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i nạn ô tô hậu hắn lại nãi lại sói – Biệt Cảo Tiếu Liễ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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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祸后他又奶又狼 – 别搞笑了

  跟裴似瑾结婚一年,我跟他之间客气得像合租,我也一直觉得他不爱我。
  直到一场车祸,他记忆混乱变成十八岁。
  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吃饭要贴贴,睡觉也要贴贴,直接变身腿部挂件。
  绿茶给他发健身性感照片,转头就递给我:「老婆,看,绿茶拿铁。」
  1.
  早晨八点,我从房间出来的时候裴似瑾刚刚从跑步机上下来。
  他擦着汗随口问道:「吵到你了?」
  「没有,我房间挺隔音的。」
  我在厨房把面包烤上,看见裴似瑾准备去冲澡,便也随意一问:「帮你热杯牛奶?」
  他看了眼时间,点点头:「谢谢。」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柔和的光线落在男人侧脸上。
  不可否认,他很帅。
  人人都羡慕我有这么一个完美的丈夫,但谁都不知道,我们只是各取所需,因为已婚的身份可以减少很多麻烦。
  有一张结婚证就是夫妻了吗?
  我感觉我们更像是合拍的室友。
  两百平的房子,我们有各自的空间,他装修他的,我装修我的。
  有时间就一起吃个饭,没时间甚至一整天都不会见一面。
  裴似瑾先去了公司,我们在一个地方工作,却约好从不一起过去。
  我迟十五分钟出门的时候看到玄关挂了一把伞,下意识往窗外一看,果然,原本晴着的天阴了下来。
  裴似瑾很细心。
  我常常会想,不出意外的话,就这么一直过下去也不错。
  谁知道很快就出了意外。
  2.
  今天天气很奇怪。
  早晨还艳阳高照,突然又是打雷又是下雨,车载新闻正在播报异常天气,还有前方发生交通事故的提醒。
  我正打算绕路,一个陌生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我没想那么多,随手接通:「喂,你好。」
  那边的声音很嘈杂,还伴随着救护车的鸣笛声:「您是裴似瑾的家属江栀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是。」
  「裴先生在长安路发生严重交通事故,现在正在去中心医院的救护车上,请您赶紧过来一趟!」
  手机里急匆匆地说着,我侧目看见一辆救护车在我旁边擦身而过。
  紧接着一道雷从天空劈开,发出极刺眼的白光。
  来不及多想,我迅速掉头跟着去了中心医院。
  裴似瑾身上没有严重外伤,但撞到了脑袋,昏迷不醒。
  医生说是轻微脑震荡,但这么久不醒还需要再观察观察。
  于是我给裴似瑾家里打电话报平安后,开始公司医院两头跑。
  裴似瑾醒过来那天,连着下了一周的雨停了。
  阳光投进来,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坐在病床边的我时,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
  我赶紧叫了医生,五六个医生围上来检查一圈,最终确定没事了。
  主治医生象征性问了几个问题:
  「感觉怎么样?」
  裴似瑾:「挺好的。」
  医生:「想吐吗?」
  裴似瑾:「不想。」
  医生伸出一根手指:「这是几?」
  裴似瑾:「一。」
  医生:「你今年几岁?」
  裴似瑾:「十八。」
  医生:「好的他已经没什么……你说什么?」
  病房内所有人都惊愕地看向裴似瑾,当事人却皱着眉:「怎么了?」
  医生难以置信地又指着我:「她是谁?」
  裴似瑾飞快扫了我一眼,红着脸低下头:「漂亮姐姐。」
  我:「???」
  我面无表情:「他该不会是傻了吧?」
  医生干笑了两声:「等我们再做进一步检查。」
  3.
  进一步检查做了,然后……
  没有然后了。
  裴似瑾的任何检查结果都没问题,但是他坚信自己是十八岁。
  医生解释说可能剧烈撞击引起记忆紊乱,让我带回家在熟悉的环境先待一段时间,说不定会有好转。
  但我把裴似瑾带回家后发现,麻烦远比我想的多。
  我依次给他介绍了家里的环境:
  「这是厨房。」
  他:「哇好厉害啊姐姐,还会做饭。」
  我:「……通常是你做。」
  他脱口而出:「那一定是为你学的。」
  我一顿,看了他一眼,他神色自然地正在四处打量。
  仿佛那句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我带他看完客房后又看了卧室,裴似瑾站在他房间门口陷入沉思:「等等,我复盘一下。」
  我抱着胳膊看他。
  裴似瑾:「我们结婚了?」
  「法律上是这样。」
  裴似瑾露出委屈的表情:「但我们感情破裂了对吗?已经分房睡了。」
  我:「……」
  这位朋友,请你不要这样。
  卖萌可耻。
  我深吸一口气:「我刚刚说,法律上是这样,但我们之间情况有点特别。」
  我花了一小时时间跟他解释了我们的相处模式,本以为他听完会恢复点正常,没想到裴似瑾却看着我眼睛发亮,狡黠地笑了笑:「姐姐,你一定被我骗了。」
  我一愣:「什么?」
  他开朗又大方地说:「我这个人,就算相差十岁但本质是不会变的,我不喜欢的人怎么会跟她结婚还一起住呢,而且……」
  我:「而且什么?」
  裴似瑾露出大男孩般爽朗的笑:「你完全是我喜欢的类型。」
  直到现在我才真的相信他是十八岁的灵魂。
  很单纯。
  跟我住了一年的裴似瑾绝对不会露出这个表情,而且也不会喜欢我。
  其实时间会改变一个人的,特别是在各方施压的情况下。
  但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只敷衍地笑了笑,让他早点睡后,我准备起身回房间,裴似瑾突然路过我身边,清冽的声音在我身侧响起:「姐姐晚安。」
  ……
  这样一张脸说这么一句话。
  很犯规啊!
  我深呼吸了好几次,只希望他恢复正常后不会觉得羞耻。
  4.
  十一点多,我整理完公司文件正准备睡觉,房间被敲响。
  我打开门,只见裴似瑾抱着枕头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站在房间门口,看着我满脸委屈:「姐姐,害怕。」
  我:「……」
  他说只要一闭眼面前就是车祸现场,根本睡不下去,想在我房间打个地铺。
  我指着沙发:「不用地铺,你可以睡那儿。」
  裴似瑾乖乖躺了上去。
  直到我关灯的时候,他睁着眼睛看我:「我想在你床边打个地铺。」
  我皱眉看他。
  他像犯错了一样立马把脸埋进被子里:「我在说梦话。」
  真是要了老命了……
  我叹了口气:「过来吧,在床边。」
  裴似瑾迅速从沙发蹦下来,在我床边垫了个瑜伽垫后就直接抱着被子躺上了。
  因为这一出,这一晚我翻来覆去好久都没睡着,好不容易有了困意又想上厕所。
  但我一时忘了床边还睡了个人,闭着眼睛下床直接被绊住,瞬间失去平衡。
  倒下去的那一刻我忍不住尖叫,腰却被人紧紧揽住。
  一阵眩晕后我睁开眼,撞进裴似瑾意味不明的眼神里。
  我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这姿势很奇怪。
  我别扭地说了句抱歉正要起来,只是稍微挪动了一下腿。
  裴似瑾猝不及防一声闷哼。
  我:「……」
  我立马停住动作,下意识看向被我压在下面的裴似瑾。
  只见他白皙的皮肤泛着红,眼尾有些湿润。
  这样子,很有点引人干坏事的可怜感。
  直到他又叫了我一声:「你起不来是崴脚了吗?」
  我猛地回神,三两下爬起来,只见裴似瑾微微弓起腰,保持了这个动作好久。
  我很是愧疚:「疼吗?」
  裴似瑾背对着我点点头。
  我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啊,我也没办法,又不能给你吹吹……」
  话音刚落,裴似瑾后背一僵,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屁话。
  说了句去洗手间后就赶紧逃了。
  等我再回来裴似瑾已经睡着了,我蹑手蹑脚爬上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好像有人轻轻勾住我垂在床边的手指。
  那感觉像梦一样真实又不真实。
  之后一夜好梦。
  第二天我让裴似瑾在家休息,自己去了公司。
  但我没想到裴似瑾出事故还不到一个月,公司有些人就开始不老实了。
  5.
  我跟裴似瑾都是项目经理,分管不同项目,明面上存在竞争关系。
  这也是没人怀疑我们关系的主要原因之一。
  但裴似瑾组里也有内部竞争,副经理郑钱早就想把他拉下去了,趁这次裴似瑾出意外,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他记忆出问题的消息,在公司大肆宣扬,说他已经没有能力再带着团队做项目了。
  这个项目裴似瑾跟了一年,他付出多少心血我看在眼里。
  医生也说他的记忆随时都会恢复。
  虽然他不跟了,我接手的可能更大,但我不想在这时候跟他争什么,更看不惯郑钱这种小人行径。
  于是在我端着咖啡在午休故意溜达到他们组,正好听到他们聊裴似瑾的时候,随意说了句:「谁说裴经理病情严重了?我昨天还碰到他了,恢复得不错。」
  郑钱立马接话:「那最近应该能回来工作了吧,我们组还等着裴经理回来主持大局呢。」
  我看了他一眼。
  只见他满是不屑,似乎对裴似瑾脑子出问题的事情坚信不疑。
  对上我的视线,郑钱油腻地挑眉:「江经理看我做什么,难道……刚刚说了什么谎,心虚了?」
  我沉默了两秒:「你牙上有根菜。」
  郑钱:「……」
  我在一片哄堂大笑中朝他举了下杯,淡定转身。
  但这么拖着总归不是办法,就连上头都有意无意问过两句。
  我想了又想,决定跟裴似瑾谈谈。
  晚上回家的时候客厅投影仪开着,上面正在放一部比较久的电影《假结婚》。
  而裴似瑾穿着休闲运动服抱着靠枕昏昏欲睡。
  我换鞋的声音惊动他,裴似瑾立马坐直看过来,那眼神莫名让我想起等主人回家的萨摩耶。
  「你回来了?」他眼睛发亮,随手拨了拨碎发,有那么点学生气,「我给你留了饭。」
  我刚想说吃过了,看他这样子到底没说出口。
  裴似瑾小心翼翼从锅里把保温的盘子端出来,我凑过去一看,是一个捏成小狗形状的饭团。
  ……
  于是我吃了第二顿晚饭:「你……嗝,晚上晚点睡,我有事找你。」
  裴似瑾:「有事?」
  我喝了口水:「就福七那事。」
  裴似瑾脸噌地红了:「我……我还没准备好。」
  「对你来说是有点难,好在我经验很多,教你绰绰有余。」
  我没注意到裴似瑾复杂的表情,光想项目的事去了。
  福七电器的项目要是丢了,以裴似瑾要强的性格一定很憋屈。
  就当室友这么久,帮他一次算了。
  6.
  晚上我洗漱完,敲开裴似瑾的门。
  他只开了床头灯,房间有些暗。
  「怎么不开灯?」
  裴似瑾清了清嗓子:「如果你喜欢开着灯的话……也行。」
  ……
  啥意思?
  这么暗能看清啥?
  我随手开了大灯:「你先做好心理准备,这是场持久战。」
  说完我背对他在地毯盘膝坐下,从手机里把我准备好的资料翻出来,正要转头让裴似瑾坐过来,一回头直接石化。
  只见明晃晃的灯光下,裴似瑾光着上身,手还搭在裤腰上。
  一个要脱不脱,欲拒还迎的动作。
  见我看他,裴似瑾刹那间红了脸:「持久战……是多久啊……」
  我:「……」
  已经没有文字可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了。
  我用了一分钟时间迅速头脑风暴,总算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我深吸一口气吼出声:「是福七!不是夫妻啊喂!福七电器,你在公司正在跟的项目啊!」
  裴似瑾愣在原地,脸红成猪肝。
  他悻悻地把T恤套上后乖乖在我旁边坐下,我简单介绍完项目内容,开始说重点:
  「这个项目你已经跟到最后了,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是最近你们组有人在搞事,你这段时间都需要去公司,安抚一下大家。」
  裴似瑾有点茫然:「怎么安抚?」
  「就……说说场面话,你实在不知道,可以从网上找点企业演讲视频看,学点说辞,只要明天糊弄过去就行。」
  裴似瑾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7.
  第二天我特意给裴似瑾挑好衣服,避免发生意外还跟他一起去了公司。
  透过玻璃,只见会议室里裴似瑾微皱着眉坐在长桌前。
  很好,不要把任何情绪放在脸上已经成功了一半。
  接下来只要随便说点大家辛苦之类的场面话就行了,我不禁松了口气,正要去泡杯咖啡,路过他们会议室只听见里面传来低沉的一句:「话我就说到这里,听懂掌声。」
  我像雷劈了一样愣在原地。
  僵硬地转头看过去,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我从没在那些猴精的同事脸上看到过这么呆滞的表情,就连郑钱都保持着喝水的动作,嘴边还沾着一片茶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第一个人怀疑地鼓起掌。
  裴似瑾隔着玻璃看过来,我赶紧转移了目光。
  真可怕……
  丢脸的是他,为什么我这么羞耻……
  难不成有张结婚证还真有磁场影响了?
  好在之后几天裴似瑾没出什么岔子。
  可惜记忆方面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他每天不苟言笑,把二十八岁的姿态学像了九成,只是偶尔看到我会悄悄做点小动作。
  跟十八岁弟弟同居是什么体验?
  大概就是每天桌上准时出现的奶茶。
  悄悄被换成情侣款的牙刷。
  裴似瑾偶尔会早起好久跑着去买街头的热乎馄饨,再跑着回来,满头大汗跟我邀功:「姐姐,夸我!」
  公司一个茶里茶气的女生给他私发暴露的健身照片,让他点评身材,他转头就发给了我:「老婆,看,绿茶拿铁。」
  我看着手机没忍住在会议上笑出声。
  整个会议室的人都看过来,我尴尬得要死,对面的裴似瑾却偷偷弯了嘴角。
  这臭小子……
  8.
  终于熬到月尾,按照惯例每到月尾部门都会组织一次聚餐。
  虽然我跟裴似瑾两个组竞争激烈,但私底下组员们关系还可以,每次都约在一起。
  幸好在一起,要是任由他自己出去,喝多了胡言乱语那全完了。
  有人劝酒,我直接截胡:「不好意思,这季度业绩冠军又在我们组,按理,先敬我吧。」
  裴似瑾抬头看我,眼底晦暗不明。
  他今天怎么比平时安静?
  可能是第一次参与职场聚餐,我没太注意。
  把酒一饮而尽后,趁大家不注意,我在他耳边悄悄说:「未成年,禁止饮酒。」
  不知道是有意无意,裴似瑾用腿蹭了下我的膝盖。
  我挑眉看过去,裴似瑾保持微笑:「我成没成年,姐姐不知道吗?」
  这小屁孩……
  如果一开始我还当裴似瑾是个成年男人的话,经过这段时间我发现他真的病得不轻。
  只要不在公司,每时每刻都要跟在我屁股后面。
  活脱脱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弟弟。
  平时逗一下都脸红,现在还学会撩拨人了?
  于是我面不改色踩上他的脚。
  为了让裴似瑾保持清醒,我不动声色替他挡了不少酒,结束的时候看人已经有了重影。
  组员走完后裴似瑾开车带我回家。
  我喝了太多,一时竟没注意,十八岁的裴似瑾根本不会开车。
  9.
  我一回房间就扑倒在床上,直到一股冷风灌进来,才发现外面在下暴雨,而房间窗户不知道被什么砸破了一个洞,桌边全湿了。
  倒是有客房,但我们家不来客人,也什么都没添置。
  大概是酒精作用,我脚步虚浮地抱着被子敲开裴似瑾的门。
  门应声而开,而裴似瑾穿着宽松浴袍站在门口,头发还湿着。
  看见我,他愣了一下:「江栀?」
  「嘘!」我一把捏住他的脸,「没大没小,叫姐姐。」
  没等裴似瑾回过神,我直接挤了进去。
  然后大剌剌坐在他床边的沙发上:「借……借宿。」
  只见裴似瑾轻轻关上门,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朝我走来:「借宿的话,是不是要讲点礼貌呢?」
  我:「你好。」
  眼前有些眩晕,只看见他的腹肌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于是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一把。
  裴似瑾僵硬了一瞬,下一秒他伸手握住我的手腕:「江栀,你在做什么?」
  我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里。
  他微皱着眉,似乎在忍耐着什么,而此刻我却全然不知,甚至借着酒劲大言不惭:「哟,故作矜持。」
  我每说一个字,就在他腹肌上摸一下。
  摸到最后一下他猛地把我双手抓住,直接按在沙发靠背上,而他整个人就这么压下来。
  天旋地转间,我闻到他身上好闻的薄荷沐浴露的味道。
  再回过神,对上他如墨的眸。
  临到这时,脑子才清醒了一点。
  面前这人,是二十八岁的裴似瑾。
  我:「你……」
  甚至没来得及验证我的猜测,铺天盖地的吻把我的话堵了回去。
  像是烟花在脑子里炸开。
  裴似瑾的手抚上我的背,我被他冰凉的手冻得一瑟缩,下意识揽住他的脖子。
  ……
  窗外雨势越来越大,水声淅沥。
  一发不可收拾。
  10.
  第二天我在裴似瑾床上醒过来。
  身侧是空的,我坐在床上缓了很久才回忆起昨晚的事情。
  裴似瑾应该在客厅,我想穿衣服,结果看到沙发靠背上挂着的内衣。
  ……
  昨天晚上是有多着急啊。
  丢死人了。
  我正要掀开被子下床,门突然打开。
  我一把又把被子盖上,把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颗脑袋。
  「醒了?」裴似瑾靠在门口,好整以暇地看我,放慢了语速,一字一顿,「姐姐。」
  我脸上一红,故作淡定地问:「你记忆恢复了?」
  裴似瑾挑眉点点头。
  我:「哦,那就好。」
  ……
  相顾无言,一时尴尬。
  裴似瑾轻笑了声:「饭好了,起来吃饭吧。」
  我:「哦。」
  见他还站在原地,我终于忍不住咬牙微笑:「你能先出去吗?我想穿个衣服。」
  裴似瑾一愣,目光落在沙发上的内衣上。
  他径直走过去拿起我的内衣,然后给我送到床边。
  我紧张得把自己缩成一团。
  裴似瑾不知道想到什么,蓦地笑出声:「你昨天晚上可不是这样的。」
  我下意识问:「昨天晚上什么样?」
  问完我就后悔了,但裴似瑾已经说出了口:「你可没这么缩着,还一直问我你跟珠穆朗玛峰谁更挺拔……」
  ……
  累了。
  毁灭吧。
  裴似瑾貌似心情很好,他下意识伸手想摸摸我头发。
  我却因为尴尬猛地往里一缩。
  裴似瑾愣了下,收回手,说了句饭要凉了后就出了房间,我一把把被子蒙上,有活活闷死自己的冲动。
  11.
  裴似瑾记忆正常了,公司的事情终于不用我给他操心了。
  最近又来了两个实习生夏盛和苏琳,我这组分了一个男生,裴似瑾那边分了个女生。
  不得不说,年轻人精力真是旺盛,夏盛来了一周整个办公区都被他混熟了。
  午饭时间看见裴似瑾过来,我本来想跟他聊聊实习生有意思的事。
  他却径直路过我,跟苏琳坐在一起。
  最近倒是听说过,苏琳是他大学老师的女儿,大学时候就认识。而且苏琳这几天连小事都会出错,按照裴似瑾以往雷厉风行的性子绝对忍不了。
  可他不仅忍了,还跟苏琳说说笑笑,看起来很融洽。
  有两个同事坐在我身后,正好在八卦:
  「听说没,裴经理跟新来的小苏关系可不一般。」
  「这还用你说,看也能看出来,裴经理没单独跟女同事一起吃过饭吧。」
  「不对啊,上周跟栀栀姐一起坐过。」
  「那肯定是聊工作……」
  ……
  对哦,我们一直是这样,在公司装作不熟,吃饭也不会坐一起。
  本来这场婚姻刚开始,我们就有过约定,不会干涉对方的私生活。
  ……除了昨天晚上那个意外。
  我突然意识到这个意外裴似瑾没放心上,我好像有点在意了。
  这可不太妙。
  下午我们组开完会,大家都腰酸背痛,我揉肩膀的时候夏盛开朗地凑过来:「栀栀姐,我家祖传按摩手法,要不要试试?」
  其他组员都起哄说他手法一流。
  我便点了头:「好啊。」
  夏盛站到我身后,伸手在我肩膀上按着,不得不说,他按摩的确有一套。
  我感觉好了点,本想让他停下,余光看见玻璃窗外裴似瑾拿着文件在跟苏琳说着些什么,目光却看向我。
  那目光带着不悦跟探查。
  就在这时,苏琳还伸手帮他理了下领带。
  我莫名有点火大。
  于是我一身反骨,就让夏盛继续按了会儿。
  散会后我去茶水间,猝不及防被一只手拽进了储物室。
  裴似瑾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举过头顶,直接吻下来。
  窒息感随之而来。
  我回过神后使劲挣脱开,怒视他:「这是公司,你发什么疯?」
  裴似瑾眸色深沉,他揽住我的后脑咬在我唇上,哑声道:「就当我疯了吧。」
  真是疯了。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不会以为经过昨天晚上后,你就能随便对待我了吧,在公司惹出火也找我解决?裴似瑾,你在侮辱谁?还是说你病没好?」
  裴似瑾的身体僵硬一瞬,他垂眸,神色复杂。
  半晌说了声抱歉。
  我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径直摔门走了出去。
  第二天出房间的时候,裴似瑾在做饭。
  我没想理他,准备直接出门,裴似瑾却突然叫住我:「姐姐,做了你的饭哎。」
  我愕然回头:「你叫我什么?」
  12.
  裴似瑾又变成十八岁了。
  我带他去检查,医生说,这应该是情绪激动导致的车祸后遗症复发。
  我:「……」
  不懂,但大为震撼。
  而且这次裴似瑾好像更黏人了一点,出医院时,他悄悄抓住我的手腕,声音恹恹的:「你嫌我麻烦了?」
  我怔住,摇头:「没有。」
  不管是十八岁,还是二十八岁。
  裴似瑾从来都不是给人惹麻烦的人,相反,有他在的地方总是安全感十足。
  「裴哥哥?」
  甜美的声音响起,我循声看过去,发现是苏琳。
  我用气声提醒裴似瑾:「是你们组的实习生。」
  裴似瑾:「苏琳?她这脑子能成我的实习生?」
  我:「……」
  我倒是忘了,十八岁的裴似瑾刚好认识苏琳。
  苏琳小跑过来,直接揽住裴似瑾的胳膊:「裴哥哥,你病了吗?」
  裴似瑾忙不迭抽出手,做防备姿势:「打住,我们不熟。」?
  这么直接的吗?
  果然,苏琳看着自己被扒拉开的手,一脸委屈:「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来医院……」
  裴似瑾:「有病。」
  我:「……」
  只能说,这句话一点毛病都没有。
  苏琳被噎得脸都红了,气呼呼走了之后我才问:「你对她印象不好?」
  裴似瑾轻嗤了一声:「第一次见她,她就在我们实验室打碎了我观察了几天的培养皿,我导师对她溺爱,她又惯会撒娇,一学期惹了多少麻烦数都数不清。」
  他这语气,对苏琳的印象可谓极差。
  但是……
  前几天恢复正常的时候对她明明那么有耐心,还有说有笑。
  一个人二十八岁跟十八岁,真的会变化那么大吗?
  13.
  十八岁的裴似瑾又在公司装了几天大人。
  有了上次的经验,我每天早晨都会确认一遍面前的人是十八岁还是二十八岁。
  可是一连半个月,裴似瑾一直保持着十八岁的记忆。
  周五早上,裴似瑾煮了面,我看了一眼随口问:「你怎么知道我吃面喜欢放烧椒酱?」
  裴似瑾动作一顿:「因为我也喜欢,趁热吃吧姐姐,你今天不是还有汇报吗?」
  今天我有一个重要的项目汇报,接触了半年的客户会亲自过来参会,为此我准备了很久。
  但万万没想到刚到公司没多久我脑子就开始昏昏沉沉的,一量体温烧到了三十八度。
  这次汇报不可能改期。
  我吃了退烧药,决定熬到会议结束。
  在茶水间碰到裴似瑾,他看了我一会儿,微微皱眉:「你脸怎么这么红?」
  我还没说什么,他径直把手背贴在我额头上。
  「你在发烧。」
  我已经很难受了,强撑着拨开他的手:「我知道,没事,等汇报结束我就去医院。」
  裴似瑾一把拉住我的手:「距离汇报还有两个小时,你准备就这么烧着?」
  他这样子……
  我愕然看着他,甚至来不及思考就被他拽离了公司。
  他把我强行送去医院时我快烧到四十度了,医生给我骂了一通开始输液治疗。
  而裴似瑾代替我去汇报,他对我们做的项目了如指掌,客户直接满意地问他要了联系方式。
  那是二十八岁的裴似瑾。
  我很确定。
  但他是什么时候恢复的,又在我面前装了多久,我不知道。
  手机响个不停,是组员陆续给我发的消息。
  不用看都知道他们很失望,大家努力了这么久的项目,裴似瑾成了最大赢家。
  14.
  晚上裴似瑾回家的时候,我没开灯坐在客厅沙发上。
  「耍我有意思吗?」
  听见我的声音,裴似瑾脚步一顿。
  他打开灯,看了我一会儿才说:「退烧了吗?」
  我面无表情地回视。
  裴似瑾兀自说道:「退烧就好。」
  我深呼吸一口气,觉得身心俱疲:「你恢复记忆多久了?」
  「三天。」
  所以他这三天都是装的。
  继续掰扯下去已经没意思了,我格外认真地看向裴似瑾:「你车祸出意外不是你的错,但你为什么利用记忆混乱把我耍得团团转,这段时间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我不知道,但一想到就觉得浑身发麻。裴似瑾,戴着面具不累吗?」
  许是错觉,裴似瑾的头好像微微低了点。
  他在我身后站了很久很久。
  那天晚上只留下了一句话——
  对不起。
  可这不是我要的答案。
  第二天我本想找他谈谈,却没找到人,去公司才知道裴似瑾提出了辞职。
  我愣了:「怎么这么突然?」
  组员们对视了一眼没说话,只有夏盛过来小声说:「栀栀姐,昨天裴经理代替你汇报完后,陈总提出让他接手这个项目,但裴经理拒绝了,还说他汇报的所有内容都是你的,你在医院,他代为汇报而已。」
  剩下的他不说我也能猜到。
  我们俩在公司是竞争对手,这也是公司想看到的。
  但裴似瑾这一举动,不仅寒了他们组员的心,上层同样不满。毕竟他在明面上都这么帮我,那我们是不是私底下关系密切,有没有互相泄露项目机密。
  一切都值得探究。
  裴似瑾在麻烦落在我身上之前,先一步提出辞职。
  他回了家乡城市发展,相当于抛下一切从头开始。
  我愣愣地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太阳落下,心情从未有过的低落。
  裴似瑾这个人。
  我好像一直没看透过。
  他的辞职我不知道是被拆穿后的逃避,还是做个样子给上层看,证明他跟我没有利益关系。
  或许两者都有,只是……目前我无法问到答案。
  15.
  裴似瑾走后的第三天,家里依旧空荡荡的,我竟然有点不习惯。
  我不太喜欢开车,来得及的话都是步行过去。
  结果刚下楼发现外面下了雨,不得不返回,站在玄关处想了好久才记起雨伞放在哪儿。
  我恍然意识到,以往每次下雨天,雨伞都是自己跑到鞋柜上待着的。
  好不容易去了公司,想冲杯咖啡,一直喝的那款却没了。
  我随口问办公室的同事:「公司换咖啡了吗?」
  那人摇头:「一直是这个啊,哦我知道了,栀栀姐你说的是裴经理自己带来的,他一直放在公共区域让大家自取,但据我观察,好像只有栀栀姐你喜欢喝那个。」
  我愣住,失神地笑了下:「谢谢。」
  下午要出去跟客户谈事情。
  夏盛看我提起包就忙凑过来:「栀栀姐我跟你一起去。」
  我随口道:「不用了,下午就回了。」
  夏盛死活要去,我觉得不对劲追问了一下,他悻悻地说:「裴经理在公司收拾东西的时候,单独跟我说,如果你要出去见客户,其他人都没时间去的话,让我务必跟你一起。」
  我愣在原地,久久没回神。
  又是裴似瑾。
  他都走了,可是为什么……处处都有他存在的证明。
  不过他让夏盛跟着我不是没有原因。
  刚进公司那会儿,我心高气傲,一心要做出业绩证明自己。
  结果就在见客户的时候翻了跟头,同事有事先走了,客户又语焉不详不松口,说只要我把酒喝了他就签。
  我喝了之后才觉得不对劲。
  我跌跌撞撞去开门,但浑身没有半点力气。
  眼泪忍不住流出来,我那时候脑子里就一个念头。
  有没有人救救我啊。
  门猛地被踹开,我认出他是另一个组的裴似瑾,沉默寡言,跟我并没什么交集,可此刻他却像从天而降的天神一把把我捞进怀里,把我从沼泽里拉了出去。
  后来我受不了家里催婚,相亲相到他。
  原本排斥结婚的我突然觉得,如果结婚对象是他的话,好像也不错。
  婚后他客客气气,我们更像是室友。
  直到刚刚我才意识到,原来我早就开始习惯了有他在。
  是习惯还是喜欢。
  或许我自己都说不清楚。
  16.
  晚上我坐在客厅里看电影,观看历史里还是那部《假结婚》。
  鬼使神差地,我接着看了下去。
  手机突然响起,我立马拿起来。
  不是裴似瑾……
  「喂。」
  是裴似瑾他们项目组的组员:「江经理,十万火急!我们项目资料在裴经理那里,还没来得及交接,但是急着要,裴经理说你跟他住得近,能不能麻烦你到他家把资料给我们传一下。」
  我有点失望:「哦,好。」
  一边嘀咕一边往裴似瑾房间走:「住得近……亏你说得出口……」
  我在裴似瑾电脑里找到资料,发送给他同事后正要关掉,突然看到他桌面有个记事本,是以我名字命名的。
  点开一看,只见第一句就是:
  十八岁的裴似瑾,你好。
  这是写给十八岁裴似瑾的话。
  我接着往下看。
  上面写着: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成为你,但有些事情希望你能注意。
  十八岁的你喜欢晚上打游戏,但请不要超过十二点,她觉浅,会听到。
  注意看天气,雨天记得把伞拿出来,放在显眼的地方。
  她芒果、柿子过敏,注意不要买,实在想吃,不要带回家里。
  八月十号是她的生日,如果到时候是你,记得送花。这是花店老板的电话,说老样子就好。」
  ……
  密密麻麻有很多。
  最后一句是:
  「她好像……更喜欢你。
  我很羡慕。」
  这才是他明明恢复了却装没恢复的原因。
  像是一道雷在脑子里劈开,眼前这一切就像梦一样。
  这是我不曾见过的裴似瑾。
  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他在喜欢我?
  我手足无措地关掉记事本,余光看到桌面角落还有一个文件夹,正是他帮我汇报的项目资料。
  那个项目要参考很多数据,我焦头烂额了好几天。
  汇报前两天甚至在沙发上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电脑上是分析好的数据材料。
  我揉了揉眼睛,看见裴似瑾站在窗边看我,眼底有些青色。
  像是一晚上没睡。
  见我看过去,他开朗地笑了笑:「醒了,想吃什么?」
  那时候我还以为是我半梦半醒把数据做好了,现在一想,分明是裴似瑾替我找资料加了一晚上班。
  怪不得,他会对这个项目这么清楚。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给裴似瑾打个电话。
  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17.
  那边很快接通,我好像听到了水声,但很快停住,传来裴似瑾低沉的声音:「江栀?」
  我:「你……不会是在洗澡,然后接电话了吧?」
  那边沉默了一瞬,清了清嗓子:「有什么事吗?」
  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事,于是随口问:「家里螺丝刀在哪儿啊?」
  裴似瑾:「储物室柜子的第三个抽屉里。」
  我:「透明胶带呢?」
  裴似瑾:「第四个抽屉里。」
  我:「家里漏水了怎么办?」
  裴似瑾:「修理电话我贴在厨房柜里,你找找,实在不行找物业帮帮忙。」
  我:「你为什么装作十八岁啊?」
  ……
  那边沉默了。
  我却没打算放过他:「裴似瑾,你觉得我更喜欢十八岁的你吗?」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声音低下来:「每次我叫你姐姐的时候,你都会笑……」
  可是裴似瑾,你从来都不知道,你每次叫我江栀的时候,我的心跳都会漏跳一拍。
  只不过笑能一眼看见,心动却被藏了起来。
  这世间大多数的误会都来源于此。
  可我不想跟裴似瑾有误会。
  第二天我请了假,飞去B市找他。
  下了飞机已经是傍晚,我根据从公司问到的地址找了过去,却跑了个空。
  裴似瑾出去应酬了,我干脆在餐厅外等他。
  从七点等到九点,一伙人从里面谈笑着出来,裴似瑾站在其中,衬衣领微微敞开,脸上带着游刃有余的笑。
  他把客户一一送走后,一转头看见蹲在路边的我。
  那一刻他愣住了,兀自说了句什么,我看见他的唇形,似是在说:「幻觉吧……」
  我有些委屈地朝他伸出手:「裴似瑾,我脚麻了。」
  裴似瑾浑身一僵,他快步朝我走来,眼神复杂:「你怎么来了。」
  我还伸着手,裴似瑾索性把我打横抱起来。
  18.
  我被他抱上车,裴似瑾要松手,我却紧紧揽着他。
  他垂眸看我,眼底似有风浪翻涌:「江栀。」
  我有点生疏地亲了下他耳尖。
  裴似瑾呼吸紧了几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带了哭腔:「我想你了。」
  裴似瑾放在我腰上的手蓦地收紧。
  他伸手锁了车门,吻上我的颈脖……
  ……
  我跟他回了他在B市的住所,一进门就愣住了。
  跟我们家几乎一样的布局,我常用的生活用品这里都一模一样地复制了。
  我看向我房间的方向:「那个该不会……是给我准备的房间吧。」
  裴似瑾耳尖突然红了,没说话。
  我觉得奇怪,走过去打开门才知道为什么。
  这是他的房间。
  这人……是多想睡在我房间啊。
  我刚想调侃他,一转头撞上他的胸口,裴似瑾把我按在床上,将脸埋在我肩膀上喘气。
  半晌,他闷声道:「我还以为……你是来跟我离婚的。」
  我:「……」
  所以发消息问他住址他装失踪。
  我清了清嗓子:「也不是没考虑过……」
  裴似瑾抬起头皱眉看我。
  我别开视线说:「公司都说你走了之后苏琳天天不开心,都开始异地恋了。你还说我更喜欢十八岁的你,也不想想原因,十八岁的裴似瑾可从不跟苏琳拉拉扯扯。」
  裴似瑾沉默了几秒后说:「因为十八岁的我,什么苦都没吃过。」
  我愣住了。
  裴似瑾大二那年,家里出了意外,公司破产,父母劳累过度出车祸去世。
  一夜之间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兼顾学业的同时,还要照顾悲伤过度的老人。
  是当时的导师资助他读完了大学,以至于在收到导师消息,让他多多照顾苏琳的时候,裴似瑾怎么都不能拒绝。
  裴似瑾一直都是裴似瑾。
  十八岁的他开朗大方。
  二十八岁沉稳隐忍,如果这是成长一定要付出代价,我想他也不想变成这样。
  大概正因为如此,车祸后记忆层才会开启自我保护。
  回到了最洒脱自在的十八岁。
  我拍了拍裴似瑾的背,心头一阵酸涩:「裴似瑾,我们恋爱吧。」
  19.
  听起来很好笑,我跟裴似瑾结婚一年后开始恋爱了。
  可惜成了异地恋。
  裴似瑾的公司刚刚起步,忙得昏天黑地,但每天煲电话粥成了我们的日常,大概是我浑身的恋爱气息太明显,同事们很快发现异常。
  他们问起来,我实话实说:「是的,我谈恋爱了,跟裴似瑾。」
  一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以为我在开玩笑。
  看我什么也没解释才相信是真的,一个月后夏盛急匆匆跑来跟我说:「栀栀姐!你被裴经理骗了!」
  我一愣。
  他抱出电脑,义愤填膺:「他都已婚一年多了!」
  屏幕上是裴似瑾被当地媒体采访的视频,画面里他穿着西装,眉目张扬,意气风发。
  记者问他:「从您的戒指来看,裴总年纪轻轻竟然已经结婚了,不知道您跟夫人是怎么认识的呢?会不会像偶像剧一样浪漫?」
  裴似瑾实话实说:「没有。」
  记者一时无言以对。
  裴似瑾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笑了笑:「第一次见她,是我入职那天,所有人都祝我前途光明,只有她送了我一枝花,祝我快乐。后来我想着,要是能把她娶回来,那应该是挺快乐的。」
  我莫名有些想笑。
  夏盛愕然看着我:「栀栀姐!你被骗了还笑?」
  我晃了晃手指上的戒指:「你看有没有一点眼熟?」
  夏盛看看我又看看屏幕。
  石化了:
  「你不是说你刚谈恋爱……」
  我点头:「嗯哼。」
  「但你跟裴经理都结婚一年多了。」
  我又点头:「嗯哼。」
  夏盛做梦一样一脸呆滞,我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肩膀:「我们这是新式婚姻,从结婚开始恋爱。」
  我看了眼时间后,提起包准备走。
  「有人来接我,我先走了。」
  20.
  走出公司大楼的时候,我一眼看见等在车边的裴似瑾,他穿着大衣,手捧着一束花。
  看见我的那一刻眼睛便亮了起来,他举起花晃了晃,逆着人流跑来。
  落日熠熠生辉。
  他比夕阳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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