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ên hồ dẫn – Khát Vũ

(Nguồn)


仙狐引 – 渴雨

  1
  奶奶是开香堂,供狐仙的。
  因为不愿意给一个地产大佬做吞吃,被打得头破血流,连香堂都给砸了。
  我当晚就梦见,一个身穿红袍,长相清俊如仙的男子。
  直接钻进了我被窝,毛茸茸的尾巴卷住我的腰:「满星云,有人砸了我的香堂,你再不回来,我就真要走了。」
  尾巴就越缠越紧,脸贴着我,在唇上重重亲了一口。
  我猛的惊醒。
  跟着就接到我爸电话,让我快回去,奶奶被人打了。
  我是我妈在山上摔了一跤,在深山里,独自早产生的。
  据说生下来小小一团,又没有衣服,夜间降温差点冻死。
  是一只通体火红带金,额间一抹火纹的灵狐用狐尾将我卷在怀里,护住了我。
  第二天一早,开香堂的奶奶就找到了我。
  对着那只灵狐一通跪拜,说这是她供的大仙叫胡云山,他既然救了我,以后我就得供奉他。
  小时候我就在奶奶家长大,时常能看到一只火狐。
  经常叫它出来,陪我玩,有时冬天夜里冷,我还会抱着它,给我暖被窝。
  连满星云这个名字,据说都是狐仙指引取的。
  只是后来,我做了不好的事,就跑了。
  接到电话,我连夜回去。
  奶奶被砸破了头,躺在医院还昏迷不醒。
  那地产大佬还放出话,说什么供香堂都是假的,连个吞吃都不会做,什么用都没有,还不如人家泰国的佛牌。
  守了一天一夜,奶奶醒了,第一时间就找我:「星云啊,香堂就交给你了。没有大仙,你早就冻死了,不能坏了大仙的名声。」
  那大仙,不是什么正经仙。
  一想到这个,我就脸红。
  可奶奶意识不太清醒,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话。
  我只得回了老屋,把被砸的香堂收拾一下。
  正打扫着卫生,就听到外面吆喝。
  一个五短身材,戴着大金链子,金手表,还装模作样握着个手串的中年男子,带着五六个保镖,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直接往太师椅上一坐:「听说你是满老太的孙女,出生时就有胡大仙显灵,救下来的?那你跟那胡大仙挺熟吧?」
  「来!给我做个吞吃,能让我在牌桌上大杀四方,我就给钱。不行,你这香堂开一次,我就砸一次!」
  他一挥手,就有保镖掏出几沓钱摔桌上。
  这年头,还用现金,少之又少。
  我刚回来,他就带人找上门,这是刻意找茬啊。
  正好,我也要去找他。
  将散落在桌上的钱,一沓沓的叠好:「加一倍,我就做。」
  那老板愣了一下,看着我哈哈大笑:「好!就喜欢你这种比我还贪的。」
  等钱到位,他保镖立马从车后备厢拎了个笼子出来。
  里面一大一小,两条蛇。
  都匍匐在笼子角落,一动不动。
  所谓吞吃,就是大蛇吃小蛇,正好蛇头吞入时,将两个蛇的蛇头同时砍下来。
  制成法器,揣在身上,大小吞吃,大杀四方。
  那老板抬脚就在笼子边上重重踢了一下:「在笼子里放几天了,一直有人盯着,也不见这大蛇吞,用烟戳,都不动。」
  「老子再不翻身,得被他们笑话死。」他对着笼子哐哐又是几脚,朝我道:「你做不成,我今晚就把这一大一小都炖汤咯,明天换凶猛点的。听说过山峰就是吃蛇的,换它!」
  「能做。」我看着两条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蛇。
  随手从桌屉里抽出一根香,递给那老板:「这术法吗,都讲究个心诚。如果想大杀四方,还得您 亲自动手。」
  「那你这钱,挣得也太轻松了。」那老板立马瞪我。
  「我得请仙啊,没有仙家法力加持,两蛇头也没什么用啊。」我将香又朝他递了递。
  他目光阴狠,但还是接了过去。
  将香点了,按我说的,在两条蛇的蛇头前晃动。
  我在一边点香供上面牌的胡云山牌位。
  刚供上,就感觉腰上一紧,然后脸上就是一热:「我还以为你不敢回来了呢。」
  这不正经的狐狸!
  我咬着牙,任由那狐尾在身上乱游乱窜。
  拿出奶奶的摇铃,装模作样的围着蛇笼转,还不时把水洒那老板脸上。
  随着香袅袅升起,原本缩在笼子里一动不动的两条蛇,突然都嘶嘶吐信。
  跟着那大蛇,嘶的一声,直接咬住了小蛇的蛇头,一点点往里吞。
  「哎!哎!」那老板兴奋的扭头看着我,激动的道:「还真行。快拿剪刀,拿剪刀!」
  立马有保镖递上剪刀,还帮忙摁着两条蛇的七寸。
  老板只需要左右各一刀,就把两个紧咬合在一起的蛇头给剪了下来。
  示意保镖用布包起来,朝我道:「接下来怎么办?」
  「在香堂供一天,等明天这个时候,您来取,只要这吞吃在,保您日后赌运通天,大小吞吃!」我拿出一个盒子,示意放进去。
  「那就明天。」那老板呵呵的笑。
  我把盒子供在牌前:「把笼子带走。」
  那两条蛇被剪掉了头,蛇身还在笼子里痛苦的挣扎着,打着转。
  等一伙人,拎着笼子一走,那在身上乱游乱走的狐尾就越发放肆,还往衣服里伸。
  「胡云山,你就让他们这么乱来?」我轻唤了一声。
  他就出现在一边,伸手掀开盒子:「这是柳家的事,我香堂都被砸过了,柳家也不好再怪我。」
  趁他看着蛇头,我拔腿就往门外跑,拉开车门,一脚油门就跑了。
  可脑中,好像一直听到胡云山呵呵的笑声。
  到医院,把收拾好香堂的事和奶奶说了,让她安心养病。
  我也不敢回老屋,怕胡云山找麻烦。
  当晚特意开了个酒店,睡到一半,就感觉浑身热得不行,好像陷到了毛茸茸的怀里。
  心头正发着颤,唇上就一阵温热。
  跟着就传来胡云山低笑声:「有胆子睡我,你没胆子回?睡了就跑,嗯?」
  我还要说什么,可他那惹火的狐尾在腰间一扫,扫得我浑身发痒脱力。
  软软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轻点,别太过……」
  最后,我都不知道是怎么从床上翻到床下,又是怎么被抱到飘窗,怎么架到小茶几上的。
  只记得他狐尾紧缠着我,咬着我耳边低吼:「还跑吗?再跑,骨头都给你啃干净了。」
  一觉醒来,全身骨头真的好像被拆了,啃过,再装回去。
  身上没一块好皮,不是被狐尾勒缠红的,就是被他轻咬吮出来的。
  一看时间,都到下午了,离那老板来取吞吃,差不多了。
  不过幸好,胡云山还有点轻重,知道给我上了药,也给我清洗过了。
  等我穿好衣服回到老屋,果然那老板带着保镖已经到了。
  拿倒没什么,直接给他就是了。
  就是在老板接手的时候,我交待了一句:「万事有度,贪心莫过。」
  「小丫头,还来教训我。」那老板一手抽走盒子,转身朝我摆手:「老子混了几十年,有没有度,自己心里有数。」
  可他不知道,就在他摆手时,有一大一小两条无头蛇,从他颈后,慢慢探了出来。
  断口处滴着血,蛇身拱动,努力想去就盒子里的蛇头,却因为他晃手,接不到。
  最后,两条无头蛇又慢慢缩回了他脖颈后面。
  2
  我看着那老板后背两条无头蛇缩缠回去,断口处血水滴在他后背。
  他似乎有所感应,转手抓了抓。
  看得我也后背阴凉,一转手,就摸到了一只柔软炙热的爪子……
  手跟着就被软软的握住,一条火红的尾巴从后面缠了上来,轻轻卷住我的腰,尾尖还在胸前轻轻扫动。
  身体就被拉入一个熟悉的怀抱里,另一只手就往不该摸的地方摸:「昨晚癫狂了点,感觉还好吗?帮你看看?」
  狐爪肉垫,摸在身上,又软又弹,还热热的,十分舒服。
  那狐尾,更不用说了,好像带火一样,一卷一扫,我就浑身发软。
  连忙拍开他的手,扯开尾巴坐回去。
  却见几上摆了很多好吃的,还冒着热气。
  胡云山朝我挑了挑眉:「老常家的鲜肉馄饨,刘老三家的烧鸡,陈癞子家的麻糖,李老大家的牙签牛肉和卤猪蹄。」
  正馋这几口,回来两天都还没时间去吃。
  我把烧鸡打开,递给他,自己先吃着馄饨:「打听到什么没?」
  以他的不正经,昨晚那癫狂样,没歪缠着我睡得足足的,肯定是去办事了。
  五大仙是分工合作,各负责各的。
  胡家是话事,遇事不决,就请它们裁决。
  黄家是管事,小妖小鬼都听它们的。
  灰家是听风,专门打听消息。
  白家最为神秘,通药理,掌阴阳,管招魂。
  柳家有点特殊,分为两家,一是蟒家,一是常家。
  蟒家主管抵御外敌,常家主管消灾驱邪治病。
  各家自有堂口,或保家,或折角出马,共保一方太平。
  所以胡云山,不能离开堂口范围太久。
  这地产商为做吞吃折磨蛇,大摇大摆的闹到胡家出马的堂口来了,还打伤了我奶。
  柳家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很奇怪了。
  「找灰四爷打听过了,这地产商叫司马御,最近走背运,资金链断了,手里几个盘都烂尾了。为了撑着场面,带人到处招摇,和一堆大老板打牌。」
  「他也是背时,已经连输了半个多月了,输出去了一块地皮,据说是从泰国某个法师那得知,做吞吃能大杀四方。」
  「我这香堂不是唯一被砸的,附近堂口他都去过了,看样子好像是在为谁探路。」胡云山撕了块烤鸡喂我嘴里。
  冷笑道:「不知道死活。柳家那些都不知道为什么,不见踪影,先看着吧,这事怕是外面冲我们来的。」
  也是。
  在这地界,也没谁敢砸堂口。
  吃饱喝足,自然也逃不出胡云山的魔爪。
  不过他也知道轻重,没跟才在一起时那样,没日没夜的,弄得我烧了几天。
  就抱着我,在小时住的屋里,四脚和尾巴全卷着我,歪缠的抱着我睡。
  这一睡,就睡到第二天早上,被司马御吆喝着吵醒。
  那声音,震得门板都跳。
  胡云山缠着我,不松手脚,尾巴还在我身上乱扫,脸已经凑了过来:「别理他。」
  一挨近,我就知道他不对劲了。
  这仙家开了荤,法力无边,毫无节制。
  以我的经验,推是推不开的。
  就着他凑上来,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
  「嗯……」胡云山瞬间沉迷,手脚微动,狐尾也慢慢松了松,要往另一个剧情发展。
  趁着松动,我一把推开他,连滚带爬的溜下床,往外跑。
  这不正经的仙,一旦发了情,就没个消停。
  「又玩这招。」身后胡云山呵呵的冷笑。
  我胡乱洗了把脸,就去了堂口。
  司马御正拿着一沓沓的钱,在供桌上当积木堆着玩。
  看那样子,就知道昨晚赢了不少。
  满面红光,却印堂发黑,后颈更是带着丝丝阴气。
  「满仙姑!来!」他把那些钱在供桌上拍了拍。
  哈哈大笑:「昨晚我真的大杀四方,吞吃!这是给你的,拿着!」
  「收过了,就不能再收了。」我直接拒绝。
  「哎,别这样吗。有钱不挣,怎么行呢!」他随手把那些钱推倒,招了招手:「我还给你介绍单生意呢?」
  「这是郭太。就那锦绣新城,整个盘就是她家的。」他笑呵呵的指着一个坐在太师椅上的贵妇。
  讨好的道:「这就是满老太的孙女,出生的时候就是胡大仙抱怀里护着的,昨晚我那吞吃啊,就是她做的,效果郭太也看到了吧?本事大着呢,保准让您如愿。」
  就是他说话的时候,总一边说,一边抓脖子和后背,有些地方已经抓得破皮出血了,他却毫无知觉。
  刚才出来,我就看到这郭太了,年纪应该不过三十,一身的珠光宝气,半搂着一个两岁左右低头不语的小姑娘。
  那张脸,初看是极为旺夫的福相。
  细看,那鼻子是隆过的,眼角的旺夫痣应该是刻意点上去的,连颧骨应该也是磨过的。
  锦绣新城我知道,城南最大的学区房吗,圈了城南一半的地。
  锦绣学校,九年制,高中升学率达百分百。
  房价在现在这风头,依旧高居不下,光今年就又开了两个新盘,老校区根本挤不下,就又开了个新校区。
  市里稍微有条件点的,都往锦绣新城买房子给孩子读书。
  郭家掌权人我几年前见过,是个快七十来岁的老爷子,一直没舍得往下给几个儿子放权。
  这位郭太也不知道是第几任,还是外面的小几。
  见我打量,郭太冷哼了一声,扫了司马御一眼,示意他说。
  司马御忙在脖子后颈狠抓了几把,点头哈腰的朝郭太笑。
  扯着我到一边,轻声道:「郭太有喜了。」
  「看出来了。」她从头到尾,连身都没起,已经摸了四五次肚子里。
  看那样子,应该有三个多月了,才刚显怀。
  「想要个男孩。」他又朝我眨了眨眼。
  「去医院照片不就知道了。」我感觉好笑。
  这是出马看事的堂口,又不是许愿池的王八,更不是送子观音。
  「哎,你怎么还不懂!」司马御居然还恨铁不成钢,伸手来扯我。
  只是刚一伸手,就痛得「呲」的一声,捂着手腕,放声大叫:「痛!痛!」
  我扫了一眼旁边的胡云山,他正把爪子收回去,扫了那司马御一眼,眼神阴狠。
  这狐狸,占有欲极强,保护佑也,司马御敢朝我伸手,没挠到,算是不错了。
  郭太见司马御这样,好像有点丢脸。
  摆了摆手,就有保镖上前,把他带走。
  直接朝我拍了拍太师椅的另一边:「满仙姑,坐下说。」
  她这些保镖,看上去比司马御的可凶狠多了,一个个带着煞气。
  也是,郭家也算得上首富了。
  我坐了过去,看着坐在她椅子里,乖巧得有点异常的小姑娘。
  从头到尾,她都只是揪着自己衣服上的珠子玩,连头都没抬,有时还滴着口水。
  「这是我女儿,郭珍。」郭太点了点,朝我轻声道:「她脑袋里被扎了针。」
  她极为冷静的从某大牌包里,抽出一张片子递给我。
  接过来一看,就见脑袋里果然插着六根针,看大小应该就是普通的缝衣针。
  婴头顶的囟门没有闭合,将针从那里扎进去,是很容易的。
  老一辈,确实有颅针求子的说法。
  怪不得这女孩子,看起来痴痴傻傻的。
  我捏着片子,装傻的朝郭太道:「趁早去医院,应该还能取出来。小孩子愈合能力强,长长就没事了。」
  「是我亲手扎进去的。」郭太冷冷的看着我,沉声道:「没有成功,二胎又是个女儿。」
  她说着,往外指了指。
  只见门口停着的车边,有两个保姆,一个抱着个粉色包被裹着的婴儿,一个正在调奶粉。
  「我用她,换我肚子里的是个儿子。」郭太拍了拍怀里依旧扯着衣服上珠子玩的小姑娘。
  朝我冷声道:「要不然,我就只有再拿外面那个小的试针了。你能做吞吃这么邪门的东西,祭女求子这种,应该也行吧?」
  3
  郭太拿自己女儿威胁我,离了大谱。
  沉眼看着那滴着口水的小姑娘:「这是你亲生的吧?」
  颅针求子这种事,也只有亲生血脉才有用!
  「郭家的情况,你应该知道点的。上面几个大的已经成年了,孙辈都进入公司的了。老头子活不了几年,我不生个儿子,别说她们以后的日子,我以后都不好过。」郭太又开始怀柔。
  豪门争斗,超出我的想象。
  我正要拒绝,郭珍突然嗯嗯的捂着脑袋,低低的哭了起来:「痛!痛。」
  郭太脸上却波澜不惊,只是将她揽在怀里,让她对着小腹哭喊,可双手却死死抓着她的手,免得她伤及腹中的孩子。
  「痛啊!好痛……」郭珍痛得脸都扭曲的,身体不停的扭动。
  却因为被掐着,怎么也挣脱不开。
  从原先的呻吟,到后面尖叫,放声哭喊。
  外面的保镖保姆,都抬头往这边看了看,可一个个也都见怪不怪了。
  「啊!啊!」郭珍惨叫着,脚在太师椅上乱踢,踢痛了郭太。
  趁机挣脱开来,却痛得全身发软,捧着脑袋,对着地面,一下又一下的大力磕着。
  不过是两下,那额头就已经磕得鲜血淋漓了。
  血水滑落在那张刚才还乖巧,这会却狰狞的脸,看得让人惊心。
  郭太却只是冷冷的看着我:「她这样也挺痛苦的 ,如果有办法祭女求子,也算给她解脱不是吗?」
  「你做试管不行吗?可以做出来的啊!」我终究没忍住,伸手抱住那小姑娘。
  朝旁边看戏一样的胡云山打了个眼色,他一挥手,小姑娘就晕了过去。
  「我现在这胎就是试管啊,放的胚胎是两个男胎,去香港验血时却成了女胎。」郭太脸带愤恨。
  摸着肚子:「算命的说我命中本有子,可后来动了……」
  说到这里,眼神动了动,只是冷冷的道:「你能做就做,不能做,我就让司马御砸了你家香堂,找别家做,或是去泰国找人想办法。你这堂口,他砸过一次了,也没什么事。」
  他们这些人啊,说不信吧,就又逼着我办事这些不可能的事。
  说信吧,又敢砸堂口。
  她来这里,生下儿子,只会说这一胎本身就是儿子,命中有子,来只是求个心安!
  没生下来,就是我这堂口不行了!
  她命中有子没子,我看不出来了。
  破了面相,一切都成变数。
  看着怀里晕迷中,还痛得一抽一抽的郭珍。
  苦笑了一声:「你准备一下,今晚就办。」
  「真的能行?」郭太立马脸带喜色,朝我道:「办了后,什么时候能确定?我好去验血,万一你这不行,我好再想其它办法,免得你坏我事。」
  这是要做到万无一失?
  也是,郭家这情况,郭太就算要生儿子,也得尽快了。
  免得生下来,连郭老爷子的面都见不上。
  我抱起小姑娘放在供桌上,朝她沉声道:「颅针求子既然没用,我有一个百分百确保你生男胎的办法,不知道你敢不敢?」
  「什么?」郭太听着双眼放光。
  「以三代骨血为坛。」我掏出一柱香,递给郭太:「你给仙家上柱香,今晚去郭家祖坟,将郭家二老的坟挖了,取出残骨,碾碎成灰。」
  「再取郭老爷子血水、阳精,以及你的血,各一盏。」我从桌屉里抽出一个玉盏。
  递到郭太面前,手拍着那痛得眼皮不停跳动的郭珍:「再以她血肉为泥,混着骨灰,三盏精血制成一个泥坛,不用烧干,就置于床头,供一碗清水,早晚各于水中滴上一滴中指血,不出三天,坛干则女胎化男胎。」
  郭太原本听着挖祖坟,眼中带着退却,阴沉不定,盯着那玉盏一直没有伸手。
  可听到三天,就能化男胎,双眼瞬间就亮了:「确定?」
  「不行的话,你让司马御砸堂口,我奶奶还被他打得头破血流在医院呢,他也知道啊。」我将玉盏放在供桌上。
  自顾捏了柱香,对着胡云山的牌位点上。
  郭太脸色晦暗不明,最后还是猛的一伸手,将那玉盏握在手里:「那在哪做?挖了老郭家的祖坟,他如果知道……」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看郭珍这个亲生女儿一眼,我冷笑一声:「就算郭董知道你挖了祖坟,可你肚子里怀着他儿子,他还能把你怎么样?那骨血坛中,有着你们一家三代的精血,他得一起供着,也算绑在一起了,他还能拿你怎么办?」
  「再者以郭太的本事,挖个祖坟,总有办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吧?」
  她整容嫁入豪门,又引着司马御,借他做吞吃在前面探路,砸了堂口,伤了我奶奶,哪没点本事啊。
  「做肯定得你自己做啊,凡事心诚则灵。我会教你一段咒语,你边做边念,请郭董父母保佑。毕竟郭家人丁兴旺,也是他们想看到的。三代骨血融合,是为天地人三和。」我抽出一张纸,飞快的写下咒语。
  拍了拍供桌上的郭珍:「她是最主要的材料,今晚留在这里,我要用地气养着她。明天晚上,材料准备齐全了,我会现场请狐仙送子的。」
  郭太咬着牙点了点头,握着玉盏,转身就走了。
  从头到尾,都没有再看郭珍一眼。
  她担心的,只是挖了祖坟后,郭老爷子会生气,根本不关心这个亲生女儿的生死。
  看着供桌上还因为脑袋痛苦的郭珍,我掏出迷香,将她迷晕。
  扭头看向胡云山:「找白二爷,帮她取出脑袋里的针吧。顺带让老明,帮忙制个一模一样的人偶,要以假乱真的那种啊。」
  总不能,真的把一个孩子,血肉搅成泥做成坛子吧。
  「她妈倒是真的狠心,为了荣华富贵,儿女都是工具。」胡云山同情的瞥了一眼郭珍。
  朝我低笑道:「可你让她去挖郭明圣的祖坟,就有点过份了啊,人家老两口死了几十年了,还遭这灾。」
  「好好的一个孩子,经常头痛,还变得痴傻,郭明圣会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不过也是想让人知道,他老了雄风依旧,生得出儿子!不拿女儿当回事!」我冷哼一声。
  抱起郭珍往后院去:「他家那祖坟也是后面迁的,那老两口子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享了宝穴,只顾子孙兴旺,孙女活着遭折磨,他们不管,也该让他们受受难了。」
  既然不管,就该让他们遭报应。
  胡云山却跟过来:「白二爷隐居,不理世事,刺猬毛都找不到,怕请不动。老明你知道的,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按你的想法做的。」
  「你肯定能办到的,算我欠他们一个人情。」我将郭珍放在胡云山怀里。
  他低笑了一声:「是我欠他们人情吧,他们哪敢支使你啊。」
  我只得朝他讨好的笑:「我们是一起的啊,怎么还这么生分。」
  胡云山瞥眼看着我,目光幽闪:「是啊,怎么生分了呢?」
  心头暗叫不好。
  果然当晚,胡云山这只占便宜不吃亏的狐狸,一次次的掐着我腰:「是你说不生分,是一起的,嗯?」
  我欲哭无泪,连嗓子都哑得叫不出来了。
  最后那张上次被我偷偷修过的老床,吱呀呀的不堪重负,砰的一声,散了架。
  本以为,就此能逃过去。
  可人还没落下,就被火热的狐尾卷着,落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还夹着胡云山惬意的声音:「这样也好,换一换,啊……」
  4
  郭太的办事速度,超出我的想象。
  第二天下午,我刚醒,就让人通知我了,东西都备齐了。
  就在我在捡东西的时候,发现桌屉里少了几根香。
  这些香都是特制的,每种香的作用都不同。
  「司马御拿走的。」胡云山站在一边看着,低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这赌桌上的人心,恨不得连天都给吞了。」
  赢过之后,就想一直赢。
  那吞吃这么好用,他怎么忍得住。
  我收好东西,抱起郭珍,跟着上了郭太派来的车。
  她选了个效区废弃厂房,郭明圣父母的骨头摆在那里,还有三个玻璃瓶,正装着我要的血和阳精。
  旁边还有一个大型绞肉机,明显是刻意搬来的。
  她倒还是真的狠心,连这都准备好了。
  「是这些吗?」她指了指准备的东西,朝我轻声道:「怕搞不好,我还特意又买了黏土,以及轮制的机器。」
  果然,女人要狠,地位才稳啊。
  什么祖先,子女,都不过是工具。
  我看着那两具尸骨,正点头。
  郭太就一挥手,旁边保镖,直接伸手接过我怀里的郭珍,三两下把她衣服扒了。
  「妈妈!」郭珍被吵醒,眼巴巴的看着郭太。
  「迷晕她。」郭太冷哼一声。
  保镖直接掏出乙醚,对着郭珍鼻子一捂,等她没了动静后,打开绞肉机,直接先把脑袋往里塞。
  这机器有档板,看不到血肉,可那两只小脚因为痛,一翘一翘的。
  就算知道是个偶,我还是于心不忍,转过头去。
  胡云山将我搂在怀里,捂着我眼睛,在我耳边轻声道:「受不了,还要搞这些。他们搞房地产,当初拆迁的时候,推山杀了多少生灵,杀人放火的事,什么没做过啊,你以为人家杀个孩子,不忍心啊!」
  郭珍连哭喊声都没有,只是机器嗡嗡声,夹着骨头被碾碎的咯咯声,让人心底发毛。
  我紧抱着胡云山的腰,说不出话来。
  等完全碾压碎,郭太居然还让他们再打一遍,把碎骨筛出来,免得骨血坛品相不好。
  又让人把尸骨磨成粉,筛上一遍:「满仙姑,你不是要请仙吗?」
  她已经挽着袖子,在和着黏土了。
  不得不说,除了狠,她执行力真的拉满。
  有这样的能力,做什么不好,要给一个七十岁的老爷子生儿子?
  我掏出衣服换上,戴着摇铃,围着郭太开始跳,嘴里念着咒语。
  郭太也是个肯努力的,长篇的咒语,不过一夜就记得滚瓜烂熟,还学着巫调轻唱。
  等她制好骨血坛,我跳得腰酸腿软。
  又假模假样的往上面,洒了些香灰:「三天之后,你就去香港吧。」
  郭太看着微红带着丝丝血色的坛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离开时,突然朝我道:「你们这个没什么反噬的吧?昨晚司马御去了地上赌场,一晚上赢了至少八位数。今天一早,就让人到处收蛇。你那吞吃,是不是越多越好啊?」
  果然,那香,就是被他拿的。
  「万事有度,贪心莫过。以郭太的地位,想来能生下男胎,就不会再做什么,好好供着这坛子,自然没有反噬。」我往后靠在胡云山怀里,任由他手在我腰间揉捏着。
  郭太沉幽幽的看了我一眼,抱着那骨血坛转身就走了。
  我全身软得厉害,眼前全是郭珍被塞入绞肉机里时,那小脚一翘一翘的样子。
  没了外人,趴在胡云山怀里:「她真狠心啊。」
  从头到尾,她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胡云山只是搂着我,直接回了堂口。
  当天,什么都没做,就抱着我院子里的摇椅上晒太阳。
  第二天早上,司马御又兴奋的来了。
  还是那样子,一大叠钱在供桌上摆着玩,说是给我的。
  我只是打量着他,脖子上抓得没块好肉了,还长着肉疙瘩,一粒粒的像是滴落的血珠。
  从他后劲伸出来的无头蛇,越来越多了,至少十几条了吧。
  展在他后背,跟触手怪一样。
  「满仙姑。」司马御还不怕死的朝我凑了凑,低声道:「这几天我确实翻了点小本,今晚我们要玩把大的,就想问下仙姑有其他比吞吃更好的法子?」
  他说话的时候,那些无头蛇一直在他后背伸来探去的,血水滴落,他就抓。
  有的血包被抓破,弄得鲜血淋漓的满手,他也没有感觉,就胡乱抽出纸巾擦了一下。
  「你这可不是小本吧,见好就收吧。」我将那些钱推回给他。
  司马御见状,连脸上的笑都挂不住了,冷哼了一声,直接就走了。
  等我打开桌屉一看,里面的香,全部被拿走了。
  他这完全是疯了吧!
  我转身本能的想跟胡云山吐槽,这才发现,一醒来,就没见着他。
  司马御这么抓蛇做吞吃,看样子地界柳家真的没有管事的了。
  胡云山,他应该是去找柳家商量这事了。
  可一直到第二天,胡云山也没有回来。
  我开始着急,联系了附近几个堂口的出马弟子,也都说仙家最近不见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柳家的蟒家,负责抵御外敌。
  郭太和司马御都提到了泰国方面的东西,难不成有外敌入侵,先对柳家动了手,我们却不知道?
  去医院想问奶奶,她本身就年纪大了,砸了脑袋,说话颠三倒四的,也问不出个什么。
  去制偶的老明家看过了,门没锁,人不在。
  连放他这里藏几天的郭珍,都不知道出哪了。
  心头隐隐不安,这肯定是出事了。
  白二爷一直隐秘,我也找不到他。
  只得让一些小灰仙传话给灰四爷,让他注意着点,最近怕是不太平,最好都藏起来。
  到郭太制坛的第三天,她带着个身高一米九,却油头粉面的小伙子过来。
  在堂口坐了一下,就示意我往后院去。
  看她这样子,就是有话要说。
  到了后院,郭太打了个眼色,那小伙子先是一掏出一沓钱出来,推给我。
  他们都习惯用现金交易,移动支付太容易被查出来了。
  跟着就掏出一张照片,一缕头发,还有指甲啊,和一个用塑料袋装着的,用过的抽血针管。
  看得我一愣一愣的:「这是?」
  「这是我侄子,陈许言,现在给郭琳开车。就是郭老爷子的二女儿,负责新楼盘开发的那个。」郭太倒是不掩饰。
  直接道:「他很喜欢郭琳,以前就是公司的保安,帮过郭琳几次,才被她看上,调去开车的。」
  「两人什么都做了!可郭琳吗,富家大小姐,郭家人都是那花花性子,她就只想玩玩,把他当备胎。这孩子也是死心塌地的,就记着郭琳,所以就想请你帮忙,做个什么迷情药啊,什么情蛊啊,什么的,让郭琳收收心。」郭太说话间,还一脸无奈的感慨陈许言的深情。
  我听着眨了眨眼,看着陈许言:「她不喜欢你,这也没用啊。」
  这关头,郭太要祭女求子,稳定地位。
  转头,要用巫蛊,让郭家掌实权的二女儿对她侄子爱得死去活来的?
  她还跟我说爱情,当我傻吗?
  「大家都是自己人,满仙姑能帮就帮吧。」郭太低咳了一声,从包里掏出手机。
  点了点,递给我:「都是一条船上的了。」
  我怎么就跟她一条船上的了?
  好奇的接过手机,上面是一段监控,就是那天制骨血坛时,在废弃仓库拍的。
  角度很刁钻啊,只拍到我抱着郭珍进去,跟着被保镖抱走,然后压入绞肉机里。
  然后就是我围着制坛的郭太跳巫舞,我的脸拍得一清二楚,郭太因为全程低着头,只拍了个头顶!
  「现在警察也不是吃干饭的,我家郭珍啊,真的好可怜啊。」郭太说着眼睛就红了,眼泪哗哗的流。
  边哭边从包里掏出一幅手串递给我,外加一个盒子打开推到我面前:「这两样东西,满仙姑认识吧?」
  那手串,是司马御的。
  盒子里装着的,赫然就是那在堂口制的吞吃,外面那大蛇头上还有烟头烫过的痕迹。
  我抬眼看向郭太:「您这又是什么意思?」
  「司马御最近太不知收敛了,他做个吞吃,大杀四方,还不过瘾,还从你这拿了香,给下面弟兄做了不少,一个晚上,赢上千万。他这牌局子,都是我拉的人,都是一个圈子的,太过了,就惹眼。」郭太又拿出手机,点了点。
  推到我面前:「郭瑜看不下去了,就在两天前,开着游轮去公海玩把大的,司马御不怕死的跟了上去。」
  郭瑜就是郭家老大,五十来岁了吧。
  「司马御把把赢,都杀疯了。郭瑜就说他抽老千,直接砍了他双手。他还不怕死的嚷嚷着,说没有抽老千,就是做了吞吃,他兄弟身上也有,保证把把能赢。」
  「可谁信啊,郭瑜就把他丢蛇笼了。被咬得啊,尸骨无存。这两样东西,是游轮上一个跟我有点交情的保安,带回来给我的。你自己看吧!」郭太下巴点了点手机。
  我拿起来看了一眼,就见司马御双手已经被砍断了,手腕断口,跟那些附在他后背,不停拱耸而起的断头蛇一样,露着森森白骨,腥红的肉,滴着血。
  嘴里还嚷嚷着,可跟着直接就被丢进一个全是蛇的笼子里。
  瞬间所有的蛇,都朝他呲牙,全部凶狠的扑了过去。
  正常情况,蛇咬人,只会注射毒液,不会撕咬下血肉的。
  可司马御不同,他背着无数断头蛇,惹得群蛇怨恨。
  游轮上的游客,都近距离看着这场蛇餐盛宴,拍视频。
  没一会,司马御就被咬得没一块好肉,游客看完热闹,转身又开始玩牌,似乎死的不是一个人。
  郭瑜招呼人掏出尸骨,丢入公海。
  我看着一条条蛇,从因为蛇毒发黑溃烂的尸骨上滑落,好像滑到了我身上,全身发凉,抬眼看向郭太。
  她摸着手指上跟冰糖一样大的钻戒:「郭瑜是郭老爷的大儿子,我和司马御都来找过满仙姑,在他眼里,我们就是自己人。」
  「满仙姑,还是得多帮帮自己人。要不然,谁知道你会不会不小心掉蛇笼子里,或是那视频我不小心手滑,发了出去。」郭太呵呵的笑。
  拍着陈许言道:「你放心吧,仙姑会帮你的。」
  跟着扭头看着我,轻笑道:「我五点的飞机,去香港,等验完血,就电话告诉你,看我肚子里是不是两个儿子。」
  5
  我冷眼看着郭太离开。
  再转眼看向陈许言时,他倒不再像原先那样的油头粉面了,眼中也带着冷色:「开始吧,满仙姑。」
  「这迷情蛊,一旦下了,就没解了。她会爱你深入骨髓,不离不弃。」我拿过那些东西。
  再三向陈许言确认:「你确定要做吗?」
  「做!」陈许言身体往后靠,翘着二郎腿。
  看上去吊儿郎当的,眼中却带着狠厉:「你说凭什么,她出身好点,就能把男人踩在脚下。人尽可夫的玩意,别的女人被男人睡,有钱挣,她还花钱睡男人,还睡出优越感来了!」
  「光是想想首富郭家的二小姐,爱我爱得死去活来,任我召之即来,呼之即去,多爽啊。」他还朝我眨了眨眼。
  声音压低,用低音炮朝我道:「满仙姑有男朋友吗?要不要和我试试?保证让你满意,嗯?」
  我捏着那些头发、指甲放进研钵里,听着低笑了一声:「你这不是爱郭二小姐吗?还敢乱试?」
  「以后是她爱我,爱到要死。我又不爱她,她现在可以跟换衣服一样的换男人,以后我换衣服一样的换女人,她还得趴我脚下,舔我。」陈许言笑呵呵的摸出了根烟。
  掏出打火机,瞥眼,做风流万千的看着我:「这还得多谢满仙姑啊,你喜欢什么,我都送你。你别听我姑姑吓你,有我在,她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我听着只是摇头低笑。
  可惜的是,他那打火机,怎么打,都打不着。
  气得他甩了又甩,站起来去外面点烟了。
  可一起身,就摔了个狗吃屎。
  我朝胡云山摇了摇头,点了点研钵,示意他不要动手,免得坏了我堂口的名声。
  「你不喜欢烟味。他还大言不惭,多加点迷情粉。」胡云山走过来,从后面软软的抱着人。
  趴在我背上,无比疲惫的道:「满星云,出事了。」
  「我知道。」我将捣好的头发指甲混着血,灌入了药粉,又从胡云山爪子上拔了根毛。
  以这只狐狸的占有欲,放以前,陈许言说的那些话,满嘴牙都得掉光,哪这么容易离开啊。
  等做了迷情蛊,叫陈许言进来,让他滴了三滴血。
  用袋子装好,递给他:「涂在她身上,就行了。」
  「效果怎么样?」陈许言看着糊糊的一团,不太相信。
  我轻笑的将那些钱收好:「只会比你想象中的更好。」
  陈许言立马兴奋的走了。
  等他一走,我忙拉着胡云山:「是不是有外敌入侵了?」
  各仙家自我地盘,各司其职,从不乱界。
  除了外敌,没有谁会这么乱搞。
  「是针对郭家的吗?」我想到最近的事,好像都是冲着郭家来的。
  灰四爷打听出的消息,司马御最后资金链断的几个楼盘,也是和郭家合作,投的小盘。
  郭太和陈许言联手,也是针对郭家夺权。
  「暂时还不确定。可柳家全部失踪,黄家不见踪迹,白二爷和老明也不见了。司马御死了,这事怕是就冲着我们来的。我得回一趟山里,你自己小心。」胡云山搂着我,落下一吻。
  幽幽的道:「他们真的是不知死活啊,这些年步步紧逼,我们步步退,现在居然还想把我们众仙家一网打尽。」
  「忘了当初战乱,我们仙家是怎么保护他们的吗!没有我们,光是乱战死的那些冤魂,都能把他们吃得骨头都不剩。这才太平多少年,就利欲熏心,要把我们赶尽杀绝!」胡云山说得咬牙切齿。
  等胡云山离开,我将堂口关了,去了一趟医院。
  奶奶还是那样,大部分时间都在昏迷,清醒的时间少。
  醒来时,就抓着我的手,让我一定看好堂口。
  没有仙家保护,外面的妖魔鬼怪就会进来,他们可不把人当人,一定要供好仙家,才有我们的活路。
  说我生来,就是不同的,是仙家护着我,我才出生的,要不然生不下来,早就胎死腹中了。
  同样,我的出生,也是为了众仙家。
  我在一边应着话,我爸妈见她越说越离谱,忙将她的手拉开,让我先回去。
  可胡云山不在,老屋就我一个人,冷冷清清的。
  当晚,我睡在修好的床上,都感觉好冷。
  迷迷糊糊的睡到天亮,先是接到陈许言的电话,一通国粹后,感慨道:「满仙姑,真神了。就昨晚,昨晚!我让郭琳趴着就趴着,让她叫就叫,比条母狗还听话。今天一早,还叫我主人,给我穿衣服,跟个贱奴一样的伺候我!哈哈……」
  我听着轻嗯了一声:「满意就好,后面的效果,更好。」
  陈许言又是一通国粹,兴奋得快要上天了。
  挂了他电话,我理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难道是郭太,她让司马御在前面开路,借着砸堂口吸引注意力,暗中请了泰国方面的人,将柳家和黄家全灭了?
  不可能啊,柳家的蟒家善战,黄家自来鬼精,怎么可能灭得悄无声息的?
  正想着,郭太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满仙姑啊,告诉你个好消息,确实是两个男胎。我侄子的事,我知道了。等我回来,我们就真的是自己人了。」
  「肯定的。」我冷冷的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三代骨血坛啊,怎么会没用。
  我躺回床上,听郭太的意思,就只是借儿子上位,想多分点郭家的财产,也没本事对这么多仙家下手吧?
  那会是谁?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又想着要不要去山里找胡云山的时候,正主找上了门。
  6
  郭明圣找到我的时候,依旧还是跟几年前一样,精神抖擞,一派儒商的模样。
  先是恭敬的上了香,又供上鲜花、瓜果,以及各种供品。
  这路数,比前面那几个,可清楚多了。
  等供完了仙家,这才笑看着我:「是星云啊,转眼就这么大了。」
  「郭董。」我朝他拱了拱手,轻笑道:「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堂口了,有什么事吗?」
  「你这小丫头。」郭明圣点了点我,柱着拐坐在郭太坐过的那张太师椅上。
  朝外面招了招手:「带进来吧。」
  随着他话音一落,一个保镖抱着郭珍,从外面进来。
  他指了指我:「郭珍,谢谢这位姐姐救了你的命。」
  郭珍手里玩着玩具,乖巧却含糊不清的说了谢。
  我心头一个咯噔,却强撑着笑:「不用谢,应该做的。」
  郭明圣这才挥手,让人带下去。
  朝我叹气道:「她妈是个心狠的,现在这年头,生男生女不都一样吗?她搞什么颅针求子,折磨就算了,还想着祭女求子。」
  「更甚至挖了祖坟,搞了个骨血坛子,硬是麻烦星云你,把男胎变成女胎。哎,也怪我,识人不清。」
  我在一边陪着笑。
  既然郭珍回到了他手里,想来老明也是被他控制了。
  那白二爷,也落他手里了。
  从头到尾,司马御也好,郭太也好,都是被他暗中驱使。
  确切的说,连驱使都不算。
  他只需要露一条缝,郭太他们就是闻着肉味的苍蝇。
  「哎。你说这么狠的女人,连亲生女儿都不放过,生下儿子有什么用。我重孙都快有了,还在乎儿子吗!」郭明圣依旧摇头叹气。
  我也依旧在一边陪着笑。
  没有他,这儿子也不得来啊。
  「星云啊,这么狠心的女人,我不敢让她生啊。」郭明圣叹了口气,又朝外招了招手。
  一个保镖端着个密封保温箱,直接走了进来,放在几上,打开。
  一经打开,寒气夹着血腥味,就涌了出来。
  「看看,也算我给你个交代。她入门晚,又年轻,不知道我家和你家的渊源,还拿害死郭珍的视频要挟你。」郭明圣站起来。
  伸手去捧保温箱里的东西:「不知道死活轻重,那司马御也是,如果不是老大出手,他估计遍身长满蛇疮,骨血化成脓水,都还以为自己制的吞吃能大杀四方。」
  「郭珍他妈也是,还真以为刨了我家祖坟,祭女求子,你就能让她生下来了?就怕生下来,也是个讨债的,还不知道死得多惨呢。」郭明圣转过身。
  手里捧着的,赫然就是那骨血坛。
  血腥味,就是从那里面渗出来的。
  想到他说,不能让郭太生,以及司马御的下场,我心头赫然发冷。
  「看看。」郭明圣还硬往我面前送。
  想后退,保镖立马上前,挡住了我。
  那骨血坛中,赫然就是一个刚成型的胎儿,小小的一团浸泡在血水里。
  没有经过烘干,就是泥胎风干的坛子,渗着血水,又开始变得濡湿。
  血腥味,黏土味,夹着另外不知道什么的味道,扑面而来,让我胃里作呕。
  我身后全是保镖,退无可退,只得扭过头,不让那味呛到自己:「郭太怎么样了?」
  「她敢刨我家祖坟,拿我女儿的命不当命,自然没得活路了。这胎儿是生剖出来的,麻药都没打,也算给星云你,报仇了。你如果不满意,我还让人录了视频,呆会让人放给你看,那叫得,可惨了。」郭明圣看着坛子里的胎儿。
  还朝我笑:「你放心,是在她过关坐渡轮时,开到公海下的手,不会给你惹事的。」
  我谢谢您啊!
  知道我留了后手,每次都帮我先一步下更狠的手。
  「不是个双胎吗,另一个呢?」我不敢想,被活剥出胎儿时,满心欢喜的知道自己怀了男胎的郭太,会多么的绝望和痛苦。
  直接从云端,掉下地狱。
  死不瞑目吧!
  「她这么急着生儿子,不就是怕我死了吗。」郭明圣倒也挺清醒,将骨血坛递给保镖,坐了回去。
  朝我轻笑道:「另一个拿去取干细胞了,现在可以制成什么药,让我这把老骨头活几年,也算她给我家做点贡献。这些高科技,现在很多有钱人都在用,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所以请了你们给郭珍取针的白二爷去家里做客。」
  「白仙主医,他能不开颅就取出郭珍脑袋里生锈的针,肯定有什么养生的秘诀,让我这老不死的啊,再讨嫌的多活几年。」郭明圣呵呵的笑,听上去十分爽朗。
  白二爷和老明都落他手里了,就证明郭太一开始找我,就在他的监视中。
  所以这祭女求子,就是他乐观其成的。
  更甚至连郭珍,都不过是他用来试探白二爷医术的工具。
  我沉吸一口气:「那这个您拿给我,是什么意思?」
  「你这骨血坛,不是要三代骨血吗,这郭珍还活着,就不算成。我就取了这男胎回来,放坛子里,帮你祭坛了。我知道这种秘术,三代骨血成坛,必成所愿。」郭明圣一脸博学样。
  朝我笑得开怀:「几年前,我找你奶奶,她不同意。可惜她现在住院了,我也派人去看她了。听说你生来就得大仙庇护,群仙叩首。人家恨不得宣扬开来,你家就死瞒着。」
  「伯伯知道,你本事比你奶奶大,就帮帮伯伯我。用这骨血坛,加我这个儿子,组个六合风水局,保我郭家世代财运亨通。」郭明圣笑得眼睛都眯了。
  早在几年前,郭家推山开盘。
  挖死了柳家刚产卵护窝的常十八娘子。
  柳家就在工地作乱,要讨个说法。
  当时死了不少人,是我带着胡云山,跟奶奶去主事。
  说好日后留下附近几个山头,给众仙家居住,且每年给柳家供奉多少香火,才谈拢的。
  可郭家最近开的楼盘,就是说好留下来的山头。
  而半个月前,就是每年给柳家供奉香火的日子。
  想来就是那时候,郭家设了局,将柳家一网打尽了。
  至于黄家,怕是知道郭家下了什么狠手,闻风就跑路了。
  我大概理清了思路,可奶奶和爸妈都在郭明圣手里。
  白二爷和老明,也是因为我,才被郭明圣找到了。
  尤其是白二爷,常年隐居,除了胡云山没谁找得到,也被郭明圣给钓出来了。
  论心狠,郭太连郭明圣的手指头都比不过。
  能让她上位,没有感情,就是借她的福禄罢了。
  拒绝,是已经没有办法拒绝了的。
  我只得轻声道:「这六合风水局,就算有三代骨血为坛,也得先有宝穴,再行祭祀,葬入骨血圣坛才行啊。」
  「宝穴已经有了。」郭明圣柱着拐,朝我笑道:「星云,走吧,带你去看看啊。」
  都到这份上了,不办能怎么样。
  郭明圣带着的人,将骨血坛装保温箱里,推着我跟了上去。
  车子开了出去,路上郭明圣还特意把郭太活生生剖腹取胎的视频投在车座椅的屏幕上,反复播放。
  下了车,脑中还回荡着郭太惨叫,眼前是挥之不去的血色。
  等停车的时候,却并不是我想的什么深山风水宝穴,而是锦绣新城中心广场的正中心。
  这里以前是个音乐喷泉,挺漂亮的。
  刚跟胡云山好的那会,我们还到这边玩过。
  他当时跟我感慨,说这喷泉这地方,是整个城南山脉的中心。
  郭家在这里建喷泉是对的,流水生财,从中而聚,这是给郭家聚财。
  城南这一片,原先全是山区,要不然郭家也不会有钱,将整个城南的地,全部拿下来了。
  只是这会,喷泉被施工棚围住了。
  郭明圣带着我直接进去,一进里面,喷泉所在的位置被整个挖开
  周围站着好几个穿着泰国服饰,刺满纹身的黑衣阿赞。
  他们一个个身上持的法器都是骨器,看样子将柳家一网打尽,跟他们脱不开干系了。
  郭明圣朝我指了指喷泉正中心:「星云应该知道这个地方吧?把这三代骨血坛葬在这里,怎么样?」
  那喷泉周边,已经布了很多东西。
  还挖了风水槽,从四面八方引水招财。
  我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郭明圣的想法了。
  他这哪是六合风水局,这是吸八方气运的风水局。
  锦绣新城的招牌已经打出去了,是本市最大且最高档的小区。
  这骨血坛,有郭家三代骨血,正中又为未见天日的胎儿为引,法力极其强大。
  一旦葬在这里,就会以这为中心,吸取周围所有住户的气运,为郭家子孙所用。
  怪不得,他说要保郭家子孙财运亨通了,这是要取锦绣新城近十万住户的气运,保他郭家世世代代!
  7
  我知道郭明圣贪,却没想到他真的贪到能吞天。
  「开始吧。这里以前是仙家的地界,没你这得众仙家叩首的存在,葬这骨血坛,也没什么用。」郭明圣柱拐站在坑边。
  朝我轻笑道:「你也别等了,这些法师早就来了,五大仙善战的柳家无论蟒家还是常家,都被下了药,正关着呢。还有黄家,也被抓了。灰家,你放了信,但也没用。」
  「人心贪,这些仙家,也各有所贪,只要找对弱点,舍得下本,哪有拿不下的。你的弱点,是你家人。你家供的那位胡大仙的弱点,不就是你吗,我也把他引开了。」郭明圣呵呵的笑。
  朝我幽幽的道:「只要你老老实实葬好这风水局,别跟前面一样,留下什么阴损的后手,我放了你家里人,和那些仙家。」
  跟着挥了挥手,示意保镖将骨血坛放进选好的墓址。
  连这骨血坛,制出来,都在他算计中。
  郭明圣,对我家还真的是了如指掌。
  随着骨血坛被葬入,那些黑衣阿赞都盘膝而坐,低身念咒。
  淡淡的血水,从未曾烘干的骨血坛中涌出,化成丝丝血气,顺着八方引水槽,往四面八方涌去。
  一旦风水局成,这血气就会倒吸这城里近十万住户的气运。
  「请吧!」郭明圣朝我引了引手,低笑道:「你奶奶还昏迷不醒呢,那医院你不知道吧?郭家投钱建的。」
  「大侄女,你是懂取舍的。那么多仙家,还有你家人的命,比这些外人虚无缥缈的气运来说,更重要。」他还语重心长的劝我。
  「你引他们进来,就不怕吗?」我盯着那些黑衣阿赞。
  郭明圣叹气:「我也是没办法,你说你们这些出马开堂口的,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做这损阴德,做那要遭报应。」
  「这吞吃也好,祭女求子,还有这骨血坛,你不都能做吗?利诱不行,威逼就可以了,你这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吗。」
  「人家没你们这么虚伪讲究,给钱就做。佛牌,古曼童,尸油口红,各种法器,明码摆价,效果分明。」郭明圣咂舌摇头。
  幽幽叹气:「大侄女啊,这是经济时代,凡事要讲个经济效应。他们比你们开堂口的,更有求必应,引进之后,全国这么大的市场,多好。从我们这供仙的地方推出去,更有说服力。」
  「你先帮我完成这局后,我再好好跟你说说吧。别等你那位胡大仙了,法师们用你穿过的衣服,用尸油招女鬼装成你,他正在想尽办法救你呢。」郭明圣指着坑正中间。
  低头叹气:「那也是个多情的狐仙啊。修行不易,你也别让他死得太惨了。」
  这喷泉坑,很深。
  除了摆放骨血坛的地方,还有个坑,明显就是给我留的。
  「那我还能出来,听您说说这经济大局吗?」我指着那个给我留的坑。
  低声道:「光葬这骨血坛,没用的,您知道。」
  「所以得你啊。」郭明圣一扫原先的絮叨,目露凶色。
  冷笑道:「早在二十多年前,我买下这片地皮时,请高人算过。他说这片山里,孕着山鬼,有众仙家守护,不能开挖。」
  「可我还是挖了,那大师说,破了山鬼蕴藏,怕是要投胎化人,日后我必死于山鬼之手。」郭明圣盯着我。
  冷冷的道:「这年头还有什么山鬼,我一直不信。结果哪晓得,就是你啊。」
  「你家世代供奉狐仙,开山破孕时,胡云山衔胎脉注入你妈腹中,借腹孕胎。为了不让山鬼降世,那高人指点我,要用最快的速度推山。」
  「没有山脉滋养,你本该胎死腹中的。是胡云山那该死的多管闲事,引你妈入深山,借山气滋养,强行让你早产,用仙家真气护着你。」
  「听说你出生时,五仙齐护,群仙叩首。你奶奶却死死瞒着,只说你差点冻死,才得狐仙保命。」郭明圣呵呵的冷笑。
  指着那坑道:「大侄女,你本就该从这里出生,现在就回那里去吧。你不去,那一直护着你的胡云山,就活不成了。千年道行,毁于一旦,多可惜啊。」
  胡云山早就知道这布局了吧,所以回山摇人去了。
  其实从出生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不同了。
  打小,胡云山几乎寸步不离的护着我。
  哪有供仙家,还能把仙家抱怀里随意玩弄的。
  每到月圆之夜,他就会驮着我回山里,教我吸月华,教我饮风露。
  一直到我长大了,还总是习惯性的抱着他暖被窝。
  他原先也无所谓,直到某天不小心,碰到了某处。
  胡云山化成人形,告诉我不可以。
  我才知道,原来狐仙真的和传闻一样,是个勾人的模样呢。
  情窦初开,又是这样陪着长大。
  第一次是在我刻意引诱下,胡云山也喝醉了,或许也没有醉。
  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
  就是胡云山没有节制,弄得我发炎,烧了几天。
  他后悔不已,可开了荤,就控制不住了。
  只是每次完事,都会记得给我检查,上药,清洗。
  原本一切都很圆满的,直到我知道,自己是山鬼转世。
  我分不清,胡云山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山鬼这个身份。
  我问过他,可他却告诉我,身为山鬼,守护群山,和山上的仙家是我的责任。
  而他,在没有赤豹和文狸的情况下,作为众仙家之首,就该保护我。
  所以,他护的是山鬼,而不是我满星云。
  那会年轻心性,争强好胜,总想要个分明。
  就跑了……
  现在想想,哪有什么分明。
  「还不下去。」郭明圣朝我低吼,冷哼道:「拿视频给她看。」
  一个保镖,立马将手机递了过来。
  我爸妈和奶奶在病房里,奶奶半昏迷着,正喃喃的说着什么。
  「那胡云山不容易弄死,这三个,可容易。」郭明圣朝我指着坑,沉声道:「去吧。」
  我一步步朝里走,沉声道:「这里以前就是山吧,这一片,全是山。」
  郭明圣「哼」了一声:「是山又怎么样,山有什么用。推山建房,现在灯火通明,多好。」
  可随着我一步踩下去,脚下无数藤蔓从深坑中猛的窜了出来。
  郭明圣还要叫,一张嘴,一条藤蔓直接窜入他嘴里。
  那些黑衣阿赞,立马祭出法器,放出里面供养的各种恶鬼。
  「真当我们五大仙是吃素的。」蟒家的蟒翠冷哼一声,沉声道:「给老娘杀了这些外来的黑心货!」
  随着她话音一落,蟒家率先杀出。
  后来跟着的,就是常家。
  蟒家本就负责对抗外敌,结果就被一锅端,不一血前耻。
  日后,仙家排位,都得重新排。
  不知道谁嚷了一声:「先杀山鬼。」
  话音一落,一条火红的狐尾,就卷住了我的腰。
  我一挥手,无数藤蔓对着那声音来处就缠绞过去。
  五仙齐齐杀到,这些什么狗屁黑衣阿赞,哪还有活路。
  至于郭明圣和他那些保镖,我引出来的那些藤直接就卷进了坑里,直接给埋了。
  他不是要风水宝穴吗,就让他跟那三代骨血坛葬一起得了。
  「别看,血腥。」胡云山捂着我的眼,抱着我退了出来。
  我靠在他软软的怀里,心头发颤。
  就算知道人性险恶,可每次这种场面,还是忍不住的难受。
  郭明圣以为自己掌控大局, 在发现柳家全部失踪时,胡云山已经开始布局了。
  众仙家对于他推山的事,一退再退, 他却还想赶尽杀绝。
  妻子,儿女, 不过都是他换得千秋万代,富贵长存的工具。
  「他还是死在你手里, 那高人算得挺对。」胡云山抱着我往回走。
  身后已经听不到黑衣阿赞那泰语的咒声了,只有蟒翠低吼的声音:「这坑给老娘留着, 做公厕,下面这个做粪坑!」
  我趴在胡云山怀里, 轻笑了一声。
  他紧抱着我, 低声道:「还走吗?」
  其实我回来的时候, 心头还有点膈应的。
  但在郭明圣说那些话时, 我突然就想明白了。
  如果没有胡云山,就没有我。
  不管我是山鬼转世,还是满星云, 至少他和我是真的。
  伸手抱住他的腰:「不走了。这众仙家,没我护着哪行啊。」
  「是!是!是!您是山鬼, 掌一山精灵, 都得听您的。」胡云山在我额头亲了一口,满不迭的应着。
  再见到陈许言的时候,我正接奶奶出院。
  在医院门口,碰到急救车, 他浑身是血的被推进来。
  听护士们窃窃私语:「听说郭家的二小姐,前几天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 他说趴着,立马就跪下了。他说变狗叫, 就汪汪,还恨不得摇尾巴。」
  「结果他还不知好歹,最近郭老爷子出事了, 他还在外面招花惹草。」
  「郭二小姐啊, 直接把他那下的那个, 割了,放绞肉机里绞碎,还给他捅了几十刀。」护士说起来, 还咂舌不已。
  爱之深,恨之切。
  世人怎么就不懂呢。
  我幽幽叹气,朝一边胡云山道:「解了郭琳的迷情蛊吧, 可别便宜了那货。」
  「不会让他好过的。」胡云山搂着我的腰,在我耳边轻声道:「今晚我得让你满意啊,嗯?」
  这不正经的狐狸!
  《完》

Bình luận về bài viết nà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