脏。
一瓶药水倒下,我的血肉消融,化成一具白骨。
21
「瑶瑶。」
我从梦中抽离,全身已经冷汗淋漓。
「怎么了?梦见什么了?」梵章紧张地擦拭我脸上的冷汗。
我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梵章,我好冷。」
梵章将我揽在怀里,用被子将我裹得严严实实的。
「还冷吗?」
我抬眸盯着他的脸,「我们以前认识吗?」
梵章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却没有回答我。
很快到了婚礼当天。
或许是因为那个梦,我竟然十分期待婚礼顺利进行。
房间里,丫鬟给我化好妆退了下去。
我难得有些紧张地又补了补口脂。
房门被敲响,我欣喜去开门。
「梵……孟钰?你怎么来了?」
「瑶瑶,你不是想离开梵章吗?我带你走。」
孟钰伸手就想来拉我,我侧身避开,
「我不想走了,你快走吧,等下被梵章知道了他会不高兴的。」
他眼尾上挑,抬手勾起我下巴,
「他怎么会不高兴?你不是正在跟他成亲吗。」
我拍开他的手,猛然退开,「你什么意思?」
「他心心念念筹谋十年,只为复活你,你说要是他最后发现娶的是别人,而真正的爱人早就死在他大婚之日?你说他这次会不会疯了?」
他的话让我想到前两次梵章失控。
「你不是孟钰!」
面前的人伸手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你猜对了,可惜迟了。」
话落,一柄匕首插进我心口,最后关头我也只来得及将佛珠手串摘掉。
22
我漂浮在黑暗的虚空中,无数过往的记忆在我的脑海里浮现。
我自幼在山谷里长大,娘亲不许我随意出谷。
身边只有娘亲捡来的一个丑巴巴的男孩作伴。
她说这是给我捡的小相公,叫我不要嫌弃,养一养就好看了。
我才不要只会流鼻涕又爱哭的人做小相公。
于是在娘亲离世后,我第一次出谷就捡了重伤的梵章回家。
脾气差点没关系,长得好看就行了。
因为有他的到来,我的生活精彩多了。
没什么比逗佛子更好玩的事了,逗他说话,生气,大笑。
勾得他跌落神坛,心心念念都是我。
在他好不容易答应跟我成亲,要举行婚礼时,朝廷的人来了。
这才知道梵章是先太子血脉,自幼便携可兴大昭可亡大昭的预言降生。
我救了不该救的人,倒霉的成了当朝太后的刀下鬼。
只是没想到,梵章瞎了,还用了十年光阴让我复活。
一时竟不知该欣慰他用情至深,还是无药可救。
也不知他发现我消失了没有?
以他的疯批程度,这世道怕是要乱了。
睁眼,幽暗的空间里折射着微亮的光。
抬手摸了摸自己,好吧,又成一堆骨头了。
我奋力推开棺材盖子,从里面坐起来,骨架发出咯咯的声音。
没有梵章的悉心保养骨头都不好了。
为了防止断胳膊少腿,我尽量小心一点。
走之前,我用石头将棺材上的宝石撬下来了一些。
虽然一个骨头架子也不能花钱,但防患于未然。
23
从洛城到京城有好远,等我走回去骨头架子都得散了。
于是我蹲守在官道必经之路上,等着过路的马车。
趁着夜晚休整的人睡着了,我悄悄爬进马车车厢底下的隔层里。
马车一路入京城,顺利无比。
只是从他们的口中得知,当朝国师疯了。
在成婚当日杀了新娘,最后还杀了皇帝。
曾经被国师压制的各路藩王打着清君侧的名号正一路杀来京城。
闻言我不由叹气,成婚当日就没骗过去吗?
马车入京城后,我趁夜从马车隔层爬出来。
刚站起身活动了下全身的骨头,就被一声惨叫声吓到。
「鬼啊!」
「啊!——」
一人一骨架面对面尖叫。
小厮被吓得直直倒地,我也被他吓得缩成了一团。
大半夜的突然惨叫真的好吓人。
我的宝石终于派上了用场,但愿他醒了看到宝石可以弥补一下他的阴影。
为了不太扎眼,我把小厮的外衣扒了披在身上,这才继续在大街上行走。
然而没走多久,身后传来一声洪亮的呵斥,「前面的人站住!」
一瞬间我简直汗流浃背了。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最后我装死,敌不动我不动。
身后的马蹄声逼近,一杆银枪将我身上的外衣挑飞。
我整个骨架暴露在原地。
24
几个官兵的声音响起。
「将军,这怎么是个骨架?刚刚明明看到她在动。」
「不会被鬼附身了吧?」
闻言我指骨捏紧了几分。
那将军下马,走到我面前,锐利的眼神盯了我一动不动。
突然猛的拔剑,「是鬼也给本将军下地狱去。」
我吓得一弯腰就从他身边跑了,过了好半晌身后才传来官兵惊恐的喊叫声,「有鬼啊!」
要死,要死,感觉不等我找到梵章我就要魂飞魄散了。
身后马蹄声急速逼近,转头就看到马扬起前蹄要朝我踏来。
「梵章!」我大喊一声。
马儿嘶鸣声响起,马上的少年将军勒住了马。
下一瞬我被鞭子一卷提上马背,披风瞬间将我包裹住。
等我回过神,已经被他带进了将军府,而我正坐在椅子上,骨架上被一圈圈缠了锁链。
少年将军大马金刀坐在我面前,「你是人是鬼?」
他好凶,我保持沉默。
「少跟我装听不懂,不说话我拆了你。」
「嘤嘤嘤,娘亲,我要娘亲。」装弱智总没错吧,毫无威胁可言。
「你认识梵章那疯子?」
「梵章,梵章。」我重复道。
后面他再问别的我都重复叫着梵章的名字。
眼看着他冷哼一声就要走,我赶忙可怜兮兮叫他,做出想起身的动作,「哥哥,哥哥。」
他倒是良心发现,真给我解开了身上的锁链。
却把我关在了房间里。
25
等人彻底离开后,迎着漆黑的夜色,我悄悄将门打开。
将军府很安静,我顺利找到出府的门。
迷了好多路终于叫我看到了国师府的大门。
只是不等我悄悄进去就被人从身后抱住,用披风围了起来。
「梵章!」我还想再叫,嘴巴已经被身后的人捂住。
明明我马上就可以找到他了,怎么相爱的人在一起就这么难?
我气得都要哭了。
又被带回将军府后,我扬起指骨就要挠眼前的人。
他一时不防被我挠个正着,脸上立马浮现几道血痕。
我不解气,还要继续,被他握住了手。
「乐瑶!」
突然被叫出名字,简直要吓死我了,立马安静下来装死。
他却笑了,「看来真是你。」
完,不打自招了,如果不是我,他叫这个名字我就不该有反应。
「十年不见你还是这副德性,贪财好色把命都玩没了。」
此时我的心里是个大大的震惊,十年不见?
我试探开口,「小耗子?」
他的脸黑了几分,「我叫霍无极,别叫我小耗子。」
「小耗子,真的是你啊,你快带我去找梵章。」
幸福简直来得不要太突然,居然是小时候一起长大的人。
然而他下一句话直接将我的希望粉碎。
「想都别想,你因为他一而再受到伤害,我凭什么还要把你交给他?」
「可是我再不回去,他会疯的!」
「他疯他的,关我何事?当初你重新回来他也并未传信给我,若非听说他娶亲的事,我怕是一辈子都不知道你回来了。」
26
霍无极将我关在了将军府。
每日他回家都会给我带好多小玩意儿,可我一点都不开心。
夜里我总是梦见梵章在放自己的血。
每天还有好多人暗杀他,他真的快要死了。
「阿姐,你看这个兔子竹编,像不像我们以前编的?」
「不像,不像!你让我去见他好不好?他会死的。」我哭着将桌上的兔子竹编扫落在地。
霍无极突然红了眼眶,「你回来后有想起过我吗?在你心里就全部是梵章,我对你来说就一点都不重要?」
面前的人跟曾经那个只会跟在我身后流着鼻涕的小鬼重合。
「对不起,我也是这次从梵章身边消失才想起一切,我想过找到梵章后就去找你。」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阿姐不要我了,明明我也等了你十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忘了你的。」我小心的用指骨给他擦眼泪,心里难受得厉害。
曾经胆小又爱哭的小孩十年间长成了铁血将军,其中经历过怎么的心酸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很好哄的,阿姐以后给我买串糖葫芦我就不生气了。」
这一夜,彼此间所有的感情有了出口。
霍无极说起梵章只用了疯子两个字概括。
梵章一开始只是单纯想为我报仇,游走几国之间挑起纷争,大昭兵临城下几乎灭国。
却又在后来知道复活秘术后,他保全了大昭,成了大昭守护神一样的存在。
只为兴建庙宇收集信仰之力,用自己的双眼为引,替我找到回人间的路。
他密室里所有的骨架,都是当年伤害过我和他的人。
我不在的日子里,他靠着虚无缥缈的复活秘术和虐杀仇人活着。
被折磨疯是迟早的事。
27
再次见到梵章是在宫变现场。
皇宫几乎被他一手控制,皇室被他屠戮殆尽。
意图前来争夺皇位的藩王带兵和梵章的人展开了厮杀。
若非有霍无极从边关带回来的人马,梵章大概只会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
被围墙围起来的宽阔四方天地间,梵章手持一柄薄剑不要命跟人厮杀。
他根本就是在求死。
「梵章!」我被霍无极裹着披风里,躲在城楼上放声大喊。
明明那么远,他周围那么吵,却好像听见我在叫他一样,手中的剑骤停,不断朝四周张望。
眼看有剑要刺向他,我急促道,「梵章!我要你活着回来。」
我看向霍无极,「你去帮帮他好不好?」
「他不需要,只要你在这里他爬也会爬过来。」
霍无极说得对,梵章赢了。
他带着满身的血,走到了我面前,伸手想要碰我又不敢。
「瑶瑶?真的……是你吗?」
他做了太多这样的梦,又经历了太多梦碎的时候,此时已然不敢相信。
「是我,可我现在变成骨头架子了,不漂亮了。」
「我的瑶瑶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好看。」
梵章将裹在披风里的我抱住, 想要用力都不敢,克制又压抑。
十年阴阳相隔,希望不断打破又重塑, 他终于得偿所愿。
28
梵章恢复真实身份登基后。
我又做了两年的骨架子, 每天被梵章抱着睡。
后宫都传那是他亡妻的骸骨, 是他的逆鳞。
群臣都劝谏他早些放下,天下美人何其多,扩充后宫延绵子嗣要紧。
梵章全都漠视, 导致所有朝臣都在为大昭江山后继无人扼腕叹息。
然而,在一次中秋宫宴上。
我给梵章倒酒时,一不小心倒在了他怀里。
宫人看我的眼神充满鄙夷,都等着我被拉下去砍了。
然而, 我却被梵章一把抱起, 「有哪里摔疼了吗?」
众人闻言纷纷侧目,一向不近女色的皇帝今日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只有我知道, 我会摔倒还不是他故意拽我的。
这个戏精, 我才刚恢复人身,让我自由玩几天都不行。
那天夜里, 皇帝寝殿叫了八回水, 负责皇帝起居饮食的公公脸都笑烂了。
隔日我便被封为皇后。
满朝文武无不赞同。
29
只是霍无极却不高兴了,挎着一张脸来见我。
「梵章这厮太过无耻, 他霸占了你这么多年, 连一个月都不愿意分给我。」
我撑着还软的腰, 拿起一根糖葫芦堵住他的嘴,哄道,
「乖啦, 吃糖, 你想见我, 我们可以随时见, 不用管他。」
「阿姐,那你跟我出宫玩吧, 你不是最喜男色吗?我将军府里多的是身材健硕的男儿……」
「咳咳咳……」我拼命给他使眼色, 示意他不要说了。
「阿姐, 你不舒服吗?」
梵章从他身后淡淡开口, 「无极年纪也不小了,我给你指一门婚事吧,裴将军家的姑娘如何?」
我心里默默给霍无极点蜡,裴将军家的姑娘那可是出了名的凶悍。
霍无极干笑几声,
「不用了, 我此番只是来规劝阿姐不要整日沉迷美色的, 告辞告辞。」
看着梵章危险的眼神, 我连连否认,
「我没有, 他冤枉我, 我哪里喜欢看别人的美色,我只喜欢看你的。」
「那你今天为什么看到武状元的身材眼睛亮了?」
「我没有, 我眼睛一直就很亮。」
「我明明都看见了。」
「看见了,不是,你不是瞎的吗?」我突然反应过来, 「你能看见了?」
梵章一把抱起我,往寝殿内走去,「我们先来讨论怎么惩罚你的事。」
「你这是滥用私刑……唔……」
(全文完)
Phật tử, thỉnh vứt dao đồ tể – Ái Cật Nhục Nhục Đích Tiểu M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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